沈晚星主动牵起了闻然的手,她从女佣的手中接过了鸟笼。
鸟笼里的小灰将笼扣给推开了,它飞了出来,在客厅盘旋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贺西洲的身上。
“爸爸!爸爸!”
不是废物。
是爸爸!
它在喊人!
“小灰!”
沈晚星的喉咙发紧喊了一声。
那才不是你的爸爸。
“爸爸!”
“小灰走了!我们换个家。”
她呼喊着小灰,可是那灰鹦鹉这回怎么都不听她的。
“小灰……你再不和我走,我就不要你了……”
她的喉咙有些哽咽。
它将这里当成家。
哪怕在这里曾经受过什么折磨,它已经将这里当成家了。
“小灰。”
沈晚星抬眸看着那个男人,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温情,和昨夜那个男人大相径庭。她到现在还怀疑这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会疼。
不只是它不想走,她也觉得自己的双腿灌了铅一般重。
只要他愿意开口说一句留下,她便留下。
哪怕所有人都要赶走她,她也愿意为他一句留下拼一拼。
她看着贺西洲,看得眼睛发酸。
只见贺西洲抓住了小灰的双爪,他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的东西看好了。”
他抓着鹦鹉放到了她的面前。
沈晚星伸手接过,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她忍不住想要握紧。
“我真的会走的。”
她说道。
“走了就不回来了。”
她又轻声说了一句。
贺西洲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松开了手。
他的眼神黝黑深邃,深不可测。
他不愿意被人看透的时候,便没有人能窥见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贺先生,再见。”
沈晚星的世界里,夜空中最后一颗星星黯淡了星芒,彻底变暗。
她转过身,眼泪便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她隐忍着不敢发声,不能让人看见。
闻然揽着她的肩膀,亲昵的模样看上去真像是一对,可他只是维护她最后的自尊心,挡住她满面的泪水。
他拥着她一步步走出来。
沈晚星看着淅淅沥沥的雨。
她第一次来贺家的时候,第一次见贺西洲的时候,也是下着雨。
那天的雨,也是这样缠绵又凄恻。
沈晚星抿着唇,她心里的痛呼喊不出来。
她只能抱着鸟笼,护着鸟笼不被雨水打湿,就好像将所有的情都寄托在这个笼子上了。
“你可以哭出来。”
闻然轻声说道。
“在我面前不需要掩藏,你早就是最真实的你了。”
沈晚星咬着唇,唇齿之间溢出了哭声。
越是被安慰,她越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今天是他生日。”
她几乎是颤抖啜泣着说出这句话的。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话。”
她似乎想到她不应该随随便便和人倾诉。
闻然松开了伞,他伸手抱住了她。
“哭吧,把眼泪都留在贺家,哭完走出这扇门,你就是自由的沈晚星。从此,再也没有谁能够羁绊住你。”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我看不见你的脸,你可以尽情哭。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将我的耳朵堵住。”
“命运是公平的,你失去了什么,也会得到同等的东西。也许是上天的旨意,你救我一次,我要护你一辈子的。”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
沈晚星失声痛哭。
她不该这样。
她哭的是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么?
好像又不是如此。
是三年前被冤枉入狱的绝望,是三年后复仇的谋算,是承认自己喜欢上贺西洲那颗真心又被丢到地上的心酸。
她很少哭。
可是一哭出声,却叫人听了都心疼。
闻然拍了拍她的后背,雨丝落在他的身上,将他们的衣服都打湿了。
闻管家在不远处欲言又止,少爷不能淋雨,他怎么能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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