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受到了三方崇高的敬意。
郁彬十分抱歉:“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种情况,真是辛苦你了。”
王金园一脸敬佩:“除了广义上亲妈这个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这么勤快,江神,你以后就是我的神,我对你五体投地。”
江照眼皮抽了一下,转向郁彬,道:“我擅自动了主人家的东西,郁叔叔不怪罪就好。”
郁彬摇头,道:“家里不常住人,没那么多讲究。”
郁里趿拉着拖鞋走开,又走回来,给郁彬递了一杯水。郁彬急忙接过,道:“小心点,别烫着。”
郁里把手里另外一杯递给江照,后者若有所思地看了郁彬一眼。
“郁叔叔这么晚回来,应该累坏了,要不我们先休息吧。”
郁彬喝了口水,点头道:“好,你们先上去,我还要收拾一下。”
王金园正好也困了:“那叔我们上去了。”
郁彬嗯一声,又开始喝水。
一直把郁里给的那杯水喝的干干净净,才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仿佛是担心辜负了孩子倒水的心意。
江照收回视线,端着另外一杯水继续上楼,郁里正站在上面,也在看郁彬,发现他上来才转身。
郁里来到自己房间隔壁,推门的时候,一阵呼噜声传来。
王金园睡的不是一般的快。
郁里习以为常,继续往里——
一只手把他拉了出来。
“你,还跟他睡?”
点头。
耳边是王金园的呼噜声,面前是小同学天真无畏的脸蛋,江照神情一言难尽,仿佛自己的心上人正在上赶着被人糟蹋:“不吵?”
郁里点头。
吵是吵的,但他可以装聋。
江照皱了皱眉,伸手把他拉出来,勾脚将门踢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跟我睡。”
郁里被他拉到隔壁,江照忽然又凑近他,鼻尖微动。
郁里:“……”
“你们洗完澡,又吃东西了?”
“他·吃·了·薯·片。”
“所以你身上也有他的薯片味。”江照放软语气:“要不……换个衣服?”
郁里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去衣柜里拿了睡衣,走进浴室。
跟江照在一起久了,情不自禁就开始嫌弃自己。郁里脱衣服的时候又闻了闻自己的皮肤,然后他洗了洗手,拿毛巾擦了擦胳膊,后来发现身体其他地方不擦好像有点配不上干净的胳膊,恍恍惚惚干脆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脑袋上的头发都是湿的。
江照意外:“怎么……”
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一时冲动洗澡的后果就是身体陷入严重疲惫,困意不断上涌。
郁里直接爬上床,往被子里钻。
脑袋即将和枕头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一只大掌托住,郁里皱了下脸,有些烦了,抬脚蹬他。
江照动作放轻了点,引导他将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乌黑的头发湿了水,卷的更加厉害,江照的手指穿进去,那发丝细滑柔软,卷曲度刚好缠绕上他的指尖。
毛巾重新裹上他的头顶,细细地擦去每一根发丝上的水痕。
郁里的脑袋枕在他腿上,手臂也无意识地抱了上来,在那温柔的动作中餍足地睡去。
郁里是个很能适应环境的人,虽然上课的时候每天雷打不动八小时,可周末的时候也能睡的很沉。
江照没睡几个小时便起床了,下楼转了一圈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从后院窗口绕过去一看,郁彬居然也还睡的正香。
正要退回房间,大门忽然又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没看到江照,径直进了屋里,把手里的几份早餐放在桌上,顺手推开了郁彬的房门。
“孩子不起你也不起。”她嘟囔了一句:“哪有一点当爹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几份早餐被放在了厨房的保温箱里,重新关门离开。
郁里跟郁彬是结结实实睡够了八小时才起来的,江照跟着郁里下去,正好跟他碰头。
父子俩同时打了个哈欠,又同时揉了揉眼睛。
郁彬先开口道:“饿了吧,想吃什么,咱们出去吃。”
王金园晃晃悠悠地走下来,接口:“兰姨应该带了早餐来吧。”
郁彬便去厨房找了一下,道:“真的有,那……”他不确定地征询孩子们的意见:“凑活吃点儿?”
江照没意见,郁里和王金园也没意见。
饭后郁里咨询了江照的意见,一行人准备去爬山顺便观景,江照从行李箱里拿出相机,几人徒步走向山间。
山间空气清新,隐约可以听到巨流的声音,王金园在一边跟他炫耀:“这声儿不错吧,是我们这边的天然瀑布,你看那边都是水雾了没,换个角度是能看到彩虹的,越往里越凉快。”
郁里一直情绪很高昂,显然相当喜欢这类户外活动,王金园路上不住嘴地唠叨个不停,时不时可以听到郁彬回应几声。
后知后觉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后面抓拍的江照,郁彬道:“别光玩相机,小心点,注意脚下。”
“知道了。”江照答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扑到护栏前看山景的郁里。郁里卧室里那几张单人照片浮现眼前,他提议道:“郁叔叔,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吧。”
郁彬心中微动,下意识去看郁里,问:“拍么?”
“拍啊!”王金园在一边儿叫道:“上回郁里跟人打架不就是因为和爷爷那张合照被人撕了,博士,你们多拍几张。对了江神,这个能洗出来么?”
“可以。”江照道:“郁叔叔不是说要跟我爸一起吃饭么,到时候我直接给您带过去。”
郁彬一边点头,一边有些局促地走向郁里,后者老实站着没动。
江照给他们拍了两张,发现郁彬似乎过于僵硬,便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郁彬还是站的笔直。
“……换个姿势试试?”
郁彬看了一眼郁里,后者忽然伸手,双臂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接着,郁里又拉着他往前走,又主动拿他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还在一旁对他做鬼脸。
做完又笑。
眸底干净赤诚。
皆被江照抓拍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郁彬的表现已经自然了很多。
王金园拉着江照给自己也拍了不少,路上直接把相机拿了过去,开始挑选,郁里挤过去跟他一起。
郁彬落后半步,有些不自然地道:“今天,谢谢你了。”
江照一脸没懂:“什么?”
郁彬失笑,摇头道:“没什么。刚才你说聚餐,你爸爸最近不忙了?”
“嗯,他也是一阵一阵的,我来的时候还让我跟您解释,上次是真的不太巧,这次他一定会专门抽出时间来配合您。”
“他还是这么好心。”
江照:“……是么?我爸以前也这么好。”
“嗯。之前郁里爷爷在世的时候,在下棋方面几无对手,也就你爸爸能跟他较量一下,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他还经常专门开车过来陪老人家。”
“那他,经常赢么?”
“有赢有输吧,郁里爷爷很喜欢他,说他身上有一股冲劲儿,总嫌弃我人太木。”
“那郁叔叔,跟我爸爸关系应该很好?”
郁彬点了点头:“总体来说是的,只是因为学校的竞争机制,我们两个在成绩上是有些较量,在外人看来,可能没那么好吧。”
江照点点头。
郁彬又道:“说起来,你爸之前一直说要在研究所干的,后来怎么又去转行做生意了?我也是最近几年才听说,他接管了家里的企业,还做的不错。”
“我爸也在研究所呆过?”
“嗯,我们都是从京朔出去的,因为成绩不错,相关部门较为重视,一进大学就被安排跟导师一起做项目,多年前的抗癌针就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不过后来发现依然会有副作用,所以交给其他人改进了,那件事我们也吃到了一些教训……我说这些,你应该不爱听吧。”
江照摇头:“没有,我很好奇,我爸说他特别讨厌科研,这辈子都不会去接触,小时候经常吓唬我,如果不好好学习就要去地下研究所当研究员,一辈子不见天日。”
郁彬朝前方看了一眼,轻声道:“也许他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吧,我们大四的时候因为一个项目分开了,不太清楚。”
当天晚上,几个人就重新回了北城。
郁彬陪郁里住了一晚,因为郁里又准备住校的缘故,第二天房子便又空了。
重新来到寝室,郁里把东西放好,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自己的床铺了。
铺完看了一眼江照的床。
江照进门的时候,郁里正趴在他的床上,两只脚在床边翘着。
用力一拽,身体跟着一弹,床单从他身下被拉平。
郁里仔仔细细抹了抹枕头边边的皱褶,然后心满意足地从上面下来。
江照挑眉,唇边上扬:“这么勤快。”
郁里后退一步,拿起他的消毒喷雾,咔咔喷了一通,连同自己一起。
“没嫌弃你,干什么呢。”江照把东西放好,上前一步,郁里后退了两步,又咔咔喷了一通,江照仗着身高优势握住他的手腕,把喷雾夺下来,道:“不能对着脸,小心弄到眼睛里。”
他垂眸,刚好对上郁里的眼睛,握着他腕子的手一时忘了松。
直到郁里故意来挠他腰。
江照回神,按住他的另一只手,低声道:“大早上的,找事儿呢?”
郁里被他看的乖了两秒。
指尖皮肤光滑柔软,江照拇指微微摩擦,忽然又给他戳了一下腰,他猝不及防地躲开,郁里已经鱼一样滑出去,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郭肖刚出寝室门,就猛地被撞了一下,他嘶了一声,
捂着胸口疼的呲牙咧嘴:“你他妈找死是不……”
郁里站直仰脸。
郭肖单手格挡。
几秒后,江照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没,就是……”郭肖拧着脸:“我胸疼的想骂娘。”
“胸。”江照走上来,道:“去校医务室看看吧,别是乳腺炎。”
郭肖:“?”
“男·性·患·者·胸·部·出·现·胀·痛·可·能·是·乳·腺·疾·病·导·致·的·患·者·可·能·由·于·内·分·泌·失·调·而·导·致·激·素·分·泌·出·现·异·常·从·而·促·使·胸·部·出·现·胀·痛·也·可·能·是·乳·腺·增·生·乳·腺·炎·乳·腺·癌·等·疾·病·导·致……以·上·来·自·搜·索·引·擎。”
“你·要·重·视。”
郭肖:“……”
既生郁里,何生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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