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终于从昏昏沉沉里清醒过来,他用尽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他离开了现场,但早就有所准备的他比其他人的情况都要好不少。
现在他打开手机,本来想联系一下自己的好同盟,却看到组织的聊天群正在刷屏。
“大哥没事吧?”
“听说gin前辈酒精中毒了!”
“你也听说了?我刚刚看到伏特加送他进了icu!”
“胡说,老大根本没去医院,我刚才还看到老大从门口经过了。”
“你们知道吗,琴酒、朗姆、波本和长岛他们四个在同一个房间里关上门……”
“编排大哥你们不想活了吗?!”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了屏蔽组织的基层聊天群,他怕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屏蔽掉然后暴露自己现在清醒得很的事实。
就在他即将退出的前一秒,他看到了新的消息。
“组织现任领导换成dandelion了,我们还有机会拿到年终奖吗?她可是个全组织都知道的工作狂啊!”
一时间整个群聊里都哀鸿遍野,安室透翻了翻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干脆地把界面完全关掉了。
有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安室透盯着那串像是保险公司推销的东西,还有下面写着的回复vb退订,拨通了那个号码。
“贝尔摩德,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得手。”他用手撑着脑袋,手指插进头发里,勉强看清附近的情况。
他差点就要忘了自己现在在哪。
这是很久之前的一个安全点,他以为再也不会用到的地方,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孩没能露出脸来,但薄荷色的半截头发垂落到了肩膀上。
另一边传来懒洋洋又富有女性魅力的成熟声音:“半路上长岛回来了,他比我们想的敏锐得多,不过还是得手了。资料我拷贝了一份,放在之前约定的地方,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留一份吧?”
贝尔摩德正站在某个车站前,完全换了一副打扮,现在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摄影师,正准备进行自己的旅行,第一步就是离开米花去往北海道。
没有人能轻易辨认出在伪装状态下的贝尔摩德,除了她的老师和在易容课上的同门。
“辛苦了。”安室透呼出一口气,把相框打开拿出里面的照片,“贝尔摩德,这下你可是彻底背叛组织了。”
那边的贝尔摩德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你迟早会知道我为什么想离开这个组织,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你继续努力吧,波本。”
安室透手里的照片折了几折,然后被撕成了碎片。
放在垃圾桶里的纸张被一并点燃,相框里换成了毫无意义的风景照。落满灰尘的桌面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整个房间里唯独有着鲜艳色彩的是放在窗外的一盆薄荷。
“gin也在怀疑我。”安室透说。
“他怀疑任何人,自从那件事……”贝尔摩德故意停顿之后才说,“三叶草,你还记得他吧?gin的弟弟,谁能想到他其实是卧底。”
就连自己的弟弟他都能下得去手,更不用说这些本来就隐隐约约有点怀疑的人了。贝尔摩德还好,安室透自己一年四季就要被琴酒怀疑八回,他打太极的手法都越来越圆润了。
“黑泽川。”安室透想起了那个名字,“他已经死了?”
“谁知道。”贝尔摩德并不在乎,她给自己补了个妆,但镜子里却映出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回过头,却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贝尔摩德?”安室透又叫了两声,发现人没反应之后就开始怀疑那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在他紧张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忽然笑了起来。
“哎呀,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她笑着糊弄过去,“总之交易就到此为止,我帮你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你替我打掩护离开组织,我们已经两清了。”
安室透应了一声。
贝尔摩德又说:“你们fbi有这么好心?我可不觉得。”
金发的男人这时候才笑起来:“我可不是fbi,不过你愿意这么认为我也不介意。如果有需要再联系我,安全号码换的时候会通知你。”
“我多问一句。”贝尔摩德最后说,“那份资料,是不是跟那些东西有关?”
“参与了另一个实验的你,该不会不知道k3到底是在做什么的吧。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克丽丝·温亚德,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安室透挂断电话的时候就知道贝尔摩德是不可能不追查的,但他的话已经说到这里,接下来的局面或许都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这盘棋下到最后,赢家永远不止一个。
而另一边,贝尔摩德走向车站边的书店,看着那个正在整理书架的中年男人,在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好久不见,老师。”
黑羽盗一,初代怪盗基德,当然,也是黑羽快斗的父亲。
在整个大阪都闹得风风雨雨,怪盗基德要偷某块宝石的时候,他正在米花车站边上的一家僻静的书店里安然整理他的书架。
书架上都是些旧书和冷门的书籍,看似平平无奇的中年男性露出一个微笑。
“接下来没有其它工作的话,”黑羽盗一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莎朗?”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大阪夜间灯火如昼,特别是在新建成的这座建筑附近,浅蓝色的冷光照亮了附近的一片天空。
伊佐那站在消防通道里,面对着黑暗的角落发觉自己还是能看得清楚。现在的她勉强算是个的场静司都有点忌惮的妖怪,全靠亲戚关系和时透一门的传家正道立场才能找他帮忙,而在此基础上好像发生再多的事情也不会觉得奇怪。
倚在墙角的组织成员惊恐地手脚并用往后爬,他身边还放着装有炸弹的手提箱,看得伊佐那皱了皱眉。
“跑什么,我又不杀人。”
但是提着刀穿着黑风衣,莫名其妙出现在黑暗里一记闷棍就把其他人撂倒谁见了都会害怕吧?!不是说好这次的任务是完全保密的,为什么会半路杀出来一个……
伊佐那擦了擦刀背上的血——别人的,她无比确定这几个人还死不了,待会就找警察来处理他们,幸好这里太暗了没人能看清她的脸,不然还要想办法进行二次处理。
“其它人呢?”伊佐那问刻意留下的这个人,“这是你们用来掩人耳目的策略吧,真正的炸弹应该已经放在某个地方才对。”
只是来执行任务的底层成员咽了口口水,他今天来这里就知道可能会死,但是他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要是死在这里或者被抓进去,组织要么灭口要么就把他们也吸收进组织,他绝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们……”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着一声枪响断绝了这一切。
伊佐那甚至没躲,直接往开枪的地方走过去。对方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莽,胡乱开了几枪之后发现脚步声还在接近就急匆匆地从拐角逃走了。
原本以为自己身上还能多个洞但反正不会死,但看着全部打空的枪法,伊佐那也不得不感慨……不要把枪械发给不需要的人。
比如她自己。
在黑暗里她就有着绝对的优势,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她轻轻把刀插回刀鞘,快步追了上去。
在前面逃的组织成员发觉怎么也甩不掉她。
无论他已经对这里的地形多么熟悉,那个脚步声总是会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最后那个女人大概是厌倦了,直接站到了他身前:“行了,别跑了,直接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计划。”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组织成员咬紧牙关,他看到刚才那些人都还活着,他赌这个女人其实真的不杀人。
伊佐那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手机,光线已经调到了最暗,但她还是轻轻眯了一下眼。然后她打开酒厂的基层群,把里面的消息展示给这个组织成员看。
“组织领导换人了,gin酒精中毒住院了,贝尔摩德叛变了,波本被朗姆暗杀了,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你们的计划,不然我就把你们聚众出gin的写真的事告诉警视厅。”
听了这段话组织成员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
“你怎么知道我们偷拍……”
“……”
伊佐那就是哪天忽然看到他们含含糊糊地讨论,没想到这群人还真的干过这种事。
“你是组织的人吗?”组织成员小心翼翼地问,“组织要变天了,我上次就知道他们要把人全换了,当初三叶草死的时候已经换过一批……”
“是,我是另一派系,好了你可以说了。”伊佐那随口接话。
“组织安排了三个炸弹,必须同时解除才行,分别处在这座大楼的上弦、下弦和黎明三个位置,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我没有参与前期任务,这次的行动是由dandelion安排的,她既然接手了组织肯定也知道所有的事!你不要问我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伊佐那困惑地停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出现幻觉,“你说dandelion安排了这次行动?”
“是啊,上面是这么说的,别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把人打晕之后,伊佐那熟练地通知了江户川这里有着携带炸弹的漏网之鱼,顺便把不知真假的信息也告诉了他。
然后,她蹲在楼顶天台的边缘吹风。
她什么时候安排过这种事了?嗯?这次的案件难道是她梦游的时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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