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池下意识松开了双手,她的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晓笙姐也不是第三者,我们只是……”
“婚姻从来不是儿戏,结婚证也没有所谓真假,沈凉池,你是第一天知道这些吗?”
贺行州打断了她,沈凉池在他的声音之中捕捉到了一丝愤怒和严厉,这让她无比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语。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沈凉池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刻说清楚自己的用意,“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我说了,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不约束你,但并不代表我可以。”
贺行州无意再继续跟她说下去,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散了会儿步,挑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看日落。
因为刚刚的不愉快,沈凉池跑去不远处的店里买了杯果汁拿回来给他。
“我记得你喜欢喝橙汁。”沈凉池说道。
贺行州接了过来,疏离地说,“谢谢。”
沈凉池有些丧气。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踩在了贺行州的雷点上,也从来不知道贺行州在想什么。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就在此时身边的贺行州突然开口。
沈凉池扭头看向他。
海风吹起了他的衣摆和额头的碎发,显得比平时随性和年轻了许多,她才想起贺行州也才不到三十而已。
但他的稳重和可靠常常会令人忘记这件事情。
沈凉池低下头,“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总觉得很难受,你越是不需要我,我越是觉得自己没用。”
贺行州的嘴唇抿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他垂下眼睛,过了会儿说,“会有需要你的地方,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站起身来,夕阳已经没入海平面已下,四周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去车上。”
真的吗?
沈凉池抬起头,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半晌之后,看着贺行州的背影,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过去。
坐在车上,沈凉池发现比起和贺行州聊这聊那,他们之间最适合的氛围果然还是这样的静谧无声。
这样她不需要绞尽脑汁地迎合贺行州,对方也不需要对她过多忍耐。
想通这一点以后,沈凉池就安心在车座上当一条不会说话的咸鱼。
贺行州开着车一路上坡,最后穿过一片树林到达了一片小广场样的空旷地带,他将车停了下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之中的星星都逐渐冒了出来,银光闪烁,星光密布。
沈凉池将座椅放倒,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看星星。
她许久没有看过这般辽阔与美丽的星空了。
贺行州靠在座椅上缓慢地吁出一口气。
接连几日来的忙碌与疲惫似乎终于在此刻露出一点端倪来,他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宁静与舒适。
沈凉池看着星空,看着看着便扭头看起了贺行州。
她其实也不是刻意要看他,更没什么要看他的理由。只是在此刻想要看一看他而已。
说实话,贺行州在样貌上确实得天独厚。
她小时曾经见过他的父母,两个人自然也是俊男美女,但是贺行州的相貌更甚,他完全综合了两人的全部优点,像是上天打造出来的完美造物。
这样的一个人却并不是一路通途,反而活得磕磕绊绊。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他的太多,所以在他长大以后希望拿一些回去。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贺行州接起了电话。
“贺总,有两家媒体在跟着你,杜宣生也不在酒店。”
来电话的是陈韬。
为了安全,租来的车上都有定位系统,出行的路线都会实时发送到陈韬的手机上。
就在不久之前,陈韬发现贺行州行驶的路线上有两辆行驶轨迹异常的车。
他们一直在跟着贺行州。
只是这几人显然很有经验,并不是每一段路都跟着,甚至还在某些地方分开行驶,最后却又在某地会合。
陈韬去查了杜宣生的踪迹又叫了人跟着,而后才反应过来怕是杜宣生带着人过去拍照了。
——他还是不信他们的婚姻是真实的。
贺行州扫了眼后视镜,目光在树林之中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
贺行州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沈凉池。”
沈凉池猛地回神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看着贺行州竟然发起了呆。
但下一刻她的双眼瞪大,看着贺行州俯身过来。
他伸出手抚向她的脸颊,目光深邃带着点点柔情,沈凉池似乎愣住了,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等到他的手贴上她的脸上,才回神,“哥——”
贺行州凑近她的脸,身上清冽的淡香也越过座椅向她汇聚。
他的拇指在她嘴角碰了碰,“杜宣生在跟着我们。”
沈凉池后退的动作一僵,“他——”
“还有记者。”贺行州不慌不忙地补充道。
杜宣生叫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沈凉池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原本以为即便杜宣生恨她也不会太过分。
但至少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毁了她毁了贺行州。
贺行州从未想过杜宣生会是什么温柔宽容的男人,“你已经上了人性的第一课,现在就是第二课。”
“那就是,永远不要赌人性。”
沈凉池抬起眼,看见贺行州眼中逐渐凝起的沉沉黑雾。
下一刻,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惊愕的目光之中吻了下去。
贺行州有意让杜宣生看见,他压着沈凉池的双唇不紧不慢地亲吻,温柔又有技巧。
沈凉池的手也不知何时搭在了贺行州的肩上。
贺行州的亲吻一下又一下,沈凉池被迫一次又一次地退后,直至最后完全躺靠在座椅上。
他的手垫在沈凉池的脑后,而后微微偏头看向了后视镜。
沈凉池稍一抬眼,便能见到贺行州淡色的唇,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贺行州靠在她身上不动,过了片刻才渐渐起身。
“走了?”沈凉池问。
贺行州偏过头,昏暗之中沈凉池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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