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晓听不懂,否则得气炸。
她笃定谭今贺会答应她——送上门的便宜,哪有男人会不占的?
谁知,她对上谭今贺的眼神时,却发现对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睛里只有冷得好像化都化不开的冰。
嘴里吐出的话,更是像尖刺一样,一下一下往宋晓的心上扎。
“既然知道我媳妇是谁,请问你是怎么有自信来勾引我的?”
“你长得比我媳妇漂亮?还是品德比她优秀?又或者是,学识比她高?”
“样样都比不过她,脸倒是挺大。”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是将就不了清粥小菜的。”
“哦不,你连清粥小菜都算不上。”
说着,谭今贺便面露嫌恶的表情,然后使劲一拉,车门便砰地关上了。
宋晓被骂懵了,根本没来得及拦住。
车子就这么发动了,只留下一地尾气。
直到车子拐弯驶向大路,宋晓才反应过来,她不能让谭今贺就这么抛下她啊。
可惜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很快,车子就消失不见了。
宋晓一屁股坐在地上。
气候舒适,太阳的温度也事宜,但宋晓却觉得浑身冒汗,脑袋发黑。
她机械地转头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异国他乡,她身上一分钱没有,该怎么回去宾馆?这附近全是工厂,她连个公用电话都找不到
一阵绝望向宋晓袭来。
-
宋晓的失踪,在队伍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闻教授大发雷霆,问跟宋晓住一屋的几个女同志,宋晓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可那几个女同志一块偷偷去宾馆旁边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回来就没见着宋晓。
几个人不敢把偷看电影的事说出来,只能支支吾吾的。
气得闻教授差点摔杯子。
旁边的一个老师愁道:“这个宋晓该不是自个逃走的吧”
闻教授没说话,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想留在这,逃离落后的家乡,有这种心情不算意外。
但闻教授没想到真有人敢这么做。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活剐了宋晓。
宋晓是在他手上丢的,要是真给安上罪名,他这辈子的前途算是全毁了。
闻教授阴着脸道:“联系大使馆,找人。”
谭今贺房间的里的人也在谈论宋晓。
有人忽地转向谭今贺,问道:“她跟你好像挺熟的,你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谭今贺皱眉道:“谁说我跟她熟?”
“她今天不是还站在咱们门口跟你说话?”
谭今贺眉头皱得更深了,“开门出来,刚好碰见,就打了个招呼,根本不熟。”
说完又叮嘱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别瞎传话,要是传到我媳妇耳朵里,我可跟你们没完。”
谭今贺的怕媳妇也是在系里出名的,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连连点头保证,又转而说起宋晓来。
谭今贺没有要提供线索的意思。
他不是善人,曾经甚至还能称为恶人。
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对其他人,他的心可以像石头一样硬。
不过宋晓还是找到了。
在第二天早上。
是她自己打电话回宾馆,然后闻教授去接的。
宋晓失踪了十八个小时。
这期间她没吃任何东西,也没喝水,再加上精神上的害怕,让她看上去跟受了一场大的折磨一样。
的确也很折磨。
宋晓在那个工厂前面待了很久,因为她不知道该往哪去。
然而,送谭今贺的那个司机没过多久回来了,对她拉拉扯扯,直到司机蹦出几个英语单词后,宋晓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鸡了。
她害怕极了,只好拔腿就跑。
她跟个眉头苍蝇一样,只知道跑,不知过了多久才累得停了下来。
好在,那个白人司机没有追上来。
这时候,天也快黑了。
这边实在太荒凉,宋晓只能往亮光多的地方去。
但这样的路程,注定了不会太平。
流浪汉、成群结队的小混混、醉醺醺的酒鬼
庆幸的是,天色黑,她的异国样貌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只不过纤细的女人身段,还是招来了不怀好意的猥亵。
最后,宋晓没办法,只能先躲在一个桥墩下。
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黑乎乎的桥墩,以及时刻要堤防的各类危险
这个晚上,对宋晓来说,注定会成为一生都不愿再想起的痛苦回忆。
好在天亮后,她很快找到了公共电话,又很幸运地问路人要到了一点钱
宋晓回来后,跟脱了层皮没区别。
闻教授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最后没办法,只能作罢。
但是惊动了大使馆,这个事必须得上报。
闻教授气得狠瞪了宋晓一眼,然后命人时刻看着她,也不许她再跟着参加活动。
宋晓此时压根不在意那些了,她瞥到了人群中的谭今贺。
宋晓下意识便想将谭今贺也拉下水来,但她一看到那双冰冷的眸子,一下就清醒了。
这男人太狠了。
他压根没管她的死活。
换成一般人,就算是再讨厌,总归也会念着一点校友情分,同胞情分,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入那样的绝境的。
试想一下,要是她昨天没有挣脱开那个白人司机跑掉,没有在黑夜里灵活地摆脱那些咸猪手,她会是什么情形
而这些,谭今贺未尝会想不到。
宋晓打了个冷战,身子不由后退几步。
她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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