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一辆黑色轿车像是突然发了疯般,朝着一个女人撞去。
十足的马力,带动着轿车将女人撞飞,又“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陆鸣睁大了眼,大得眼球好像都快裂开了。
他想看清女人的脸。
出乎意料地,这回他成功了。
被撞飞的女人,是宋子瑶。
他倏地转头看向车里,驾驶位上神情癫狂的肇事者,赫然是唐心。
海量的记忆朝着陆鸣的脑子里涌来。
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贪心又不道德,为了应付陈妍,便软硬兼施地将宋子瑶囚在他身边半生。
他稀里糊涂,没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将夫妻关系伤害得最终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他还胆子小,明明想的是在离婚后重新将宋子瑶追求回来,却迟迟不敢行动,害怕碰到前妻的冷若冰霜。
前妻再嫁,他有半年时间都在买醉。
前妻的现任丈夫去世,他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跟在前妻的身后,看着她的悲伤,看着她对亡夫的情深义重。他无数次想要上去趁虚而入,却想起前妻曾骂过他的最重的话——
她说他是个小人,自私的小人。
每每想到这,陆鸣便打起了退堂鼓。
既然她说他是小人,那他就做回君子给她看吧。
他开始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她。
可陆鸣没想到,在他跟着宋子瑶的同时,唐心也跟在他的后面。
他害了宋子瑶。
陆鸣目眦欲裂地朝着倒在血泊中的宋子瑶跑去,她浑身是血,唯有从衣服里掉出来的一个挂坠,奇迹般地干净无暇。
陆鸣将宋子瑶送往医院抢救,中途就没了气,伤心欲绝之下,陆鸣自私地将她随身带着的挂坠给私藏了起来。
他们离婚后,除了一张离婚证,有关宋子瑶的旧物什么都没留下。
这个挂坠就让他留个念想吧。
唐心犯了罪,就要受罚,当警察来调查时,陆鸣如实说了自己看到的,将唐心送进了监狱。
给宋子瑶报了仇,他也并不开心,于是又跟刚离婚时那阵一样,没日没夜地喝酒。
某天酒醒后,他发现私藏的挂坠竟然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
陆鸣瞬间跟被抽走了最后一缕魂魄似的,变成了行尸走肉。
最终,酒精中毒而亡。
陆鸣想起了上辈子糟糕的一生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宋子瑶。
那些坏的事情都还没发生,他跟宋子瑶可以从头开始,他要弥补她,他这辈子保证对她好!
可是走到一半,他就猛然想了起来,这辈子的人生早已走偏。
唐心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还娶了宋子珊进门。
宋子瑶也跟上辈子不一样,她下了乡,第一次见他没有丝毫羞涩动心的表现,浑身都是抗拒。
陆鸣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宋子瑶跟他一样。
她也记得上辈子的一切。
陆鸣火热的心上被浇上了一瓢冰水,冷得透透的。
但他还是没有回转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还有机会!
他可以跟宋子珊离婚,可以将孩子送走
可是他没想到,进大队后听到的却是,宋子瑶结婚了。
结婚了?
陆鸣这才知道,宋子瑶下乡的地方以前叫谭家村,而她上辈子后嫁的男人就叫谭今贺。
她下乡,是专门来找那个男人的。
陆鸣此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心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疼得要命,还喘不过气。
他上辈子没有见过谭今贺本人,但知道他长什么样。
眼前的青年人,赫然就是谭今贺。
还没等陆鸣开口,对方就先发制人道:“陆鸣,你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阿瑶的事,现在还来找她,不觉得自己脸皮太厚了吗?”
陆鸣惊诧万分道:“你、你知道我这么说你也是”
谭今贺微微一笑道:“上辈子我跟阿瑶相遇太晚,老天爷都觉得亏欠了我们,便给了我们双世的缘分你这个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前夫,最好就不要来捣乱了吧。”
陆鸣心中一梗,差点没吐出血来。
偏偏谭今贺句句戳在他的心窝子上,他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谭今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淡淡道:“你是现在走?还是等阿瑶出来赶你走?”
又一把利刃插在了陆鸣的心上。
这个他先前从来没见过面却被他视为情敌的男人,轻易就让他溃不成军了。
陆鸣忽然觉得,自己走的这一趟,有些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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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瑶听了谭今贺的叙述,心道:先前见陆鸣的时候,并没发现他有重生迹象啊,难道跟谭今贺一样,是后来才想起的?
宋子瑶问:“你怎么就能第一时间知道陆鸣跟咱们一样呢?”
谭今贺想了想道:“他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一开始只是猜想,可碰到他的眼神时,我就确定了。”
宋子瑶点点头,然后十分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轻松就把他打发了,厉害!”
谭今贺嘴角带出哂意,“不过一个碌碌无为的二世祖罢了,离开陆家,他什么也不是。”
的确如此,陆鸣活了一辈子连自己的感情和生活都没捋清楚,头脑昏聩,没什么大出息。
虽然阿瑶喜欢过他,但在谭今贺看来,那也只不过是小姑娘没见识,被男人的花花外表蒙骗罢了。
在谭今贺的心里,陆鸣连情敌都够不上,还不如后来跟他同时追求阿瑶的那个大学教授来得有威胁呢。
谭今贺不想在新婚夜再提别的男人,进空间洗澡去了。
出来时,宋子瑶已经躺进了被窝里。
绣着龙凤鸳鸯百子图的大红喜被,拱起了小小的一团。
谭今贺立时就呼吸加重。
谭今贺看着紧闭双眼的阿瑶,哑声问道:“睡着了?”
宋子瑶没说话,嘴角却没控制住勾了勾。
谭今贺的喉咙溢出轻笑,钻进了棉被里面。
某人胡作非为,宋子瑶再也无法装睡,睁开了水润双眼,扭头瞟向谭今贺。
谭今贺被这一眼瞟得差点没了魂,迫不及待地剥开了大白兔的糖纸,让他更加方便。
屋里的灯泡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打在如玉般的肌肤上,像是上了一层柔光滤镜,美不胜收。
感觉到他的越来越放肆,宋子瑶挥了挥软绵绵的拳头。
无力的粉拳轻易被谭今贺握住,放在嘴边重重地亲了几口。
他的神色霎时变得凶狠,“老子终于能好好收拾你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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