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均益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的姑娘,试探地喊道:“瑶瑶?”
宋子瑶擦了擦眼泪,点头道:“是我,舅舅。”
罗玉珍招呼道:“老饶,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着说话。”
饶家是两层的小楼,就住了饶均益两口子,没有保姆,平常就一个勤务兵会帮着收拾收拾卫生。
坐下后,宋子瑶先介绍了谭今贺。
本来也已经跟着坐下的谭今贺立马站了起来,立得板板正正地喊了声,“饶舅舅。”
饶均益比罗玉珍打量得更仔细些,半晌后才满意地点头,“身板挺直,目光清明,倒有点军人的气质,是个好小伙子!”
谭今贺紧着的心松了松,顺着饶均益的话道:“我二爷是个老兵,从小就训练我站军姿、打军体拳,还有擒拿格斗这些。”
听到这话,饶均益感兴趣地多问了几句,之后便对谭今贺更加满意了。
跟饶均益的关注点不同,罗玉珍则问了些关于谭家父母,以及工作方面的事情,在听到谭今贺说在县城的化工厂上班,也多了几分满意。
又经过了解,知道瑶瑶和这小伙子是自由恋爱,不是因为农活苦便随便找个人嫁了,罗玉珍心里最后的那点顾虑也消散了。
罗玉珍高兴地抚掌道:“我这就去合作社买肉买菜,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还有啊,我一会将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你们把行李放好,在这多住几天!”
宋子瑶起身道:“舅妈我跟你一块去吧。”
罗玉珍想了想,道:“也行,让他们爷俩说说话,亲近亲近。”
宋子瑶看向谭今贺,用眼神安慰他不要紧张。
不过谭今贺神情自若,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来。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倒有点上辈子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装比模样了。
出了门后,宋子瑶便问道:“饶昉哥哥呢?”
饶昉是饶均益的独生儿子,这会应该是当海军去了,但这时候宋子瑶跟饶家断了六年的联系,理应不知道。
提起儿子,罗玉珍就叹了口气,“被你舅舅逼着当兵去了,在一个小岛上当海军,寄信回来说,连海风都是咸的,吹得他皮都皱了。”
宋子瑶抿嘴轻笑。
饶昉小时候的理想是上大学当科学家,不过等他长大后高考就没了,他便整天混日子,成了个二世祖。
饶均益看不惯,逼着他当了兵。
等高考恢复的时候,他会考上大学,不过也没成为科学家,而是当了几年工程师后,下海经了商。
这些经历,都是上辈子跟饶家恢复联系后,她听饶昉自己说的。
“饶昉已经当兵两年了,我们写信告诉过你,你没收到信吗?”
这正是宋子瑶提起这个话题想引出的东西。
她摇头道:“没收到信。”
罗玉珍一下顿住,问她:“这么些年,一封信都没收到过?”
宋子瑶再次摇头。
罗玉珍皱起了眉头。
饶均益这几年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基地在一个山旮旯里,对外保密。
这些年,他们总共也只给宋子瑶寄了三封信。
没有收到回信,其实不算太异常,毕竟是保密单位,中间转来转去的,信丢了也有可能。
但他们寄出的信,宋子瑶没收到,这就不正常了。
“这些信,会不会是被宋高飞和冯诗慧给毁掉了?”
听到这话,罗玉珍更惊讶了,“瑶瑶,你怎么直呼你爸爸和后妈的名字?”
宋子瑶这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包括冯诗慧是如何面甜心苦,宋高飞是如何卖女求荣。
罗玉珍的震惊无法言喻。
不得不说,冯诗慧和宋高飞一开始是装得真的到位,就连饶均益和罗玉珍都没怀疑过什么。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相信冯诗慧是真心将宋子瑶当亲女儿疼,而是觉得即便冯诗慧是为了博好名声,只要面上做到位了,没什么坏心眼,旁的也不强求太多。
最重要的是,宋高飞又没跟冯诗慧再生一个出来,他只有宋子瑶这一个亲生骨肉,有他在,冯诗慧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吗?
但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是如此的包藏祸心!
罗玉珍的脸色青了一阵,然后果断转身回去。
先不去合作社了,她要回去把这些告诉饶均益!
宋子瑶的确有告状的意思,但没想到罗玉珍这么雷厉风行,一刻都等不了,她只好跟了上去。
屋里,饶均益正跟谭今贺说着话,老远就能听见饶均益的哈哈大笑。
罗玉珍快步走过去,在饶均益耳边嘀嘀咕咕一阵,饶均益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狗日的姓宋的!老子一枪崩了他!”饶均益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老饶!”罗玉珍忙拉住饶均益,“这口气咱们是一定要出的,但不是这么个出法。”
宋子瑶也拉住另一边道:“舅舅你别冲动!”
饶均益的脖子上青筋绷起,“怎么出气都不能解了老子的心头之恨,除非崩了他!”
接着,饶均益眼含泪光地对宋子瑶道:“瑶瑶,这不是头一回了,你姥姥姥爷去世的那年,你舅妈刚好去连队探亲没在省城,我们得知消息后赶回来,遗体都火化了,他明明可以等我们回来见个最后一面的。”
“还有那个家里你妈妈留下的东西,一年一年的在减少消失,以为我跟你舅妈是瞎子看不见吗?我回省城后就先去了你家,连你妈妈和姥姥姥爷的一张照片都看不见”
“本来碍着他是你亲生父亲,这些事我们都不想追究了,可他现在又故意切断你跟我们的联系,好逼你嫁人给他换前程!”
“他哪里还有个人样?简直是禽兽!”
“新仇旧恨,老子要跟他一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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