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小树林里只偶尔透进一丝远处的灯火,传来一两声犬吠。
心上人柔软得像花瓣一样的唇,贴着他的。
在无数个不可控制的梦境里,早已有过这样的时刻,但梦里的朦胧感,却是远远比不上现今的清晰与真切的。
谭今贺僵得似木头桩子,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阵轻轻地咬。
馥郁的芳香钻进鼻子,有使人眩晕的功能,身体变轻,像是快要飞出去。
他的脑子在叫嚣着:快咬回去!
脑子这样想着,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握紧的拳头硬得跟秤砣一样,仿佛积攒着身体全部的压力和冲动。
此刻的谭今贺,如一个木偶人般,被心爱的姑娘随意摆弄着。
听话地随着她舞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否应该夺回一点主动权。
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揽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前一推,用力地将人抵到了一棵树上。
其中一只手隔在了树和背的中间,所以宋子瑶倒是没觉得疼,但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她的口中溢出了一声惊叫。
那声惊叫又被堵着无法完全释放,最终便成了从鼻腔滑出的一丝娇哼。
在这个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谭今贺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极度放肆。
最终,还是宋子瑶抬起手使劲捶他。
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迷茫地问道:“怎么了?”
宋子瑶用食指轻揩嘴角,然后瞪了一眼谭今贺,“好痛!你当我是什么吃的东西了吗?你看,肯定都破皮了!”
谭今贺并看不见宋子瑶的动作,但从她含糊的说话声就能猜到,她正控诉地张着嘴巴,给他看他的犯罪结果。
谭今贺忍了又忍,才没有继续,只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谭今贺刚刚的凶狠样,让宋子瑶有种久违的心慌和害怕。
他是野兽,而她是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等着被拆吃入腹。
这是上辈子的谭今贺在情动时带给她的感觉。
年轻几十岁的谭今贺,又多了一种青涩的本能的侵略感。
谭今贺问道:“还疼吗?”
宋子瑶娇娇地“嗯”了一声。
谭今贺立马又开始轻啄着她的嘴角。
两人之间多了一股先前没有的亲昵。
月亮从乌云中露出脸来,清辉洒满大地。
宋子瑶意识到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便要回去。
谭今贺不舍地抱了好一会,才放她走。
-
谭今贺是飘着回家的。
他的脑子还不断回味着刚刚的事,且还自动地出现了一些刚刚并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当意识到脑子不受自己控制时,谭今贺才用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
甩甩脑袋,推开自家的院门。
家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周开莲披着衣服起来看了看,问他这么晚上哪去了。
好在谭今贺早有准备,糊弄过去了。
谁知周开莲却突然指着他的脸惊叫道:“怎么流血了?”
谭今贺伸手一摸,果真流鼻血了。
难怪他忽然觉得鼻子一痒呢。
谭今贺胡乱地擦了擦,道:“没事。”
周开莲去屋里拿出盆,舀了凉水,将谭今贺抓过来使劲按下,用凉水给他拍着后颈。
谭今贺挣扎道:“我自己来。”
周开莲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喝道:“别动,你自己咋能拍后颈?!”
等到鼻血止住,周开莲又兑了些热水,让谭今贺自己将脸上的血洗干净。
看着谭今贺收拾立正了,周开莲才重新回屋睡觉去。
只不过脑子却还在琢磨着,家里好像还有点绿豆和莲子,明儿熬了汤给谭今贺清清火。
这大冬天的,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夜深,人静。
连一丝虫鸣都无。
只有谭今贺,跟烙饼似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黑乎乎的夜晚。
想先前在小树林的甜蜜缠绵。
真难熬。
谭今贺悄悄起来洗了个冷水澡。
终于好了些。
起码可以入睡了。
睡着后,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还闭了会眼睛,想将梦续上。
可惜失败了。
谭今贺愣愣地看着房梁。
忽然,一阵凉意传来。
谭今贺皱着眉啧了一声,赶忙起身换了条裤子。
他鬼鬼祟祟地去外面接了盆水进来,蹲在地上洗起裤子来。
谁知他正洗得起劲呢,门被一把推开。
谭学松刚起,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进来了,问:“四叔你今天还去县里吗?能不能带上我一块玩?”
该死的,忘把门锁上了!
谭今贺侧了侧身,挡住自己的动作,道:“不行。”
谭学松走过来,撒娇道:“求你了四叔,你就带着我吧,不然我妈又得让我”
谭学松一顿,转了话头,“四叔你干嘛呢?”
谭今贺臊得慌,尽力用手遮挡住盆里的裤子,喝道:“滚出去!”
谭学松的瞌睡顿时就醒了,笑得贼兮兮地道:“洗裤子呢?没事,都是男人,我懂的!”
谭今贺恼羞成怒了,“还不滚?!”
谭学松摆摆手,抬脚往外面走,一面走一面还欠揍道:“我这就滚这就滚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说完,谭学松果真还把门给拉上了。
谭今贺烦躁地将裤子一摔,水珠四溅。
他是不是该喝点绿豆汤,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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