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有肉汤喝,就廖红梅没有。
她站在那里难堪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手颤抖地捏成了拳头。
刘清萍将自己的汤分了一半出来,递给廖红梅,“来,红梅,我喝不了那么多,你帮我喝喝。”
谁知,廖红梅刷地一下将碗挥打在地上,狠狠地瞪了宋子瑶,然后哭着跑回屋了。
毫无意外,刘清萍的碗摔碎了。
孟晶冷声道:“你管她干嘛?”
刘清萍也不自在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默默地将碎片捡起处理了。
男同志们也不复刚刚的热烈,默默地开始该做饭做饭。
宋子瑶的馒头已经蒸好了,还有两个菜没做。
文雪瞟了眼她蒸的馒头,“嚯,白面啊!”
宋子瑶道:“我还有两个菜没做,你帮我烧下火,今天咱俩就一起吃?”
文雪忍不住惊喜道:“那我不用做饭啦?”
宋子瑶点点头,“但你得烧火。”
文雪高兴地往灶眼后面去了,“烧火算什么!能跟着你吃肉吃白面,让我烧房子我都干!”
宋子瑶失笑道:“可别,房子还得住呢!”
“知道知道,”文雪做了个鬼脸,“我就这么一说。”
面上一副高兴自己占了便宜的模样,但在饭后,文雪不但主动将洗碗包揽了过去,还给宋子瑶送来了三两粮票和一块巧克力。
“你必须得收下啊,不然我下回可不好意思蹭你的饭了。”
一句话,将宋子瑶的推拒堵了回来。
想了想,便也收下了。
宋子瑶今天邀文雪一块吃饭,是存了亲近的意思。
知青点十一个人,从搭伙吃饭就能看出来,是各有各的小团体。
她一开始是想跟其他人和睦相处,但又独善其身。
这样固然可以,但后来又一想,要有个什么事,还是有人照应下会更好。
刘清萍看着是人不错,但孟晶却不太好接近。
再排除掉廖红梅,也就只剩文雪了。
好在文雪表面有点娇纵,相处起来却意外得自在。
宋子瑶也不求能跟对方处成多交心的朋友,只要未来两年能相互照应一下过日子就成。
胜利大队连电都没通,更不用说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歇会凉就该上床睡觉了。
等到周围一片寂静时,宋子瑶才进了空间。
白天太阳毒辣,又没有任何防晒措施,晒一天下来,宋子瑶觉得自己的脸都痛了。
她洗完澡和头发后,本想敷个修复面膜,却突然想到园子里那个瓶子里流出的水。
鬼使神差地,她跑去园子洗了个脸。
清凉的水刚一接触到脸部皮肤,就感觉跟进到海绵里一样,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伸手在脸上一摸,也摸不到任何水珠,只觉得脸部的皮肤跟刚做了面膜似的,水水润润、滑滑嫩嫩。
宋子瑶震惊不已。
还能这样??
那她干脆再洗个澡好了!
洗澡的时候更神奇,清凉的水接触到身上的皮肤居然一点不冷,甚至连个激灵都没打。
宋子瑶的皮肤虽然白净,但并算不上太好。
比如她腿部有轻微鱼鳞纹,洗完澡不擦身体乳就会干燥起皮,脸部鼻翼毛孔有点粗,鼻梁上细看还会发现几颗小雀斑。
可用这水洗过澡之后,丝毫没有干燥的感觉,摸起来甚至有种牛奶般的丝滑。
宋子瑶可以确定,这水对皮肤有好处。
不知道用久了会不会把她最讨厌的鱼鳞纹给去掉。
回别墅里的房间将头发吹干,宋子瑶就出了空间。
躺在木板床上,宋子瑶又开始琢磨着还要置办些什么。
锅碗瓢盆已经齐备,不过吃菜还是个问题。
队上是允许知青们自己在屋子周围开垦小片菜地的,老知青们都各有各的菜地。
她也可以开垦一片。
还有鸡,要养上一只用来下蛋。
猪,也是家家户户各养各的,只不过交得多,养一头猪就要交公半头。
知青点的老知青们合伙养了一头。
听说猪吃得挺多,不太好养。
她是自己养一头呢?
还是找文雪搭伙养一头?
还是不养算了?
就在宋子瑶想着猪慢慢入睡时,谭今贺却瞪着眼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翻身,架子床就吱呀呀地响一下,思绪便也不由自主飞回了白天。
那张笑脸。
那双眼睛。
那两根扫来扫去的麻花辫。
还有,那团枕在他胳膊上的绵软。
草!
谭今贺忽地翻身下床,就着月光从抽屉里翻找出烟和火柴。
看到静静地躺在烟旁边的几颗大白兔,他顿了下,伸出手慢慢捏起一颗。
撕开糖纸,白润滑腻的奶糖露了出来。
指腹轻轻一碰,丝滑的触感让整根手指都打了个颤儿。
大白兔。
奶糖。
谭今贺狠狠闭了闭眼睛,飞快地将糖纸重新裹了回去。
“擦”地一声,黑夜里划亮了一根火柴,香烟明灭,一声压抑已久的喟叹终于响起。
两声“叩叩”的敲门声,将谭今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知道是谁,也不出声。
果然,外面的人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下门,接着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谭学松一进来,就耸了耸鼻子,然后请求道:“四叔,给我一根呗!”
谭今贺却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靠”谭学松不太服气,“我都十七了,你就比我大两”
话没说完,谭学松就感受到了谭今贺眼神的威慑。
他摸了摸鼻子,宝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捧到谭今贺的面前。
“四叔,我是专门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月光下,一颗大白兔躺在谭学松的掌心。
谭今贺听到了自己紧绷的声音。
“你的大白兔,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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