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青,你说我们给江晏挑个什么礼物好呢?”林陶满目琳琅,不知道挑什么。
季绪青闻言抬头看了一圈,然后摇头:“我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感觉不是很好。”
还不如我折一瓶星星送他呢。
“那要不算了?可……空手去真的不好啊。”她说,“唉,送礼物最烦了。”
“慢慢想呗,反正还有几天,实在不行,你给他买点教辅算了。”
林陶现在心里乱极了,没有注意到季绪青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现在不早了,回家吃饭吧。”他看了看天,觉得可能要下雨。
“行,明天见。”
“明天见。”
季绪青跟林陶告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南的喜安巷。
“老板?”他喊到。
“哟,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徐老板仍然笑着。
季绪青说:“就是问问周末那天你应该在店里吧?”
“在啊,怎么了?”
“想借你厨房用一用。不知道老板你愿不愿意?”
“啧,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个,当然没问题。你又不是第一次用了,下次直接用吧,不用问我了,这是我给你的特权。”徐老板摆摆手。
“哈哈,谢谢。”季绪青由衷说道。
“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妈打电话。”
“不了,我估计她饭差不多也做好了,就不在你这蹭饭了。”
“行吧,回去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饭做好了,来吃吧。”陈云说。
“好。”
季绪青吃着饭,总觉得他妈在看他,像是想和他什么一样。
他皱眉,正想问,陈云就开口了:“绪青,前几天的那个光盘……你看了吗?”
听到这话,他心里一紧。那天过后他心里朦朦胧胧的,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就是又觉得不清楚,于是便压在心底不去想,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想不出来的就不想,万一哪天茅塞顿开了呢。
但现下他妈这一问,又把这个难题揪了出来,他只能说:“看了。”
陈云那样子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到底忍住了,毕竟这种事,她也不好直接问,要是个女儿还没什么,可季绪青不是女孩,所以她只是点点说:“看了就行了。”
季绪青顿时松了一口气,陈云要是再问下去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一顿饭吃下来,他连味儿都没尝出来。
“你的意思是,江晏生日那天你来不了?”江芸皱着眉,明显不高兴。
电话那头传出一道女声:“我也想赶回来,但是公司那边……”
“推不了?一天都挤不出来?”江芸脾气很好,但现在心里都忍不住冒火气了,“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因为工作,儿子都不能放在身边养,现在一天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沈希文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反驳:“可是这个项目很重要……我忙这一年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它太重要了,晏晏的生日……我会补上的。”
“他就这一个十八岁……算了,我哥呢?他也忙到挤不出一天?”
电话那头只有沉默。
江芸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门外打算问江芸送水电话的江晏最后什么都没问出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那一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死了。
最后只好瞪着天花板,瞪了一晚上。等窗口透进点光亮,他知道该起床上课了。
现在是冬天,天亮得晚,只要有点光就代表上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想起床,但是他一晚上就躺在那里都不动一下,现在浑身没劲。最后又躺了一会儿,想起季绪青应该起床了,马上就要出门了,他才有了劲起床。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季绪青是他唯一的绿色曼陀罗。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姥姥看着已经穿好校服的人,心里感到疑惑,乔乔不是很喜欢赖床吗?
“是学校有什么事吗?”姥姥问。
乔玉竹显得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姥姥会在这个时间起床,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语气平稳:“嗯,要打扫卫生,得提前出门。”
“哦,那路上小心啊。”
“好,姥姥你快去睡觉吧。”她说完出门。
站在楼下的乔玉竹吹着风,心想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啊,她就是想等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突然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心里一紧,身体不受控制的地等下去,双手解开原本绑的很好的鞋带,装作鞋带散了的样子。
结果从她身边的是个上班族。
靠!乔玉竹你是不是有病?
“乔玉竹?”林陶喊了一声。
乔玉竹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她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装作意外的样子说:“好巧啊。”
“你是去上学吗?”
这问的什么问题……“不然呢。”
“那一起吧。”
俩人的关系是最近才开始好转,她们现在的心态就相当于一对刚认识的朋友,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乔玉竹硬着头皮开口:“你是不是很喜欢玩雪?昨天打得那么兴奋。”
“啊,是,毕竟不是每年都会下雪,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就见过两次雪,今年的和三年前的。”林陶说。
乔玉竹点点头,“玩雪的话……还是戴手套吧,不然长冻疮就不好了。前面有家早餐店,还不错,吃吗?我请你。”
她闻言望去,那是一家以粥为主的早餐店,闻起来香得很,于是答应,“好啊。”
“那你要吃什么?我去点。”
“就一碗绿豆糕吧。”
乔玉竹说了句“你在这等我。”然后去排队。
林陶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现在是冬日的早上六点四十七分,今天起了雾,她看着那人跟老板说话,脸上神色有些模糊不清,莫名心里一阵悸动。
她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她问乔玉竹为什么每年在那个时间要买排骨,乔玉竹回答她时眉目间透着一不易察觉的温柔。林陶想着,抬头看了乔玉竹一眼,觉得她现在现在的神色和当时的温柔重合在了一起。
她心一动。
不久,乔玉竹就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递给她,“诺,你的粥。”
“你不吃早餐?”
“很多年了,你吃吧。”
林陶接过粥,她低头看了看,绿豆很饱满,粥也很稠,卖相不错。那粥的温度不高,暖手绰绰有余,她双手端着粥,无论身上还是心里,都是温暖的。
明明是茫茫冬日,寒风凛冽,她却觉得风轻日暖。
“你是不是生病了?这么脸色那么差啊?”季绪青看着精神萎靡的江晏,有些担心。
“没事,我就是有点困,绪青,帮我看老师好不好?”他嘟嚷着,听起来跟撒娇一样。
季绪青当然答应,但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上趴在桌子上的人的额头,有些发烫,他心里顿时一紧,连忙轻声问:“有些发烧,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要。不想跑。我趴会算了,我身体很好的,要不了多久就好了。”生病的人一般不想说话,但是问他的人是季绪青,为了不让他担心,话自然会多一点。
他还抬头看了看,发现那人的眉毛都皱在了起来,于是伸手去拉季绪青的衣角,放柔声音哄道:“我马上的,别担心啊,我真的趴一会儿就好了。”
江晏这人平时都是一副傲气少年的模样,现下撒起娇了竟也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错觉,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撒娇,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耳朵跟染色了一样,红得厉害。
季绪青安静的看他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话地转过了身。
呼,看见他转了过去,江晏松了口气,他想着,可算是哄过去了。
而他不知道,季绪青现在心里跟爆发了海啸一般,无法平息下来。
刚刚江晏撒娇并没有撒出格,但他看着那人拽着自己衣角温声说话的模样,心里就是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些不敢看那人的眼睛。他吐了口气,伸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动的很厉害。
“绪青,他这是怎么了?不舒服?”林陶一来就看见江晏趴在桌子上,满脸的难受。
“有点发烧,让他去医务室他又不去,硬说趴一会儿就好了。”季绪青怕吵醒身后的人,说的小声。
”作吧他就。”林陶说。
季绪青不说话。
后来上课了,他才转身敲了敲桌子,“上课了,要是不行,就跟老师说。”
江晏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没事。”他缓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季绪青已经转过去了。
他想了想,不是什么要急事,就是问问那人还有没有糖,算了。
这件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做上课了转身很正常,但是接下来几天却不对劲。季绪青先是下课了就跑老师办公室跑去问题,接着上课的时候也不理会江晏想聊天的小动作和小纸条,最后甚至借打扫卫生会很晚,让江晏不要等他……
江晏这几天头都想炸了,硬是没想起来自己有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了,去问林陶,那人却满不在意地说他们之前别一直都是这样,他当时内心在咆哮,哪一样了!明明就不一样!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直接去问啊。他现在心里就跟有猫在挠他一样。
到底是怎么了?我那天啥也没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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