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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那串糖葫芦。
邹贝贝牙疼又犯了。
智齿发炎是不定期的。
总在你以为彻底消停的时候开始发作。
那天是阴天,晴朗的空气里带着雾霾将来的预告和氤氲。
她有些焦躁,牙疼很久了,分段式的,一点点磨损着她原本的好脾气。
其实她牙齿看起来一向很好,白且整齐,好多人羡慕,笑起来特别标准的八颗牙,颗颗饱满。
为此,她得意了好久呢。
不过这个优点很隐晦,她不是逢人就笑,有时候会想,不能殷勤地给别人看自己的牙齿有多好真有些遗憾,毕竟她的优点也不算多。
大概因为这个缘故,对牙齿疏于照顾。
外观虽说不错,其实内里并不十分健康。
尤其最近,牙齿格外敏感,沾到一点凉气都会颤栗,刷牙只能用温水,不能吃太烫的,也不能吃太凉的。
概括来说,冷热酸甜都不适合。
上班的时候碰到江城池。
他看邹贝贝捂着脸,“怎么了,牙疼?
“对,后边的牙有点不舒服。”
“那去医院看看吧。”
“不想去医院,很烦医院。”邹贝贝说。
他笑,“说得像是有人喜欢医院。”
说完他停了一下,“你还别说,还真有人喜欢医院。”
“谁啊,神经病啊?”
说着,邹贝贝倒是想起来李凯旋。
这个表嫂可是出了名的热爱工作,听吕知乐说过好几次,她很热爱工作,也喜欢医院。
表嫂有点怪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她一样呢。
江城池边笑边说,“对,就是神经兮兮的毛医生,他非常非常热爱医院。你找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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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贝贝有些迟疑,“找毛医生?说实话,他医术不知道怎么样啊。而且我怎么觉得他不是那么靠谱呢。看上去就是个到处行骗的江湖郎中。”
江城池完全理解她的顾虑,“据我了解,他虽然人不靠谱,医术还是可以的。起码是熟人,有熟人好办事。我把他电话给你,你问问他哪天值班。”
“嗯。”他沉吟,“说不定还能买一赠一,帮你多拔一颗。”
邹贝贝瞪他一眼,“你走开好吗,你以为这是买东西啊。还买一赠一的。”
想了想,邹贝贝又说,“毛医生这个人吧,说实在的,我觉得他是那种跟谁都很熟,可是跟谁都没有交心的人。我这个人不太会看人,但是他给我就是这种感觉。”
江城池看了眼她,“唔,你说得倒是很到点子,他不喜欢跟人交心是真的,不过你不了解他。他看着不太正经,其实人非常好,你放心去吧。有的人不就是喜欢伪装自己嘛,毛医生就是这种人,你要通过外表看透本质。”
“你不信他,总相信我吧。”
看邹贝贝一脸不信任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
“嗯,”邹贝贝长叹一声,“我现在觉得你也没有那么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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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贝贝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毛医生。
得知牙疼的时候是不能拔牙的,只好耐心等待。
但是牙真的不疼的时候她完全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认为自己没有拔牙的必要了。
江城池催着她去,甚至找出当时的聊天记录来,她当时是发誓一定要拔掉的。
去医院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刚好周六上午毛医生有值班。
早上刷牙的时候不小心喝了一口凉水,她倒吸一口凉气,就像一排牙齿整齐放在了冰柜里,冻得咯吱咯吱响。
吃完早饭刚好是八点四十五,她又仔仔细细刷了牙,生怕牙缝里挂上菜让毛医生瞧着尴尬。
牙医肯定看惯了各种烂牙丑牙坏牙完全正常,可她不想在人前出丑。
到医院的时候是九点半,挂了号等的功夫,她又看了半集美剧,最近看手机太多了,眼睛有些疲劳。
她每天早上十点钟都会滴几滴眼药水缓解一下,排队的人不算多,牙科外面的椅子上零星坐着几个人。
她听到喊她的号码,起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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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时候毛医生还在跟上一个患者交代手术的准备事项。
“来,坐下。”
邹贝贝觉得有点尴尬的张大嘴巴。
“嗯……你的智齿坏掉了,你知道吧?小时候没少吃糖吧。”
“你上次说过了。”邹贝贝说。
“是吗,我看得牙实在太多了,记不住,不好意思啦贝贝妹妹,多多担待哟。”
邹贝贝张着嘴巴,没法反驳。
“好了,闭嘴吧。”毛医生摘下口罩,坐到一旁。
邹贝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医生都是这么跟患者说话吗,不怕投诉吗。
“怎么了呢,我让你闭嘴不对是吗,应该说合上你用来进食和说话的器官是吗?”毛医生看邹贝贝有点不悦的样子,嬉皮笑脸道。
邹贝贝看了看他的胸牌,简直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毛医生,我怎么觉得这么害怕呢,你真的是专业的吗?”
毛医生一脸严肃,“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回国没多久,没有执业医师的执照,算是无证驾驶。违法的。”
邹贝贝目瞪口呆。
毛医生忽然又严肃起来,“对,就这样,使劲张大你的嘴巴,保持这个吃惊的样子。”
看他重新拿起钳子,邹贝贝眨了眨眼睛。
毛医生手停在半空中,戴着口罩的眼睛透露着无奈的笑意,“你别紧张。”
他手里拿着钳子之类的工具继续往她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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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贝贝想说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想打喷嚏,但是嘴里又说不出话。
她想在他的工具到达之前赶紧打完喷嚏,就伸出手推开了他。
其实没有使劲,可能是他的凳子没坐好。
邹贝贝就听到了扑通一声,毛医生连人带凳子一起翻出去了。
等她打完十个喷嚏的时候,旁边的小护士还在憋笑。
毛医生呆坐了一会,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点哭笑不得。
邹贝贝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毛医生。我只是想打喷嚏。”
“我看出来你想喷嚏的迫切了,在场的各位应该都能看出来,而只有我是深切感受到了。”
邹贝贝脸都红了。
毛医生摊摊手,“我没想到你这么猛,我还叫你妹妹,我该叫你大姐。大姐这次坐好了啊,别打我。”
邹贝贝心想,应该是你坐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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