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渔这段时间过得比较滋润，大多时候程堰也懒得回家，两人周六周日也都在惠阿婆这边的房子里做伴学习。
午饭晚饭或是程堰在食堂多打些回来热着吃，或者两人就去那家杨记面馆，大排面还是很香的说。
牛奶她是一天一小瓶，惠阿婆早上取回来给她收着，等下午放学她喝。
如此，二十多天坚持下来，江渔肉眼可见的有了喜人的变化。
皮肤由粗转细，肤色也白净了。因为脸上有了肉，五官撑开，就连程堰都看出来。这天饭后，凑近她的脸，一脸惊异状的逗她，“哟，细看怎么有点你以前的样子，是我臆想出来的吗？”
江渔默默走开，对着穿衣镜仔细瞧着终于眉目初显的脸。嗯，长久下去，未来还是可期的。
一直跟着她的眼神又有了新发现，“哎！江渔，你是不是长个子了？你以前到不了那么高的。”说着话，人已跳起来，嘴里嚷着，“我去找惠阿婆借把尺子。”出屋去了对门，比他自己长高了还上心。
转眼，程堰就拿着惠阿婆量衣服尺寸的软皮尺进了屋，让江渔靠墙站好，做好标记，用皮尺一量，果然长了个子，多了两厘米，突破到了一米六。
“可算长了，跟你说话我老往下弯腰，我都怕要驼背了。”
“夸张吧你，两厘米能让你少弯多少腰的？”江渔嗤之以鼻。
“这不是见着希望了吗？你肯定还要长的吧？”
被勾到痛处，“我以前是165，我不求更多，只要追平以前就好了。要是不能……”江渔阴测测的转头看着程堰，让他自行想像下结果。
程堰状若怕怕的闪远了些，“会长的，真的，不行咱明天开始喝两瓶牛奶？”
“这一瓶我都是当喝药似的咽下去的，你省省吧！反正我要长不高，你以后就弯腰走路吧！”两辈子的江渔都极度不喜喝牛奶，这会想到喝牛奶的苦处，不爽之下，当然是自己不好过，程堰也绝不能好过的小心眼心态。
日常小脾气说来就来，程堰已耐受。
翻出个苹果削皮切半，递到江渔嘴边，抬手腕给她看时间，“一点了，该学习了吧？”
“吭哧”啃下一大口果肉，江渔拿过那半个苹果，开始从书包里拿书本出来。
剩下半个程堰朝上一抛，再用嘴接住，三两口吃完，果核精准抛到二米外的垃圾筒。
江渔两眼望天，冷哼着，“显摆，臭屁！”算是饶过他。
江渔已算入门，每天程堰只是给她出些类型题，遇到不会的难点再给她稍讲解。
程堰就占着另一半书桌，学他自己的专业课程，现在的学习时间两人都很轻松。
埋头学习时，外头喊话声传来，江渔没听清喊的什么，耳力绝佳的程堰已过去开窗往下看去。
然后就见他向下招手，示意人上来。
“咚咚咚”急速走楼梯声响过后，敲门声又起。
跟着江渔好奇的“谁呀？”呼应着，高壮的皮三和亮子推门而入。
见着程堰不敢喊师父，同时毕恭毕敬的“程大哥！”可对上江渔，却不约而同带谄媚笑着，“小姑奶奶好！”
看着江渔被这称呼雷的呼呼吹气，却我已经懒得说的样子，程堰低头闷笑。
遇到执着一根筋的混混们，江大小姐姐也只能败走。
对被混混们喊“小姑奶奶”江渔抗议数次均无果，这称呼已经在吉祥巷漫延开来，开始还是陈建新皮三几个喊，现在嘛？
陈建新手下的一帮大小混混们就没有不喊的。以致，只要江渔在巷子里出现，就是一路“小姑奶奶好”的请安声，真的女混混头子的即视感了。
还好程堰和混混们之间的来龙去脉，巷子里的好多人家当时都躲在窗后头见证过，知道这是给混混们打怕了，讨好他们呢，也都一笑置之。
更何况，自打两人入住吉祥巷，小混混们在这一带行走都不敢大声喘气的样子，之前的乌烟瘴气早已远去，这一带成了难得的清静之地，巷子里的人还怕程堰两人要搬走呢！
已经有好些邻居过来和惠阿婆套话，话里话外就是想惠阿婆留住这俩房客。
别人非要喊，江渔能怎么办？总不能叫程堰再凑人一顿吧？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除开这个，这些混混们对她算是有求必应了。
只要她在吉祥巷这边，保准会有个小混混候在楼下，举凡她出门倒个垃圾打个酱油，人都会抢上前来给跑腿，无怨无悔的。
巷子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现在这些小混混就在楼洞里站着，也没谁紧张了。
以为他们是找程堰，江渔点头让座后，就要接着学习。
没想到皮三却对她说道，“小姑奶奶，外头巷子口有两个毛头小子，有一个说是你弟弟，在外头打听你住哪儿呢？我们不敢拿主意，就过来问问。”
程堰和江渔早发现江浩几次想跟着她了，不过程堰骑自行车就没人能跟上，江渔想着就让他折腾着累吧，全当一乐了，就没管。
没想到江浩还挺有本事，都能摸到这里来了。
这个出租屋是她的安乐窝，她绝不允许江家任何人踏足。
程堰对江家人一点好好感都无，特别是对这个江浩，心底里不屑。
对皮三和亮子说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认弟弟，去问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然后叫他们以后离这边远点儿，不然断手断脚都是小事。”
这个他们最在行了，皮三和亮子爽快大声应着，飞快下了楼。
从传了陈建新他们三招两式后，这些人对程堰膜拜的程度更深了，虽然嘴上老实喊他“程大哥”，可俱都以他的徒弟自居。
据说，他们私下还商议，要师门兄弟相称。具体实施没有不得而知，可程堰和他们的纠葛却一时切割不得了。
既已这样，程堰也改变了思路，决定看好了他们，让他们别成了真正的地痞流氓。
于是后头教他们功夫时，就跟他们有了约法三章。
大体就是，他这里也不对他们高标准严要求，只一条，别做恶事，他这里会酌情根据他们的表现，接着拣合适的教他们几手。
刚学了几招就受益匪浅的陈建新几个，喜出望外下哪还不肯应，赌咒发誓的，说他们都听话，以后就挣正经钱，让他瞧着就好。
已经算是揽上身了，还不如就放眼皮底下看着，所以程堰现在跟他们也没了客气，该使唤就使唤。
外头巷子口，被亮子留下的两个小弟堵在墙角，段小天那个后悔不该被江浩说动，帮着打听着跑到了这里。
江浩这会儿也怕极了，他只当段小天认识的那帮小青年就够让人害怕了，可跟今日见到的几个一比，真假混混高下立现。
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起眼的江渔怎么会和这些不好惹的混混很熟的样子。
他心思多，就凭刚才他一问江渔，这些混混的那句“你找小姑奶奶有什么事？”他就知道段小天说的一点没掺假，江渔真的跟混混们关系不一般。
昨天到了二十八号，眼看着他和父母约定的时间到了，他还是什么进展也无。
他不甘又泄气，在班里无心学习。
烦躁间去走廊透气时，跟段小天走了个对面，然后段小天竟先给他让了路。
他才后知后觉，自上次找过他带话给江渔道歉后，段小天一直对自己很礼让，再不是原来的跋扈无礼了。
接着想起段小天上次提到江渔的奇怪态度，他抱着试试的心思，过去问段小天是不是怕江渔？
没想到段小天竟没否认。
这绝对有内情，他磨着问了好半天，段小天才跟他说了这边的他认识的很厉害的混混们背后喊江渔“小姑奶奶”
江浩觉着这个就太扯了，江渔背后有高人指点她学习这他深信，然后吃穿都有人管着他也信，可成了混混们口中的“小姑奶奶”这就太可笑了。
这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而且每天来接江渔的那男青年，说他是富家少爷他信，压根就和混混们关联不到一起好嘛！
可随后他拉着段小天问几次，段小天说死了就自己没搞错，而且对那帮混混后怕的样子，实不像瞎编的。
再段小天对他态度的大变除了这个也解释不了，他就故意激段小天让他证明自己。
段小天本来就性子急莽，哪经得住他算计，这不两人就约好了今天周六找过来瞧瞧，据说那帮混子的地盘就在这里。
到了这里，挨着巷子，他们拉着人问认不认识江渔时，就被好几个混混堵了上来。
等他说出找江渔后，有人报信，有人看着他们，一副这事很重大的样子，谁不害怕。
其间段小天讨好拍马都没用，两个混混都是一切等上面定夺的态度。
等了足有半个小时，他们怕到点时，终等来讨来准话的皮三和亮子。
知道这个是不是真弟弟，小姑奶奶那里都是不承认的，师父话里也给了底儿，随便吓唬的意思，皮三和亮子自然就放开了手脚。
本来这样的事他们早都不带自己亲自来办了，有的是小弟差遣，可这是小姑奶奶的事，他们敢不重视，必得自己亲临监督一下的。
他们两个站那儿，一文一武，带着威压，别说江浩发颤，就见过些的段小天都腿软要跪。
都没费什么劲儿，两人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被几个小混混踹了几脚，警告往后三里外绕着这里走，给扔巷外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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