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太子河以北十七堡被拔,丧师一万七千八百余人,被夺走粮食七十二万石,银钱三十余万两,甲胄辎重无数,并被焚八十余万亩耕地,被收割奉集等地四十余万亩青苗。】

    【浙兵所部斩首真虏一千二百四十七级,折损八百九十七人。】

    【沈阳出城斩首真虏九百四十二级,折损六百二十一人。】

    【总兵孙应元所部攻破孤山堡、咸场堡,斩首真虏七百二十七级,自损一千六百二十一人。】

    【清河关满桂所部斩首真虏一百四十二级,自损三百八十一人。】

    【总计斩首真虏三千零一十六级,三部兵马共计折损三千五百二十人,广宁无斩首……】

    天启元年六月十二日,伴随着沈阳之围解开,明军也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这份奏疏、便是熊廷弼抵达沈阳,确认努尔哈赤撤退后写给皇帝的,而眼下、它被朱由校递给了朱由检。

    “辽事暂时解围,弟弟准备怎么应对之后的辽事安排?”

    养心殿内、朱由校看着自己又长高不少的弟弟,心中有些欣慰。

    艰难的沈阳之围被解开,虽然太子河十七堡被焚毁,各部加起来阵亡了一万七千多人,但辽东的局势总算暂时稳定了。

    现在朱由校想知道,自己弟弟要怎么稳固辽东的局面。

    面对询问、坐在朱由校旁边的朱由检看着奏疏,细细想了想这几天的变化。

    首先努尔哈赤撤退后,东路孙应元所部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留下五百余人驻守修复咸场堡、孤山堡,再留火药六千斤,粮食三千石,将孤山堡、咸场堡弄成宽甸的第一道防线。

    撤离之后,他在孤山堡撤往宽甸的六十里道路中,再设堡三座,留兵三百到一千不等。

    等他完全撤离回到宽甸,便交接了宽甸三营、凤凰城三营的兵马,带领七卫军撤回到了镇江。

    戚金、熊廷弼都抵达了沈阳,尤其是熊廷弼运送了十三万石粮食,大大缓解了沈阳的危局。

    眼下沈阳城内,有百姓三十万左右,兵马五万不到,城外秋收的粮食被焚毁,收割,奉集堡等地的也是一样。

    这么一来、今年太子河以北的这三十多万百姓,就需要朝廷接济了。

    如果朝廷救济不利,恐怕他们会转而投靠建虏和北虏。

    至于满桂、在莽古尔泰回防铁岭后,便主动撤回了大宁,继续准备在大宁三卫筑城。

    因此、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首先是为这一战中,损兵折将的各部补充兵马,其次是救济沈阳百姓,给他们找一条活路。

    最后则是再想,怎么困住努尔哈赤,不让他明年再进犯辽东,或者说不让明年他进犯后,可以获得这一战那么丰厚的战利品。

    想了想,朱由检才道:

    “眼下已经六月,熊廷弼和戚金、孙应元三部兵马,只需要驻扎到九月,老奴就不会再袭扰。”

    “哪怕再出关袭扰,也是明岁二三月了,因此现在需要做的,首要是补充沈阳、川兵、浙兵三部的兵力。”

    “依臣弟所见,可以提拔秦良玉为石柱、酉阳两司宣慰使,发银三十万两,粮十五万石,甲胄一万,令其再募兵一万。”

    “此前募兵的一万人马,命其九月调兵北上援辽,驻守沈阳,归秦邦屏统辖。。”

    “再从永平府调已经募了三个月的永平九千兵卒前往沈阳,交由贺世贤、尤世功二人统辖。”

    “如此一来、即便浙兵和辽西兵撤回,算上原来的兵马,沈阳也有三万一千人马,不至于如此战一般窘迫。”

    “另外,内帑发银三十万两、粮二十万石,甲胄一万二,命戚元弼南下浙江,在全浙募兵,着其十一月北上辽阳。”

    “此外、孙应元所部七营的顺天府兵马,就地驻扎在凤凰城三营,宽甸三营,镇江一营。”

    “调戚元功为凤凰城总兵,戚元辅为宽甸总兵,秦民屏为镇江总兵。”

    “再调秦邦翰为金州总兵,领沈阳三千川兵南下,六月底前往金州修缮旅顺等水邬。”

    朱由检说完了自己的第一个补充兵马的想法,但他越说、朱由校的脸色越发尴尬。

    过了许久、朱由校才尴尬道:“此计虽好,但内帑眼下只有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了。”

    “哥哥不用担心。”朱由检听到是这个原因,他便安慰道:

    “我已经让化淳前往燕山大营,押运一百万两运往内帑。”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朱由校闻言错愕开口。

    在他看来、自己弟弟要养十万大军,就御马监那点赋税,怎么能一口气拿出一百万两银子?

    只是面对他的话,朱由检却笑道:“哥哥难不成忘了我命锦衣卫南下贩卖粮食的事情?”

    “安心拿着便是,到时候发银给沈阳和辽阳,我会派宛平营士兵护送,哥哥派传旨太监,宣扬圣恩。”

    “这倒成了你掏银子,然后军心都在我这了。”朱由校苦笑,显然对于让朱由检拿银子有些过意不去。

    朱由检倒也不在乎这些,毕竟眼下他的私盐场马上就要开始晒盐了,只要私盐走得通,他就不会缺银子。

    目前稳住辽东才是第一,银子没有就去赚,以他的身份和兵马,操作得当嗯话,不可能没有银子。

    想到这里、朱由检便继续道:

    “我算了算,加上秦良玉所部的兵马开拔银,永平新卒开拔银,还有辽沈两地兵马的下半年军饷,一共是三十万两银子。”

    “另外此次斩首真虏三千零一十六级,需要发三十万一千六百两,合计六十万一千六百两。”

    “随后朝廷对辽西、辽南的欠饷,加上今年一整年的饷银,一共是一百三十六万八千两。”

    “哼!”听到辽西和辽南的军饷,朱由校冷哼了一声。

    毕竟川兵和浙兵,以及沈阳辽兵、七卫军等部加起来杀了真虏三千多人。

    除去七卫军,辽沈两地兵马,一年才一整年也不过三十六七万两的军饷,而辽西辽南七万六千兵马,斩首没有几个,却仅仅就军饷便要吃去一百三十六万八千两。

    如果加上每年的补给,马价银,最少得拿两百五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银子,难免他会生气。

    对此、朱由检只能无奈的说道:

    “眼下还不是裁撤辽镇的机会,等山西援辽兵马入驻沈阳,再等明年川兵和浙兵抵达辽沈,到时候再调五卫军入驻,应该就能裁撤辽东了。”

    “这种兵马,还是早早裁撤比较好,也不知道这熊廷弼纵容手下吃了多少空额。”朱由校紧皱眉头训斥。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熊廷弼一个人可以纵容的,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对此、朱由检也解释道:

    “补充川兵、浙兵、沈阳贺世贤所部,加上镇江三城的七个营,辽东便有客军七万五千人了,加上山西三镇的援辽兵马,一共便是十万二千人。”

    “到时候再调一部分卫军前往辽西,就可以一举查出空额,裁撤空额,追查空饷了。”

    “到时候,辽东的兵马应该能稳定在十四万人左右,军饷每岁二百一十万两,粮草等耗银一百二十万两,合计不会超过三百五十万两。”

    将原本每年四百八十多万的辽饷,裁撤整理到三百五十万两,这是未来三年里,朱由检除整顿山西三镇外最重要的事情。

    “三百五十万……仅仅辽东一地……”

    朱由校紧皱着眉头,显然对于小小辽东要养军十四万十分不满。

    他的心思、朱由检也明白,因此安抚道:

    “哥哥不用担心、这十四万兵马并非全部驻扎辽东,更重要的是向北开拓。”

    “只要辽东有十四万兵马,再加上调动十六卫军,到时候就可以先把辽东长城收复,北上铁岭开原后,打下科尔沁部!”

    “科尔沁部?”朱由校不解道:“那地方一年有四五个月都是积雪,有什么好的?”

    “胜在平整!”朱由检笑着回应道:

    “从裁撤卫所开始,难道皇兄没有发现,我大明的隐户太多了吗?”

    “这确实是,不过朝中田亩多,便是百姓倍之也能养活。”朱由校很乐观,但朱由检却没有。

    或许如朱由校所说、两京十三省的纸面人口便是倍之,也能养活,甚至三倍,也能勉强养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没有天灾人祸上。

    可问题是、大明朝不仅要面对天灾,还要面对十几年的天灾!

    这样的天灾下,仅凭这个时代的科技是生产是无法养活大明一亿多人的。

    要做的就是南开北拓、西进东出!

    东出为海洋贸易,南拓为收复交趾,缅甸。

    西进则是西域和乌思藏,北开则是东北为主,塞北为辅。

    不得不说、清朝开拓的秋叶海棠疆域,可谓是十分完美,如果再加上大明的在西南的三宣六慰和交趾,以及马六甲的旧港宣慰司,那可以说就是最为完美的疆域了。

    眼下这个时代,大明的人口绝对是世界最多的。

    目前的欧洲人口,不过六七千万人,而眼下的大明,仅仅男丁便有六千万,人口在一亿至一点六亿之间并不奇怪。

    这么多人口,在生产力底下的这个年代,一旦人口密度过高,再遇到天灾人祸便是死路一条。

    开拓还有一线生机,哪怕要耗费钱粮无数,朱由检也必须狠下决心。

    因此他对皇兄解释起了东北的优点,以及缺点。

    总体来说、眼下东北的优点就是土地肥沃,十分平整,并且没有西南那样的过多瘴气。

    缺点就是草甸厚实、密林丛生,开垦需要花时间和大代价。

    如满桂所开垦的辽河中下游平原,三年才能开始收获粮食,五年才能让土地产量和辽南一带的比拟。

    在这个生产力底下的年代,哪怕配上足够的耕牛和农具,刀具,十万百姓一年最多也就开荒二三十万亩。

    而这二三十万亩的代价,便是每三个月最少二石粮。

    十万人,五千耕牛,三年顶多开垦五六十万亩田地,但需要吃去二百四十万石粮,六千石盐,平均每年吃八十万石粮,二千石盐。

    这是什么概念?大明目前一年的田赋,经过朱由检麾下御马监的交田赋,才勉强可以达到两千八百多万石田赋收入。

    等于说、每年需要拿出三十五分之一的财政收入,才能在三年后得到五六十万亩田地。

    如果是一百万人开垦,三年后也才能得到五六百万亩耕地罢了,但却要在三年消耗两千四百万石粮。

    哪怕按照军屯,与御马监七三分,那也需要交二十年才能交足朝廷花出去的粮草。

    如果是一个脑子正常的封建王朝官员,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毕竟这是二十年,相当于正常封建王朝十五分之一的寿命了。

    换做平常,朱由检也不愿意去做这种买卖,但架不住朱由检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陕西会连续十几年大旱,其他地方也会遭遇。

    一省之地、除了靠近水源的田地或许可以收获到粮食,其他田地只能可怜的干裂。

    不让他们叛乱,只有赈灾,既然要赈灾,就要养他们十几年。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迁移去外地,发粮食给他们开垦新田亩。

    苦三年、总比苦十几年,甚至亡了天下要好!

    况且、眼下是大明唯一向外迁移百姓的机会,这机会可以说只有五年。

    天启七年开始陕西便要大旱,而后陆续扩散,粮价飞涨,而眼下陕西粮食不过四文一斤。

    以大明的田地数量,每年所耕耘的粮食是十数亿石的数量。

    哪怕不花银子买,但只要解决近九千万亩军屯田,哪怕按照七三分,再交赋税,一年也有四千多万石。

    这些粮食、除去运送损耗,能运到北方的也有三千万石。

    只要皇兄支持他的计划,大明可以在裁撤天下卫所后,天启七年以前,维持每年长城以外三四百万的开垦人数。

    时间不等人,朱由检等不了那么多,因此在简单的盘算后,他便道:

    “关外的事情,哥哥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目前要做的,便是先开垦出大宁三卫!”

    “大宁三卫……”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朱由校心不在焉的拿起了一颗荔枝吃道:

    “那里可以屯垦吗?”

    “可以、虽然有些费力气,但目前眼下大宁三卫那里有三千多头耕牛,到时候在与土蛮互市,应该能有上万头耕牛。”朱由检商量道:

    “臣弟想的是,将北直隶的所有养济院手脚健全之人,以及北直隶犯事之人全部送往大宁三卫。”

    “嗯?”朱由校一愣,随后道:“那样人数可不少。”

    “我看过北直隶养济各院的名录,大概有七万多人,加上犯人最少有十万,你确定大宁养得活那么多人?”

    “自然!”朱由检笑着回应道:“御马监的粮食,养他们开垦绰绰有余。”

    回应的同时、朱由检也不免在心中嘀咕着十万人算什么。

    眼下和宰赛互换了草场之后,这块地方相当于后世的新民、台安、辽中等地,可开垦数足足有数百万亩。

    如果说之前朱由检还担心无法开垦导致白费钱粮,那眼下得到了满桂等人的肯定后,便重重下了决心。

    移民!开垦!

    反正养济院那群懒人留在养济院也是浪费粮食,还有北直隶的犯人也是一样,倒不如发配大宁三卫,为大明开开疆拓土做出贡献。

    “若是你觉得可以,那行吧。”朱由校见状,也不强求,对站在养心殿门口的魏忠贤招呼道:

    “忠贤、叫王体乾去起草圣旨,将北直隶养济院手脚健全之人,犯事之人,纷纷送往大宁三卫。”

    “奴婢领旨……”魏忠贤听到皇帝叫自己,便在回礼后,离开去通知王体乾了。

    倒是在他离开后,朱由校又道:

    “说完了补充兵马的事情,那沈阳的三十余万百姓又该如何?”

    “沈阳的三十余万百姓,依臣弟所见,应该将城中二十五万百姓全部迁往镇江,将镇江至金州一带的二十七个堡裁撤,命七卫军清查田地,发给这二十五万百姓。”

    “弟弟不是说先稳住辽东当地的将领和兵马吗?”朱由校不解,但朱由检却道:

    “辽东不比辽西,尤其是金州至镇江一代,大部分是丘陵和平原,口数不过二三十万,要是仔细开垦,应该能有五六百万亩耕地。”

    “眼下、镇江一带还有大量丘陵没有开垦,加上军屯的五六十万亩军屯田,因此臣弟才敢说迁移这些百姓前往镇江一带。”

    “不过迁移的事情,还需要哥哥设镇江为州,不然这么多人口,以堡来治理,难以管辖。”

    “这件事不难,只是他们前往镇江民屯后,所需要的粮食……”朱由校面露难色。

    “哥哥和我交个底吧,眼下太仓和内帑,六部、太仆寺等一同还有多少钱粮?”朱由检无奈苦笑,他没想到这才刚步入六月,大明就陷入财政危机了。

    对他的询问,朱由校只能以一个兄长的姿态无奈说道:

    “若是加在一起,不过四百六十余万石米麦,二百八十多万两银子罢了。”

    “因此、我还头疼怎么发辽镇的军饷呢,欠饷和今岁军饷,马价银,辎重一同,需要三百二十三万两,还缺额四十二万两。”

    “这……”听到这话,朱由检也语塞了。

    他御马监是有钱不错,但御马监的军饷也是一个月一个月发的,虽然有卢剑星续命,但眼下秋收还没有到,便是还没有征收秋税,因此在给皇兄运了百万两银子后,也只剩下九十八万两了。

    想要这里、朱由检只能咬牙道:

    “御马监尚有一百二十余万石粮,臣弟先命人运六十万石粮前往镇江,请皇兄让太仓运八十万石粮前往镇江,再运四十万石粮前往沈阳。”

    “这么一来、应该能坚持到明岁五月,到时候御马监再运六十万石粮前往镇江,应该能让百姓坚持到秋收。”

    “唉……”听到自家弟弟的话,朱由校长叹一口气道:

    “倒是让弟弟为了家事费心了。”

    “这算什么话?再说、弟弟也要入新帐了。”朱由检笑着开口,让皇兄面露惊诧:

    “你的意思是……”

    “臣弟准备对北直隶的河间六府二州,山西全境动手了!”朱由检目光炽盛。

    他着实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时间根本不够他将自己所想的事情在天启七年以前做出来,因此他必须加速。

    “年初刚刚裁撤二府数十卫,眼下又动手、是否操之过急了?”

    忽的、原本着急解决山西三镇的朱由校却犹豫了起来,而朱由检则是道:

    “时不我待,若是老奴明岁再入侵辽东,加上明岁辽东增加的兵马,朝廷的赋税是难以负担的。”

    “只要七卫军回防,秋收之后便可以动刀!”

    “十万兵马,能弹压北直隶和山西吗?”朱由校紧皱着眉头。

    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弹压成功,那么按照朱由检之前的变革来看,北直隶和山西的军屯一经裁撤,御马监就会最少添收七八百万石粮食,三四百万两赋税。

    这笔银子、便能解决辽东的问题。

    但如果失败、那么有可能引起的就是山西三镇反叛!

    尽管朱由检保证了山西三镇眼下可战之兵不足三万,但没有人敢保证事情不会出现意外。

    “哥哥相信我!”朱由检看着皇兄,一脸严肃。

    “我……唉……算了、弟弟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吧。”朱由校还是有些担心,因此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不过朱由检也没有逼他,而是微微颔首,随后道:

    “镇江州的事情,哥哥尽管放心,随后我会让戚金先领浙兵,护送百姓前往镇江。”

    “嗯、你但且去做,百官们不会为难,不过有一点……”朱由校顿了顿道:

    “沈阳的百万亩耕地,若是迁移走了这么多百姓,仅凭剩下的数万百姓,如何耕种?”

    “哥哥放心、只需要让熊廷弼迁移辽西百姓去耕种便可。”朱由检回应,并在心中盘算。

    如果熊廷弼迁移了辽西百姓,那么就可以将辽西的人口密度降下来。

    必要时刻、就可以将山西百姓前往北直隶,将北直隶百姓前往辽西。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事情太早,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让大明的财政恢复正数。

    只要大明的财政正常,那么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至于怎么解决财政的问题,卫所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一方面,还是要靠一样东西。

    私盐……

    ------题外话------

    因为要去医院复诊,所以今天只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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