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曲江城格外沉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偶尔呼啸而过的寒风。
城中灯火阑珊,路上无任何行人。
走出驿馆后,苏明月便带着长孙卿同骑一匹马,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牢牢护在长孙卿腰间。
约摸过了半刻钟,他们才终于找到一家客栈。
客栈还未打烊,看见苏明月几人骑马停在门前,店小二连忙撑着雨伞兴奋地迎上前来:“几位客官是要住店吗?本店刚好有热水,可以给几位客官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苏明月穿着平日里的便服,而长孙卿也未佩戴金钗,两人看起来最多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苏明月率先翻身下马,而后再牵着长孙卿下马,店小二赶紧撑着雨伞为两人遮雨,目光扫过长孙卿的面容时,禁不住感叹道:“夫人生得可真是如花似玉,惊为天人,公子真有福气!”
看他们如此亲密接触,就知他们关系不一般。
苏明月并未否决,而长孙卿倒有点不自在了,他俩根本算不得夫妻,但是长孙卿也并未多言。
苏明月便对那店小二道:“这位小哥,我们需要两间房,要宽敞、暖和些的。”
“好嘞!几位快里面请!”店小二的态度很热情,他还让人去帮忙牵马,点头哈腰地将长孙卿几人迎进了店内。
常羽付了银钱,店小二便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房间。
常羽和左武卫将军是轮流值守,一人在房中歇着,另一人在苏明月与长孙卿门前守着,店小二见此便走上前劝道:“这位兄台,我们这店里啊安全得很,断然不会有什么贼人惊扰到你家公子与夫人,你大可回房去歇着。”
常羽只是冷冷睨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店小二碰一鼻子灰,只得悻悻地走开了。
屋内确实挺宽敞,也很干净,而且还有隔间,沐浴用的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陛……”
长孙卿正欲开口说话,苏明月却竖起手指挡在她嘴前,长孙卿不得不将快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见苏明月缓缓向她靠近:“小心隔墙有耳,卿儿不妨唤我夫君。”
长孙卿错愕:“夫……夫君?”
“嗯。”
苏明月竟趁此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长孙卿瞬间羞红了脸,赶忙垂下头,即使已心乱如麻,但长孙卿还是镇定自若地说道:“刚你也淋了雨,不如你先去沐浴更衣,以免着凉。”
苏明月却矗立原地没有动,“卿儿觉得我会应允么?”
长孙卿抬头看他,心中顿感无奈。
不会。
没办法,只得是长孙卿先去沐浴更衣,等她走进隔间时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去,然后外面便响起了苏明月的轻笑声:“都老夫老妻了,卿儿还怕我会看见什么?”
长孙卿顿感羞愤,赶紧回过身动作麻利地沐浴更衣。
苏明月的目光本来是望着隔间,但被他强行移开了,反正今晚长孙卿整个人都是他的,不差这一会儿。
没过多久,长孙卿便出来了,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躯,发尾湿漉漉的垂在腰间。
苏明月就看了那么一眼,随即便赶紧收敛视线。
这么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竟觉得她往自己面前一站都分外诱人,苏明月还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只好尽量不去看长孙卿。
长孙卿自然是察觉到了苏明月那闪躲的视线,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
店小二很快换好了热水,这下轮到苏明月去沐浴了。
长孙卿原本安安分分坐在床边,当听见那轻微的水声后,她便蓦然起身,刻意轻手轻脚地走向隔间。
隔间内雾气氤氲,苏明月所穿的那件衣衫正挂在衣架上。
可尽管长孙卿已经刻意压低脚步声,坐在浴桶里的苏明月还是有所察觉,蓦然开口:“卿儿这是迫不及待了?”
虽然被发现了,但是长孙卿并未退回去:“是啊,我等不及了。”
她依然在往前,并且不再掩饰脚步声,一步步向背对着她的苏明月逼近,而苏明月的语气里竟出奇地带有一丝紧张:“……你先在外面等着,我马上便好。”
长孙卿的脸上逐渐浮现笑意:“可是夫君,我不想等。”
她这一声夫君,叫得苏明月心头一片酥麻,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在这里失去理智,怎么着也得先沐浴完。
那一抹清香逐渐逼近,苏明月极力克制着自己:“卿儿别闹……”
长孙卿却不听他的,直至来到苏明月身后方才停下脚步,她就是要让苏明月克制不住自己,谁让他也曾以这种方式让长孙卿面红耳赤呢。
长孙卿可没忘记,上次她在宜秋院沐浴时,他也是猝不及防地给她发起了突袭。
风水轮流转,这下终于轮到苏明月羞愤了。
长孙卿抬起指尖,轻轻搭在苏明月的肩头,娇笑如花:“我来侍奉夫君沐浴更衣,还望夫君莫要嫌弃。”
在她的指尖触碰到苏明月的那刻,她能明显感觉到苏明月的身躯僵了一下。
苏明月敛着眉,一眼都不看长孙卿,却还是言语温和:“这种事怎能劳烦卿儿,为夫自己来即可。”
“这怎能是劳烦?这是妾的本分。”长孙卿却不罢休,托着衣袖慢慢弯腰,手也顺着苏明月的肩头缓缓往下,很快便滑入水中,指腹紧贴着苏明月的肌肤,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游走。
苏明月身躯僵硬,额间都渗出了细汗。
长孙卿非常享受他这种反应,可以任由她肆意妄为。原来阅人无数的君王,也会有羞愤的时刻,而且还任人宰割。
面对长孙卿的诱惑,苏明月只能隐忍克制。
这要是换了旁人,此刻早已见了阎王,奈何身旁之人是长孙卿,苏明月动不了她。
就在她的手已经划过苏明月的腰间时,还有再往下的趋势,苏明月突然抓住了这只不安分的手,唇角的笑渗透着寒意:“卿儿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当自知晓,但妾无所畏惧。”
长孙卿也没有去试着挣脱,只是侧着头媚眼如丝地瞧着苏明月。
反正迟早是要来的,长孙卿都习惯了。
苏明月忽而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蓦然起身,水花都溅了一地,而长孙卿也已经被苏明月牢牢禁锢在怀里,紧挨着他湿润的胸膛。
他一手勾起长孙卿的下颚,邪魅地笑着:“既然卿儿如此迫不及待,我自然不好让你久等。”
长孙卿的衣衫被他身上的水珠弄湿了些许,但也没关系,因为这衣衫很快就不在她身上了。浴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但已无人理会。
一番热火朝天之后,长孙卿虽然疲累不堪,但她并没有懊悔。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避子汤了,眼下来了江南,太后也管不到她了,这避子汤从今往后不喝也罢,反正之前喝了那么多,受孕的几率应当非常低。
长孙卿很是疲倦,不久之后便昏睡过去。
本以为这一夜就将这样过去,可长孙卿在睡梦中却好似听见一声响动,是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碎的声音。
长孙卿立马惊醒,却见窗板被人打碎在地,有好几个人影跳了进来。
长孙卿当即便要扯住棉被裹住自己的身躯,却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衫,连外衣都穿上了。再看身旁已然没有苏明月的身影,而那几个人影已经直奔床榻而来,长孙卿立马坐起身刚要惊呼时,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划过床前,直接将为首的几人纷纷割喉。
场面太过血腥,长孙卿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只见苏明月早已穿戴整齐,缓步从床榻旁的暗处走出来,手里执着染血的长剑,在烛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后面那几个破窗之人大惊失色:“你早已知晓我们会来?”
苏明月手执长剑挡在长孙卿身前,勾唇冷笑:“朕若是连这点都预算不到,恐怕在登基之前就早已死了很多次了。”
长孙卿瞬间明白过来苏明月的用意,此时也已起身下床,苏明月便将一把短刀递给了她。
常羽和赵升也在此时破门而入,皆是手持利刃气势汹汹,而常羽还向苏明月禀报道:“按照陛下的吩咐,卫军们埋伏在客栈附近,在贼人还未逼近时便已将他们擒获,眼下就只剩这几个漏网之鱼。”
黑衣人面面相觑,大为震惊:“他们都被你们擒了?”
“是,你们也跑不掉。”苏明月缓缓抬起手中长剑,神色一凛便蓦然上前,常羽和赵升也在此时出手。
黑衣人见无法撤退,只好奋起拼杀。
苏明月亲自出手对付他们,将后背留给了长孙卿,而长孙卿此时手里还握着短刀。
望着他的背影,长孙卿心中五味陈杂。
苏明月就这么放心将后背留给她?倘若她有任何异心,现在要杀苏明月是易如反掌。他是真的信任她,还是未曾意识到这个问题?长孙卿忽然拨不开这层迷雾了。
但是她手中的刀是苏明月给的,她便不会将其刺向苏明月。
不一会儿,黑衣人便纷纷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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