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越岂回府后就去了暗牢,前前后后呆了一个多时辰,韩芷也没问他到底跟薛徽聊了什么,只自顾自的沐浴完后就坐去了窗边看书。

    越岂回房脱去外衣,见韩芷侧颜安静,只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手中的书,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夫人。”

    韩芷将书翻了一页:“嗯?怎么了。”

    越岂凑到她身边,看了眼她手里的书:“在看什么呢?”

    “庄子。”

    “庄子?你怎么突然想起看它了。”

    韩芷:“无聊。”

    越岂细细的瞧了瞧她的神色,有些不安道:“夫人是不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薛徽的事。”

    韩芷闻言合上书,回头看了越岂一眼:“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事跟你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韩芷越是这样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越岂心里就越是发麻。

    “因、因为我……”

    “侯爷是想说,我会因为你没有听我的话,杀死薛徽而生气。”

    越岂弱弱的点了下头,不等韩芷开口就赶忙将脑袋往她怀里蹭了去。

    “夫人,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韩芷深吸一口气:“我没生气!你别提这事了,再提这事我真生气了。”

    越岂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韩芷经过他这么一打岔,也没了看书的欲望。

    “时辰不早了,睡觉吧。”

    越岂赶忙跟在她身后上了榻,可这边两人刚躺到床上,他又忍不住开始作妖。

    “夫人。”

    韩芷闭着眼睛,有些无奈道:“你又怎么了?”

    “我觉得现在时辰还早,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

    韩芷一下翻身坐起:“你是不是不想睡?不想睡就出去,别在这儿打扰我。”

    “我、我就是……对了,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韩芷不耐烦的看着他:“什么事?”

    “季昀死了。”

    “谁?”

    越岂:“就是清云馆的馆长。”

    “怎么死的。”

    越岂:“据暗卫所说是死于毒杀,大理寺那边已经接案了,现在还在调查。”

    韩芷秀眉微皱:“大理寺?难道这个案子牵扯很大。”

    “案子牵扯并不大,但季昀背后的人是唐惯佑。”

    “难怪他如此嚣张,仅仅只是一个侍奴的赎身钱就敢开到万两银子的高价。”

    越岂搂住她的腰肢,将自己脑袋靠到她肩膀上:

    “季昀这人很贪财,这些年清云馆敛的财,有一半送到了唐惯佑手里,另一半则全被他自己吃了。此番他一死,清云馆里指不定得热闹成什么样。”

    韩芷:“唐惯佑如今刚登基,正值国库空虚,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夫人真聪明,方才我得到消息,说刘全带着人去接手清云馆,却并没发现季昀留下的拿一大笔钱。”

    韩芷扯了下身上的被子:“说不定他藏起来了也不一定,那么多钱他总不能全堆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别人去挖吧。”

    “夫人是困了吗?”

    韩芷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那、那我们睡觉,只不过在睡觉之前,夫人能不能……”

    说着,越岂目光忍不住往韩芷身上转了一圈。

    “不能!”

    翌日,京郊别院里。

    尔琰刚醒就有人来禀说周岁欢晕倒了,听到这话的他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赶忙朝后院柴房跑了去。

    柴房里,喜鹊正守着周岁欢哭得那叫一个惨,余光瞧见尔琰出现,他还没来得及替周岁欢求情,就被尔琰一脚踹飞出去了好远。

    “大夫呢?有人去请大夫了没有?”

    边上负责看管周岁欢的士兵连忙应声:“已经让人去请了,马上就到。”

    尔琰低身将周岁欢横抱起,一言不发就朝自己住的寝房走了去。

    跟在后面下人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只好也跟着往正院的方向走了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先是给周岁欢把了把脉,又远远看下她的面色,方才对一旁的尔琰道:

    “回王爷的话,公主是因为饥饿过度才导致的昏厥,小人开两副补身体的药给她吃下,再好好养上数日便可无碍。”

    尔琰:“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小人也不敢保证,多则数天,少则几个时辰也是有的。”

    本就心急如焚的尔琰听了他这话,瞬间火冒三丈。

    “你都说她是因为饥饿过度才导致的昏厥,若再昏迷几天岂非是要饿死了。”

    大夫:“可、可公主这身子骨实在太过虚弱,小人也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给她扎针,将她扎醒,然后再喂她吃的。”

    “啊?”

    尔琰气得抽出腰间的短刀搭到那大夫肩上:“本王让你给她扎针!”

    “公主尚在昏迷,小人若贸然施针只怕会……”

    “你若不动手,本王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那大夫一听这话,瞬间慌了。

    “小人这就施针、这就施针!”

    说完他便赶忙回过身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羊皮卷袋。

    羊皮卷袋里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大夫谨慎的选了一根最长最细的握在手中,咬着牙擦了下额头被吓出的冷汗,朝周岁欢走了去。

    屋内一众下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忍心,却无一人敢出言阻止,就连喜鹊这个时候也躲去了角落,企图用躲避掩饰自己护主不力的事实。

    一根银针扎进皮肉,周岁欢顿时皱了下眉,可还是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样子。

    尔琰见了,连忙将羊皮卷袋递到那大夫手中:“再扎!”

    大夫弱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又抽出一根银针扎进周岁欢的手臂里。

    这一次周岁欢难受的低哼了一声,眼睛半睁未睁,显然已是一副将要醒来的样子。

    这下那大夫说什么也不愿意动手了。

    “王爷,喂公主喝一点水吧,不用再扎针了。”

    尔琰忙朝边上的下人伸出手:“水!”

    大夫见状连忙退去一旁,将自己写好的方子交给身边的下人:

    “去抓药吧,再让厨房熬点米粥,给公主喂下。等公主身子稍好些后,再炖点鸡汤给她补补。”

    安排完这些事后,那大夫便收拾好药箱,朝尔琰行了一礼道:

    “王爷,公主已经醒了,小人就先告退了。”

    “等等,你不准走。你就在这儿守着公主,一直等她好了,再离开。”

    那大夫本想拒绝,可瞧见尔琰那神色不像是能商量的,便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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