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顾清都在完成画稿，改了又改。
“画好了！”顾清好像很满意这个作品。
苏昭宸凑过去看，是以粉丝的图为基础进行的创作，不过改了背景。
“为什么把舞台改了？”
“初稿我画了好几版，但我没有在网上搜到这个舞台，粉丝也说找不到了，最后跟对方敲定才上色。”虽然电子稿更方便，但顾清还是更喜欢拿起画笔的感觉。
“既然搜不到，还不如加点更有意境的东西。”
约稿的粉丝应该喜欢了他们很多年，一些在网上完全找不到的图她都有。
星空代表爱情，执麦盛满欢喜，接受经久的祝福。无人搜到他们的过往，无人知晓他们的未来。
顾清把扫描后的电子稿发过去的时候，对方激动得发了一连串感叹号。
[上色后也太好看了吧！我可以发出去然后太太吗？]
[当然。]
[谢谢太太！]
关闭对话框，这种画画带来的满足感是无可替代的。粉丝发的每张图都很戳人，让顾清更加好奇他们的故事。“宁姨是今天回来吗？”
“下午吧，应该快了。怎么了？”
“我想问问季明启的结婚对象到底是不是陈澈。”顾清一副八卦的表情。
苏昭宸伸手用食指敲了敲顾清的额头，“你真成了cp粉？”
“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为什么网上搜不到他们相关。”
一个两年前官宣恋情，一个两年后查无此人。
“亲爱的我回来啦！”是苏思宁的声音。
此时的两人正在苏昭宸房里交谈，听见门外的开门声顾清吓得不轻。“你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见顾清开始收拾。
“什么怎么了！要是被发现我住你房里那不就完了。”顾清不敢大声。
“咱妈早知道了。”苏昭宸倒是冷静。
“什么咱妈啊，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顾清好像抓错了重点，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识到声音大了些，又赶紧收声，“宁姨怎么知道的？”
“我说的。”
“你你你！你干嘛说这种事！”
“迟早要知道的。”
顾清认命似的抱住脑袋，“这也太尴尬了。”
正纠结呢，苏思宁过来敲门。
“苏昭宸！顾清！妈妈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欢迎。”
“出去吧。”苏昭宸起身摸顾清的脑袋。
“那这样算不算见家长啊？会不会很尴尬。”
“不会，就和平常一样。”说着便拉着他出门。
顾清迅速调整好挤出了笑脸，“宁姨好久不见！”多少带了点心虚的成分。
苏思宁果真没多少惊讶，“怎么才出来，我带了点江城特产，赶紧出去尝尝。”
一点…？看着满桌子的吃食，他俩真的怀疑是否真的只有苏思宁一个人回来。
“孙姨呢？”苏昭宸这会儿完全成了顾清的嘴替。
“她这几天在工作室住，有些东西要整理。”边说边将桌上的袋子逐个打开，“快尝尝，江城虽然在星城隔壁，但有不少在星城吃不到的呢。江城快递停了，我可是特地选的保质期长点的东西。”苏思宁这才坐下。
两人正吃着，苏思宁无聊开始找话题，“你们今天看热搜了吗？”
“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顿了几秒意识到又默契的相视一笑。
苏思宁突然觉得这几个月憋着也值了，几年不开窍的儿子终于有了点人样。不过也没开心多久，继续她的话题，“你们知道我去江城是为了给季明启做礼服吧？”
“嗯。怎么了？”
“今天的热搜都爆了，说是今天凌晨他被发现在家中割喉自杀。”
“自杀？”这下是顾清激动得拍桌站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忙坐下。
“不是说马上要结婚了？”苏昭宸倒是稳重些。
“对啊，我也没想到。因为疫情，礼服昨天晚上才送到他家，他还给我发消息感谢来着，你们看。”说着便翻到那条聊天记录递给他们看。
是半夜11:23的信息:“宁姐，真的很感谢您这么久以来耐心的帮我改礼服。我家那位是个完美主义，所以才拜托您多调些细节，如果给您带去麻烦还多见谅。”
“之前我还打趣说我这么敬业结婚那天可得请我喝喜酒，他还一口答应了的，怎么今天就…唉…”苏思宁仍然不太相信，但热搜上讣告都发了又不得不信。
顾清收起惊讶点开微博。
“怎么打不开啊…”
大概是引发的关注度太大，这会儿微博已经崩了。
“那季明启的结婚对象到底是谁？”苏昭宸一直记着顾清的好奇心。
“他当时找到我的时候，就只给了尺寸，他说新郎有事不能到场我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也是男的。后来也问过他新郎是谁但人家貌似不愿意透露，我也不好多问，我就记得他说过，对方是个温柔而特别的人。”
“可是怎么会有人在婚礼前自杀？”特别对方是心心念念要结婚的对象。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结婚对象死了。”苏昭宸这话一出令人震惊又不无道理。
“可是我在网上没有搜到陈澈死亡的消息。”顾清还是更关心这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说完苏昭宸又敲了下他的头，“陈澈还不一定真的和季明启有关。”
“可这也太奇怪了，如果陈澈和季明启没有关系为什么网上完全搜不到两人相关，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苏思宁听他俩的对话更加疑惑，“陈澈？谁啊？”
“哦，一个小爱豆，有个他俩的粉丝找我约稿，发了很多他们的合照，但是我在网上根本搜不到。”
“合照？看看。”
顾清打开手机翻相册，眉头慢慢皱起，“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我保存了的。”
“怎么了？”
“图好像…殉了。”顾清给他们看相册里挂掉的图。“我看看微博里的。”这会儿已经能打开。
“微博的图也挂了…明明昨天还…”
正说着，对方发来了私信，这会儿头像已经换成全黑，[太太你微博上的图还能看到吗？(oo)]
[不能了。]
[呜呜呜呜呜，我震惊，全没了，我朋友也没了。太太画的图也没了。]
[我把原件寄给你吧，你把地址给我。不过疫情期间需要的时候可能有点长。]
[嗯嗯，麻烦太太了qaq]
关上聊天框后顾清叹气。他不常接触互联网，第一次遇这么大阵仗。
“真没了？”苏思宁一脸八卦。
“季明启和陈澈之前，一定有点什么。”顾清肯定。
但人已经死了，再多事也无从考究。
季明启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千千万万之一的普通凌晨;所有人都在哀悼惋惜，是千千万万之一的普通情绪。
他们亦是千千万万中的一员，继续该继续的生活。
过了许久，对方将地址发来。也许作为粉丝，会难过更久吧，只能与人说道看似杜撰的故事。
“我先下去寄个快递。”
“我陪你。”
“阿宸，你就让顾清自己去吧，过来帮我收拾。”苏思宁叫住他。
“你去帮忙吧，我寄好就回来。”
“嗯。”苏昭宸在苏思宁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一下他。
“去吧。”
顾清是跑着出去的，有家长在总有种莫名的偷情加羞耻感。
苏昭宸走过去帮忙，苏思宁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呀！真是没出息。”
拥有顾清，已经很出息了。
“对了，我报名了抗疫志愿者。”
“志愿者？”
“嗯，人生嘛，就是要多体验新的东西。”
“什么时候？”
“明天。要是暑假疫情还没结束，你和顾清也可以去参加，年轻人别老缩家里。”
“知道了。”
收拾完已经到5点多，顾清还没回家。
苏昭宸以为他有什么事，就先去洗了个澡。
今年星城的春天，总是阴晴不定，这会儿又下起了雨。天色渐渐暗了，结果左等右等，到了七点顾清也没回。
拨了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顾清几乎从来没这么长时间的失联。
“怎么没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也没得到回复。
苏昭宸这会儿已经开始不安，总觉得顾清有什么事，拿伞，换鞋就要出门。刚走到电梯门口，一通陌生电话打来。
接通，是大伯。“昭宸，你今天能不能来趟祖宅？”
“没空。”他们把周管家和周琛海的电话都拉黑了。
正要挂电话，周琛海的声音响起，“哼，你不是想和那小子在一起吗？结果想见你们还得我自己请。”
“你们去找他了？”
周琛海顺着他的话说，“来这儿住几晚，周家的亲戚你还认不全吧？”
“他是不是在你们那儿？”
周琛海也没直接回答，“当然那小子在周家住段日子让大家熟络熟络也不错。”
“我马上过来。”没等对方反应，苏昭宸便挂断。
“阿宸，这么晚去哪儿？”
“祖宅。他们找了顾清。”
“这个老头，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苏思宁没什么势力，但很多周家人都不敢惹她。当然也正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自然谁都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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