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反抗不了,傅瑶却依旧在他身下挣扎,右手手腕还未结痂就再次被磨出血,傅瑶却似毫无痛觉一般。
萧靖钰抽出腰带,将她的左手绑在床头,又按住她满是血腥气的右手。
萧靖钰拉开床榻边的多宝槅,从里面取出一只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嘴对嘴喂给傅瑶。
傅瑶被他逼迫着咽了下去,只觉喉头一阵甜腻,没过多久身子就开始发起烫,呼吸也不由得越来越急促,在炭火的烘烤下,整个人都烧得难受。
傅瑶后知后觉,明白了萧靖钰喂给自己的是什么药,可知道了也无用,她双手被绑缚着,根本挣扎不得,只能任由萧靖钰摆布。
意识越来越迷乱,傅瑶被炭火炙烤得喘不过气,只想跑进冰天雪地里,让寒冷彻底裹挟自己。
可这里没有冰天雪地,没有寒风刺骨,只有一望无垠的海面,整个人渺小如沧海一粟,无能无力地被裹挟其中。
平静的海面被掀起惊涛骇浪,潮水涌起,浪花卷出白沫,狠狠冲撞进礁石的裂缝里,紧接着又随着潮水退去。
潮涨潮退,裹挟其中的人只能随着浪花浮动,任由咸腥的海水冲刷着血肉。
礁石被浪花一次次冲撞着,几乎要碎成砂砾,被浪花完全吞没。
疼痛和屈辱来得格外清晰,傅瑶紧闭着眼睛,努力回想昔日快乐的时光。
想她还未出嫁前,被父母如珠似玉地宠爱着,有大姐姐温柔似水,有高了半头的大哥哥永远护在她身前……那时多么快乐啊,好像一生到头,都会这么喜乐无忧。
可到头来,终究是全都毁了,概因此刻覆在她身上之人……
门板突然被人拍得哐当作响,外面传来殷安的声音:“主子,傅家大公子求见,人已经闯进前厅了!”
傅瑶涣散的意识这才恢复些,张开嘴喃喃念道:“……大哥哥。”
萧靖钰已经喂她吃了药,况且他如今也是情/欲烧身,怎么可能停下来去前厅见人?
“赶他走!”萧靖钰不悦地道。
殷安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纵然不敢打扰,却也只得道:“傅大公子说他知道太子妃在何处,倘若主子躲着不肯相见,他便只能玉石俱焚了。”
萧靖钰低骂了一声,这才肯出来,又从多宝槅里挑挑捡捡。
傅瑶双手紧攥着,死死咬住唇,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做出难堪的动作。
她的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转过头看去,只见萧靖钰从里面拿出一件玉制的、长长的圆柱形物什。
她的思绪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萧靖钰捏住她的下巴,用指腹摩挲她嫣红的嘴唇:“知道你难受,先用这个顶着,我很快回来。”
他说完,暧/昧地在傅瑶唇上吻了一下,手则握着那东西往下去。
“……不要。”
傅瑶闷哼一声,痛得一时失了声。
萧靖钰安抚了她一会,而后披起衣裳出了门。
傅瑶眼角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没流下一滴眼泪,直到萧靖钰离开,才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掉落下来。
她渐渐哭出声来,感受着再次变得滚烫的身子,克制住身体的本能。
可愈是克制就愈是难受,如万蚁噬心让人欲罢不能。
傅瑶挣开左手的束缚,翻滚到床榻深处,缩成了一团,默念着父亲教过她的诗词。
可神智越来越涣散,丝毫起不了作用。
傅瑶把锁链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把胳膊勒出一条条红痕,并用头不断撞击着墙壁,试图用疼痛和鲜血控制住自己……
前厅,傅琛终于见到了萧靖钰,他一把抓住萧靖钰的衣襟:“瑶瑶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傅琛身上穿着天青色长袍,虽不孱弱可到底是个读书人,在常年习武的萧靖钰面前,气势自然落了三分。
萧靖钰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不屑地轻嗤一声:“你的妹妹傅瑶在宫里,你来找本王做甚?”
“别装了,宫里的根本不是瑶瑶!”
傅琛无召回京,匆匆赶回后却见所有事情早已落幕,可他到底不放心,原想乔装打扮,跟着傅沅进宫见瑶瑶一面——谁知那东宫里住着的,却并非傅瑶!
那女子有些和瑶瑶一样的容貌,甚至举手投足间都在有意模仿,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是假的。
后来几经查探,他虽没有证据,却坚信瑶瑶就在萧靖钰手里,这才不管不顾地找了过来。
萧靖钰面对他的逼问,反倒一脸坦然:“瑶儿确实在我这里,不过我好吃好喝地待着她,只想给她换个身份,来日让她做我的秦王妃。”
傅琛先是稍稍放了心,又觉得愤怒至极:“你可曾问过瑶瑶愿不愿?!”
萧靖钰道:“她自然是愿的,当年老侯爷还在时,她同我在昌平侯府匆匆一面,就对我一见倾心,怎会不愿嫁我?说来我们也曾私会过,傅大公子不是还在茶楼见着过?”
傅琛脸色铁青:“你胡说!她若当真喜欢你,怎会转头嫁给太子,如今又与你势不两立?!”
傅琛早在绿蕊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些什么,却又拿不准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萧靖钰往座位上一坐,端起茶盏细细品尝:“我同瑶儿之间有些小误会,她才会嫁给太子,如今我想明白了,知错也愿悔改,自会和她解释清楚,来日我们也会成恩爱白首,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倒是傅公子,无召回京本是重罪,念在你是瑶儿兄长的份上,本王不难为你,待到我们成婚时,本王自会请你前去喝一杯喜酒,到时你与瑶儿再叙旧也不迟。”
傅琛冷哼一声:“王爷还真是好度量,难为你将这强夺人妇的无赖行径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非是脸皮厚若城墙者不可为也!”
傅琛也坐下了,一副要和他耗到底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靖钰看似八风不动,实则心里还挂念着傅瑶,不能真的和他耗下去。
正想着如何把此人打发了的时候,傅琛突然开了口:“当年中秋夜宴,冷宫里的小皇子是王爷吧?”
萧靖钰握着茶盏的指尖轻颤一下,却道:“傅大公子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傅琛自然知道他在扯谎,他如今手握重权,皇上也要忌惮三分,哪里肯回想当年受人□□、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也算是萧靖钰的逆鳞了,可傅琛为了瑶瑶,不得不提:“当年瑶瑶对王爷有恩,傅某人斗胆,请王爷看在当年的事情上,不要同瑶瑶一般计较,让傅某带她走吧,也算王爷还了昔日恩情。”
如今大靖上下无人能与秦王争锋,他也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况且,瑶瑶身为太子妃,一旦被人发现调包,必会引来追查,王爷何必惹火烧身。”
“这世上好女子千千万,瑶瑶性子倔,怕是不能让王爷如愿……”
“你说傅瑶对本王有恩?”萧靖钰陡然打断他,像是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样。
傅琛见有用,就提醒道:“中秋夜宴,皇宫西南一隅的冷宫里,有少年投湖,是瑶瑶奋不顾身跳下水,把少年带了上来。”
当时傅琛已经不小,心中也有些城府了,思来想去那只能是先帝的十九皇子,却到底没告诉傅瑶,怕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见萧靖钰攥紧茶盏,双眼发愣,傅琛就继续道:“瑶瑶当时年岁小,落水后着了凉,从此身子虚弱,极容易生病,还格外怕水。
还请王爷顾念旧情,就放她离开吧。”
“你有何证据?”萧靖钰盯着他,气氛陡然紧绷起来,“本王让人查过,当年中秋夜宴,傅家三小姐起了水痘,根本没进过宫。”
“王爷查得没错,”傅琛道,“可瑶瑶自小顽劣,爬进我的马车,偷偷进了宫。”
萧靖钰只觉耳畔一阵嗡鸣,虽然傅琛没有拿出切实证据,可他已然信了大半。
他曾无数次割裂过自己,想要当年的小女孩,却又接受不了那个小女孩是傅琦。
后来兜兜转转,他终是放下执念,只想着帮那小女孩完成一个愿望,就带着傅瑶离开。
可原来,竟是从一开始就认错了吗?
傅琛察言观色:“看王爷模样,莫不是认错了人。”
他端起茶盏,气定神闲地刮了刮茶沫,如今倒换成他不急了。
“殷安!”萧靖钰喝了一声,“去宫里,把傅琦带过来!本王要亲自问她!”
“是!”殷安连忙小跑着离开。
傅琛见殷安去了,趁机提议道:“王爷,傅某可否先见一见舍妹,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萧靖钰此时正乱着,又想着那药到底不伤身子,就拒绝了他的请求,僵硬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
傅琛便也不急,到底萧靖钰在他眼前,没人会去动傅瑶。
过了小半个时辰,殷安从外面跑回来:“主子,傅二小姐被关在皇后宫里,带不出来。属下偷偷潜入进去询问,二小姐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当年中秋夜宴发生了何事。”
萧靖钰身子往前倾了倾:“你确定?”
殷安当即跪下:“属下以性命担保!”
殷安对他忠心耿耿,是暗卫首领,也是他的心腹,办事牢靠,自然不会骗他。
“……瑶儿,当年救我的竟是瑶儿!”萧靖钰喃喃道,又霍然起身,往后院跑去。
傅琛想跟,却被殷安拦下:“傅大公子稍安勿躁,王爷既已知晓当年真相,必定不会难为姑娘,您不妨再耐心等等,容他们叙个旧。”
傅琛没办法,只得在前厅坐下,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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