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逆行》发给编辑哥的第二天, 安井七央心血来潮又去打了趟网球。
她提前问了问费奥多尔,但是亲爱的俄罗斯小伙伴以有事情为由拒绝了。
安井七央只好背着她的小球袋和网球拍一个人前往了公园的网球场。
那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唯一一次前往网球场,好巧不巧地就遇见了幸村精市。
一见自己的网球导师, 安井七央就惊喜地朝他挥手:“幸村君, 好巧啊。”
幸村精市微笑道:“是的。费奥多尔先生没来吗?”
他在网球场见到的永远是安井七央和费奥多尔双人组共同出现, 只见着了黑发小姑娘还是头一回。
“他没空。”
幸村精市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碰见幸村精市对于安井七央来说无疑是惊喜的, 起码她不用自己对着毫无感情的墙壁挥拍, 因为蓝紫发的少年可以好心地站在对面充当发球机器给她把球打回来。
“最近似乎很少看见你。”休息的时候, 幸村精市说。
“因为费佳不怎么打了吧。”安井七央撑着下巴,嗓音慵懒, “可能是最开始学网球就是和费佳一起的, 他不打, 我就也不太想打了。”
又一次提起了黑发的俄罗斯青年,幸村精市顿了顿, 还是问道:“费奥多尔先生最近怎么了吗?”
安井七央扫了他一眼, 抬头望着天空,像少年漫的热血主角一样比了个努力的手势:“他正在专注地为他文学评论家的事业奋斗。”
“噗。”幸村精市笑了一下。
安井七央扭头看他, 少年笑得太浅太温柔, 温柔到她的戏精属性难得没发作。
安井七央还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刚刚她竟然没有生出想表演一出“幸村君我很认真的”戏码的念头。
她歪头想了想, 确定如果笑的人换成是尼古莱, 自己肯定会来一番表演。
幸村精市温和道:“那我就祝费奥多尔先生事业一帆风顺了。”
安井七央重重点头, “我会转告费佳的。”
也不知真的是幸村精市的祝福起了作用, 还是真的像安井七央之前说的费奥多尔拥有漫画主角的气运。
他之后的事业不是一般般的一帆风顺, 简直顺得离谱。
得知有人邀请俄罗斯小伙伴线下开讲座会的时候, 安井七央完全震惊了, 如果不是低头看了看日期,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几年后。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只是几天没见面,费奥多尔一番话却让她感觉他们好像几年没见面了一样?
合着就她发了篇《逆行》的时间,他直接都要开讲座了??
安井七央惊了,还稍微有点点酸。
费奥多尔和果戈里合租的那间公寓门都是她收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敲开的。
开门的是果戈里。
“竟然十分钟就出现了。”他微微惊讶,“比我想得还要快啊,七央。”
“尼古莱。”安井七央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不会和费佳打我会在收到消息后的几分钟内赶到吧?”
“那倒没有。”果戈里耸肩,侧身进门的路,他跟在黑发小姑娘的背后,“不过下次可以试试。”
安井七央停下来,扭头朝他使了个眼色。
果戈里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信号,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贴近小姑娘唇边。
安井七央用手护在唇边,压低了嗓音悄悄说:“要是注有钱的话你可以提前给我通风报信,我配合一下让你赢,但是从费佳那赢的钱我俩得平分。”
果戈里听完笑了一下,轻轻敲了敲小姑娘的脑袋:“你以为费佳会发现不了吗?”
“好吧。”安井七央扁了扁嘴,“他那脑子是会发现。”
“发现什么?”
费奥多尔凉凉的嗓音传来。
安井七央走过一段路,从墙边探出脑袋朝他笑了笑,她编谎话总是脸不红心不跳,微微弯着的琥珀色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让人想要信任:“尼古莱邀请我和他一起整蛊你,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说你这么聪明肯定会发现的。”
果戈里:“?”
果戈里:“你这编故事的能力怎么没去做推销。”
安井七央挑眉,笑眯眯道:“你真觉得我业务能力可以的话,可以去摆摊,然后雇我帮你推销。”
“我不摆摊。”果戈里越过她走向费奥多尔,翘着二郎腿坐下,眼眸飞速掠过头戴白色绒毛帽的俄罗斯小伙伴,“费佳都要开讲座了,我等着他赚钱养我了。”
安井七央紧跟着走过去,双手按在腿两侧的沙发边缘,假意投以谴责的眼神:“怎么这么没有志气呢尼古莱。”
果戈里既没当真也不在意,还和她嬉笑道:“我之前卖花养他,他现在发达了总归得回报我吧——你说是吧,我亲爱的费佳?”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经常觉得他们的对话幼稚的像小孩子。
经由果戈里的引导望向费奥多尔,安井七央也正经了起来:“费佳,讲座这个事是认真的吗?”
“嗯。”费奥多尔点头。
邀请费奥多尔前去宣讲文学的位于东京的铃木财团。
安井七央一听这个消息:……
虽然她知识浅薄,但是就连她都听说过东京的铃木财团,因为实在是太太太太太有钱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微微皱着眉,难以置信的同时还带着点其他奇奇怪怪的复杂情绪:“真的是铃木财团?费佳?你确定没有遇上什么诈骗犯?”
“真的是。”费奥多尔说,“我能分清是不是诈骗犯。”
“好吧,你那智商应该是不会被骗。”
果戈里双手架着下巴看好戏:“听上去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呢,七央。”
安井七央不服气地反驳:“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羡慕好吧。”
她和果戈里说话还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扭头看向费奥多尔瞬间态度一变,她上前轻轻捧起费奥多尔那只透着丝病态惨白的微凉的手掌,琥珀色的眼眸氤氲着水汽:“费佳,我亲爱的费佳,你是如此的帅气,如此的智慧,如此的好心,所以我必须对你说一句——苟富贵,勿相忘。”
果戈里:“……”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嗯。”
“好的。”安井七央满意地松手,眉眼间的笑意不减,“那我也等你养我了,费佳。”
果戈里:“?”
果戈里学着她刚刚的做派鄙夷道:“志气呢?”
留出的食指指尖指向自己,安井七央毫无愧色地点了点胸膛:“在我心里永存。”
“……”
费奥多尔轻飘飘地问:“讲座会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吗?东京。”
“‘我们’?尼古莱也去吗?”
“那当然……你是什么眼神?”
“你不是自己说的对文学方面不感兴趣吗?”安井七央很无辜,“我以为你不会想去的。”
“……”果戈里说,“我又不是去听讲座的,我只是陪着费佳而已。”
他说陪伴,安井七央一瞬间想起了黑发小伙伴弱不禁风的体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费佳这身体,确实是需要人陪。
“你要去吗?”费奥多尔又问。
“我肯定去啊,这可是你文学道路上的讲座首秀,我当然得捧场。”她拍了拍左肩,动作颇为豪气,“而且尼古莱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
果戈里:“?”
果戈里已经忘记了这是自己第几次冒出的问号。
前往东京的那天天气好得过头,安井七央戴了顶遮阳帽,配了墨镜,出门前想了想还顺了把遮阳伞。
结果在约定好的地点与俄罗斯小伙伴会面后。
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看了看费奥多尔,又看了看尼古莱,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
藏在墨镜后方的眼角轻轻抽搐着,安井七央语气凉凉地说:“我们真的生活在一个时空的吗?”
食指轻松扯下墨镜,露出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眸底映着和平日装扮别无二致的小丑先生:“费佳身体差些穿成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尼古莱你穿得也这么热啊?”
果戈里取下帽子,简单行了个礼仪:“这是小丑的态度。”
“而且。”他将白色的魔术高帽盖了回去,笑嘻嘻的,半真半假道,“我们俄罗斯常年都穿这么厚。”
“……”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是吧。
她懂了。
从东京的站台走出来时,安井七央回头看了看,想起自己上一次抵达东京还是《山羊之歌》出版前,粗略算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
铃木财团的高楼伫立在眼前,夸张的高度令人仰到脖子断了都看不清高楼的顶端,切割的玻璃面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亮得晃人眼。
“好气派。”安井七央感慨了一句,“虽然电视里见过,但亲眼见到好像比电视里的还要气派一点。”
果戈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为什么?”
安井七央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身临其境能更真切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金钱的气息。”
“……”
“等等,费佳,尼古莱。”安井七央喊住了迈开步子的小伙伴,在两位俄罗斯好友回眸的目光中举起手机晃了晃,“合个影吧。”
费奥多尔和果戈里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回归到黑发的小姑娘。
安井七央取了墨镜别在裤子的口袋边缘,又摘了遮阳帽,往后撩了把黑色的顺滑长发。
“合影?”
“对啊。”她笑道,“费佳,这可是你事业飞跃的一大步,而且正好可以用铃木财团当背景,多合适。”
她扯着黑发青年的袖口稍稍用力将他拽了过来:“费佳你站中间,尼古莱你站那边,我站这边。”
“看镜头看镜头啊尼古莱。”
“好的好的。”
三。
二。
一。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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