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修把向他挑衅的一群雌虫都打趴下之后,呼出一口气,他舒展活动了一下身体,背上的虫翼像利剑归鞘一样折叠收回,碰撞之间发出咔咔的声音。
虫翼完全收回他体内之后,变成了背上的两道纹身,图案繁琐精美,阿弥修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制服被扔在了远处,直接从一地的雌虫身上踩了过去,被他踩到的倒霉蛋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阿弥修正想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有一双手比他更快,抢先把衣服捡起来之后双手奉上。
一抬眼,塞西斯那双无神而疲惫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诡异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塞西斯之前可没有这么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弥修不知道塞西斯打的哪门子的主意,他也不去接衣服,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事吗?”
“我看你打架挺辛苦的,作为室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塞西斯还没学会什么叫说话委婉,目的性那么强。
果不其然,阿弥修反问他:“那我应该说谢谢吗?”
塞西斯立刻大方地表示:“不用,以后你也多帮帮我就行了。”
在他身后的凯西忍不住捂住了脸,不是不能理解塞西斯想找靠山的想法,靠山找到了阿弥修身上也就算了,手段还如此拙劣。
阿弥修的反应也和传闻中一样直接,他并不领情,几十度的嘴说出的话跟结了冰似的:“把衣服放下。”
塞西斯立马把衣服往地上一丢,还举起了双手示意。
阿弥修没再管他,自己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径直走了。
打好关系的第一步失败了,塞西斯垂头丧气。
凯西立马冲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你还叹气,你知道刚才多危险,阿弥修才战斗完,雌虫见了血是最兴奋的时候,一拳能把你打出个洞吗!”
关于这个问题,塞西斯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阿弥修能一拳把他打出个洞,别的雌虫也能一拳把他打出个洞,四舍五入一下,那阿弥修和别的雌虫没什么两样,威胁性都是一样能轻轻松松要他的命。
所以阿弥修其实没那么可怕,塞西斯的自我安慰非常奏效,他的心情又回复了过来。
塞西斯拨开凯西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大袋东西:“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我不要。”
凯西皱眉:“你在逞什么强,给你的你就拿着。”
“你也是贫民区来的,不要把钱浪费在我身上。”
雌虫们哪怕很富有,也是能省则省,为了能嫁给好的雄虫,他们就像只仓鼠一样,不停的囤积财富,然后再把自己的所有献给雄虫,这会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满足。
只要有了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凡事都是0和无穷的关系,塞西可不敢碰凯西的雄主本,他付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凯西却不这么觉得,他突然沉了脸色:“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贫民区来的,阶级也没有阿弥修高,配不上和阿弥修比?”
倒也确实,但是塞西斯总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两件事。
让凯西误会了也好,以后也不要把精力浪费在他身上了,塞西斯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吧。”
“你!”凯西被戳伤了自尊心,雌虫本就暴躁的毛病显露出来,再加上他也被阿弥修战斗的血腥场面所影响,一时怒极之下,竟然失控地抬起了手。
遭了,要死。
塞西斯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但是身体的迟钝反应让他连躲闪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消极抵抗。
但是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凯西的手停在了塞西斯脸上不足五厘米的地方。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冷风袭来,包裹住了塞西斯,他睁开了眼睛,是阿弥修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替他挡下了这一拳,紧紧抓住了凯西的手腕。
“放开!”凯西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完全挣不开阿弥修的钳制。
阿弥修冷笑,手下用力,咔嚓一声断骨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出,阿弥修道:“他不过是说出了事实,你就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是以往的凯西,他会圆滑地处理自己自己遇到的突发情况,必要时明哲保身,绝对不会在明知没有胜算的情况下还和阿弥修对着干。
但雌虫要是不在雄虫的事上犯迷糊,那他就不是雌虫了,哪怕他并不知道塞西斯是雄虫也一样,凯西明明被折断了手被警告的情况下,可他却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对阿弥修道:“我和他的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阿弥修另一只手按住了塞西斯的肩膀,微微施压,他语调轻扬:“你说呢?塞西斯。”
塞西斯一下觉得肩膀老沉老沉了,阿弥修轻轻一只手压得他腿都在抖,他哪儿敢说不。
其实阿弥修根本不用对塞西斯施压,他也绝对是听阿弥修的,要是刚才凯西的那一拳真落塞西斯脸上了,虫生直接按下重开键,他差不多算是死里逃生,此刻还在心有余悸,反应慢一拍地:“啊……嗯,阿弥修说得对。”
凯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
阿弥修很满意塞西斯的识相,空着的那只手像奖励宠物一样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塞西斯的头,然后随手丢开了凯西的手:“你也听到了,滚吧。”
凯西看着他们,脸色几经变化,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算是平复了一下,才看着塞西斯,每个字都重得像发誓一样:“塞西斯,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不会比阿弥修差。”
说完,也不等塞西斯有所反应,他不再停留,战败了却也昂首挺胸,转身走了。
塞西斯看着凯西的背影还是有点发愣,阿弥修突然问他:“你怎么想?”
塞西斯摇了摇头,讲大实话:“他不会成功的。”
因为他给自己立了个致命的flag。
“你很无情。”就像雄虫一样。
虽然不知道阿弥修为什么突然说他无情,但塞西斯否认:“不,我没有。”他想了想,补充道:“至少对凯西这件事上我没有。”
无情的前提是什么?是要有情才算无情,凯西是被雄虫的信息素迷惑了一头热,出于本能而已而非喜欢,他也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给凯西机会。
要真的无情,那就应该把凯西拿捏在手里,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这么说来,塞西斯觉得自己不但有情,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善虫。
但阿弥修只相信他的眼睛,他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总结了一下,再稍加逻辑上的贯连一脑补。
情况差不多就是,塞西斯利用凯西对他的喜欢为所欲为,再发现了阿弥修这个更好用的工具人之后立马舍旧换新,实在卑鄙。
要不是因为阿弥修觉得塞西斯肯定和昨天的雄虫有关系,塞西斯又弱得不可思议,为了以后可能用得上的线索不消失,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凯西是蠢,准确的说,雌虫多数都蠢,但塞西斯就是又蠢又坏。
“我讨厌说谎的虫。”阿弥修看塞西斯的眼神变得有些鄙夷,他身上还粘着血,又脏有不舒服,不愿浪费时间再和塞西斯多说,丢下塞西斯走向宿舍的方向。
“说谎?”塞西斯懵了一下,看自己的保护伞已经走了,连忙追上去:“我没说谎,我说的是实话。”
“闭嘴。”
“你冤枉我还不让我为自己辩解一下吗?”
这可不是件小事,毕竟塞西斯的目的是要和阿弥修成为好朋友,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真诚。
要是阿弥修觉得塞西斯爱说谎,那他们以后还有得聊?这必须得解释清楚啊。
但是这事要怎么解释,塞西斯也犯难,毕竟他和凯西确实是没有开始过,怎么谈“情”?根本无从谈起。
阿弥修心情不悦地回了宿舍后,完全无视塞西斯,直接去了洗浴间。
塞西斯后进了屋,看了眼洗浴室,然后一头扎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一只柔柔弱弱的雄虫生活在雌虫堆里,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的,毕竟他只有一次机会,但凡失败一次就游戏结束。
刚才差点了结在了凯西身上,那些雌虫怎么能那么强悍,强悍也就算了,还喜欢滥用暴力,而这样的雌虫们最后居然是怀孕生蛋的那一方,多么神奇。
塞西斯能感觉到阿弥修对他不喜,但阿弥修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塞西斯正绞尽脑汁把前辈子看过的各种兄弟情轮番在脑子里排练着,意念研究交朋友究竟是怎样一门学问时,阿弥修从洗浴间里出来了。
是没穿衣服的那种限量版阿弥修。
他冷白的皮肤配上浅色的虫纹,四肢修长,体态优美,像一只伸着懒腰的猎豹,慵懒又危险。
塞西斯看着这一幕,他脑子好像有些转不动,不知不觉就直勾勾地盯了阿弥修的身体好一会儿,等阿弥修穿上衣服后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察觉自己失态了,塞西斯想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又懊恼自己干嘛要觉得不自在,看了就看了,这算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虽然他是个纯直男,但是阿弥修好歹算是雌虫,而他是货真价实的雄虫,所以阿弥修和他是异性,还是能在一起生孩子的那种异性。
……诶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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