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斯把鼻青脸肿已经看不清原貌的亚理扔到了地上,把手上的血随手在旁边的墙壁上擦了擦,然后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迅速逃离了现场。
现在已经是深夜,就算塞西斯几乎是一路小跑形色匆匆地赶路,也没有虫看见,只是路过两区分界线的时候,守卫雌虫多看了好几眼,但他们就算觉得有异,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敢拦住雄虫的去路,一不小心就可能遭殃,明哲保身更重要。
塞西斯跑回到了南校区他藏衣服的那个小树林,想先换了衣服再回宿舍,就在快要到了,他正在往前走的时候。
毫无预兆地,他感觉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扯下了他的兜帽,连带着塞西斯的脖子被狠狠勒了下。
塞西斯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被扯得根本站不稳向后倒去,落入了一个软中带硬,味道清爽好闻的怀抱里。
塞西斯脖子不舒服干呕了下,然后抬头看去,抓住他的是一只以前没有见过的雌虫,雌虫黑色的长发里夹杂着几缕白色,阴柔而俊美,嘴唇抿成一个有些凉薄的弧度,气势非凡,只是眉宇间透露出邪气。
一看就不是个好虫,塞西感觉这只雌虫像是电视里面忍辱负重然后在老板背后捅刀的阴险狡诈之辈。
并在心里面喊了声妖孽。
妖孽看到塞西斯,有些惊讶地挑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竟然是雄虫?”
塞西斯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他赶紧推开了雌虫,站直了身体,先声夺人,使用了专属于雄虫百试百灵的撒泼大法:“放肆,谁让你碰我的!”
谁知,雌虫却没如塞西斯所想的道歉求饶退却一条龙,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敢问阁下,为什么半夜三更躲躲藏藏形迹可疑。”
雌虫的视线移到了塞西斯染血的手上,他眯起眼睛轻轻闻了闻对于雌虫来说相当明显的血腥味:“这血虽然是雄虫的,却不是阁下的。”
塞西斯觉得自己流年不利,虫要是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明明事都办完了,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闯出来个硬茬儿,被抓了现行。
除了之前失手毒死了要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冒牌雌父,塞西斯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干坏事,还不怎么熟练,面对眼前雌虫的质疑,他心里在打鼓。
但塞西斯知道,正所谓敌强我更强,这一招在虫族里相当试用,他要蛮横不讲理稳住气势,毕竟他可是雄虫,雌虫拿他没办法。
“这血是谁的关你什么事,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有你好受的。”塞西斯说着经典的炮灰台词,然后霸气地一抬手,想要一把挥开这只雌虫。
雌虫纹丝不动,好像被风轻轻吹了一下。
塞西斯为自己尴尬了一秒,然后强行稳住,趾高气昂地就要雌虫身边绕过去。
可他刚一迈步,雌虫就又挡了过来,他用词彬彬有礼,态度却强势不让:“阁下且慢,你是高阶雄虫,可我怎么却……从未见过你呢?”
“笑话,难道所有高阶雄虫都要你过了眼才算数吗?”塞西斯拿出了他毕生的演技,用食指轻佻又带着侮辱性质地点了几下雌虫的胸膛。
“想邀宠也要分时候,我只跟你说最后一句,滚开。”
雌虫垂眸看着比他矮的塞西斯,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有那么一瞬间,塞西斯在这只雌虫身上感觉到了危险,好像这只雌虫会不顾及他是雄虫下手一样。
但还好那是塞西斯的错觉,雌虫轻笑了一声,他让开了路,优雅地行了个宫廷礼:“殿下,请。”
“哼!”塞西斯没注意到雌虫不恰当地尊称,昂着头从他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
塞西斯走了之后并没有立马去藏衣服的地点,而是在树林里转悠了好几圈,确定了没被跟踪后才去换了衣服。
过了这么久,他拿衣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塞西斯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虫族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雌虫,对雄虫也没见有多敬意,塞西斯直呼惹不起惹不起。
如果一开始觉得这只雌虫是会在老板身后捅刀的虫的话,那么现在塞西斯觉得,他可能捅的不止老板一只虫。
上帝保佑,希望这是他和这只雌虫见的最后一面。
但是塞西斯忘了,虫族没有上帝,听不见他的祈求。
等塞西斯终于回到了宿舍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自己门口好像有一大坨东西倒在地上,小心谨慎地走近一看,从发型认出这竟然是号称今早要来女票他的厄多尔。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为何要在我宿舍门口碰瓷?
塞西斯用脚碰了碰厄多尔:“喂,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你未来的雄主都被我揍成猪头了,还不赶紧去表现一下。
厄多尔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塞西斯蹲下把厄多尔的脸转了过来,看清楚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也太惨了。
你和你未来雄主必须得是一对啊,连猪头造型都做一样的。
塞西斯结合地点和虫物一思索,差不多就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他那个从未现身过的室友可能终于找到了回寝室的路了,结果发现自己的虫穴门口竟然蹲着只雌虫,两虫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接下来结果就摆在塞西斯的眼前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恶虫也一样,想厄多尔白天还在用武力来威胁他,现在就倒在了武力上。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做人还是做虫,还是得多留些善心,万一哪天就遭报应了呢。
塞西斯故作怜悯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厄多尔的肩膀:“长记性吧,以后记得做好事。”
为了给武力值甚至超过厄多尔的凶猛雌虫室友留个好印象,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塞西斯没有立刻开门进去,而是先礼貌地敲了敲门给室友留点准备的时间。
依稀记得室友的名字好像是叫阿弥修对吧,一会儿好好地打个招呼。
塞西斯在门口等了大概三次呼吸的时间,门从里面打开了,黑色长发里夹杂着几缕白发,一身邪气的雌虫出现在门口,他比塞西斯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给塞西斯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
塞西斯觉得有些窒息。
阿弥修纤长的黑眉微微下压,显示出他主人的不悦,妖孽,啊不,应该是塞西斯亲爱的舍友阿弥修问:“什么事?”
“……我回宿舍。”塞西斯有些恍惚。
阿弥修看了塞西斯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屋去了。
大意了啊,塞西斯忘了自己今天也干了坏事,恶果也要报在他的身上,刚才同情别人同情得有些早了。
回自己的宿舍,塞西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拘谨,阿弥修正忙上忙下正在把自己行李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但由于他的气场太强太黑暗,塞西斯总觉得这里好像变成□□的交涉地点。
一看到阿弥修,塞西斯就觉得不舒服,眼睛疼。
塞西斯今天也废了大劲,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很累,他决定休息,天还没亮,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吧,拍了拍自己的脸,去快速地洗漱了一番。
等他出来的时候阿弥修也已经睡着了,塞西斯关了灯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不久,睡意涌来之际,黑暗中,塞西斯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刚才,出去见雄虫了吗?”
“白发,红眼的雄虫,你身上有他很浓的味道。”
塞西斯瞬间清醒。
好半天,塞西斯悠悠的声音传来:“……你觉得会有雄虫愿意接近我?”
“也许那只雄虫口味很独特。”
我口味正得很,谢谢。
既然阿弥修这么觉得,塞西斯想了一下:“嗯,我回来的时候是遇到了这样的一只雄虫。”
“然后呢。”
“他说我很帅,他好喜欢我,还说要娶我做雌君,但是我觉得我还在上学,学生还是学业为重,就拒绝了。”
“……那你很厉害。”
“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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