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是个人精,自然懂得焦润话中的意思,他把助理叫了进来,对焦润道:“您是想要现金,还是打在账户里?”
焦润:“都不用,我就想要一个东西。”
荒山不好买,即使有了钱,还得以防人家抬价,由李老爷出面,通过他的人脉关系,会更容易。
李老爷不怕人要钱,就怕焦润这种不明说的,他迟疑道:“您想要什么?”
焦润摆摆手:“小东西,您动动嘴就能弄到。”
没有什么比命重要,李老爷想了一会,便点头应了下来,问道:“那您什么时候送她走?”
焦润又喝了一杯茶,说道:“钟莲不用送,她提了一个要求,只要圆了她的念想,她自己就去投胎了。”
李老爷忙说:“她有什么念想?我会尽我所能帮她完成。”
可不能让钟莲这么闹了,再闹他都好跟着走了。
焦润:“钟莲她想体验一天李太太的生活。”
李老爷:“这可,怎么体验?”
焦润想了想,问钟莲:“你想直接体验,还是附身到人身上?”
钟莲:“我想附身到人的身上。”
焦润点头,对李老爷说:“就让她附身到人的身上,在您家里叨扰一天,也许会外出,她的费用就得您来报销了。”
李老爷:“报销是小事,她要附身到谁的身上?不会是……我老婆吧?”
焦润摆手:“您夫人不行。”
钟莲要是真附身到李老爷夫人的身上,怨气一定会成倍的增长,万一她脑袋一抽,想要霸占人家的身子,就弄巧成拙了。
李老爷松了一口气:“那……您的身上?”
焦润笑了笑:“我更不行,我身上自带鬼气,她进不来。”
冥添懒散地坐在地上,适时地散发出了一丝鬼气,果然,钟莲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连连摆头道:“你身体里太挤了,我不进去。”
钟莲总感觉,她要是真进去了,可能会有去无回……
这驱鬼师身体里的鬼,可不是一般的鬼。
焦润看了一圈,眼神落在了从闲的身上,笑着道:“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从道人,您可否当一回肉|身啊?”
从闲一愣,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是男人,这怎么行呢?”
焦润:“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了,您懂鬼懂行,就当丰富从业经验了。”
见从闲十分抗拒,李老爷说道:“从道人,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李某这次实在是遇到了大劫,还请您行个方便。您道观明年的翻新费,李某就斗胆给您都出了。”
从闲是个贪财的,一听钱,他这心情立马就不一样了。
不就是当一天木偶吗,明年他可就能住新道观了!现在都入秋了,明年不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吗?
焦润在一旁道:“这积功德的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吃大户可不是天天有的,得抓紧机缘,吃个饱啊。
从闲被她一点,立马就想通了,大义凛然地应了下来:“为了李老爷,本贫道就舍了这身|子了。”
焦润十分满意他贪财不要命的态度,对钟莲道:“快进去吧。”《他没有我会杀生》,牢记网址:1钟莲扭扭捏捏地道:“……我不会。”
焦润:……
她常年跟冥添呆在一起,冥添做人能干活,当鬼能办事,跟他一比,这些鬼怎么就这么拿不出手呢?
焦润站起身,对李老爷道:“我有些疲累,想一个人出去抽根烟歇歇。”
李老爷唤了佣人进来,带焦润去了花园。
等四下无人了,焦润抽出烟来,对冥添道:“冥添啊。”
冥添掀了下眼皮:“你这次又打算怎么贿赂本王?”
焦润:“咱们这交情,怎么能算贿赂呢?”
冥添:“咱俩有什么交情?你这次能赚得盆满钵满,还打算用那娃娃吃的套餐了事?”
焦润:“你这话说的,世界上有几个人和鬼能像我们这样,跟连体婴似的?你就说,我吃一口肉,什么时候缺过你?我享受,你不也跟着享受?”
冥添太了解焦润了,这丫头惯会给他下套,他要是顺着她说,保准让她给套里面去。
冥添:“那你倒是说说,本王如何跟着享受?”
焦润:“你看啊,咱们事情办成了,荒山买下来,开了公墓之后,来住的都是谁啊?都是你们那边的居民,我这哪儿是开公墓,我这是给你建造大本营来了,替你招兵买马。”
冥添:……
焦润:“你不是说,鬼气重的地方,容易生鬼吗?到时咱们墓园里都是跟你同一个品种的鬼,鬼多了之后,咱们那儿就是人间鬼都。阎王爷还得天天掌管生死簿,你什么都不用管,天天就在墓园子里横晃,我是天地银行的大客户,闲着没事就给你和你手下烧点钱。到时你才是真正的快活,阳间,阴间,都有钱有地,世上哪有鬼有你这个排面?”
冥添:“你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能说出花来。”
焦润:“你合计合计,是不是这个理?咱们这叫一加一大于二,双赢。”
冥添想了想:“再加一顿酒。”
焦润笑了:“成交。”
到时她赚阳间的钞票,鬼王免费帮她巡逻墓园,这买卖怎么想怎么划算。
冥币怎么能算为成本呢?毕竟比越南盾还便宜……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给他们烧一个小目标,一个亿。
再说那些鬼,那怎么能叫鬼呢,那都是潜在客户。
鬼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牵扯出来点事,来给她送钱。
焦润心情大好,对冥添说:“冥添啊,你真好。”
当初怎么就钻进她这儿来了呢?真是自投罗网啊。
她不禁都对穿书这事儿释怀了,古人说的对,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颜如玉的冥添盯着焦润半晌,说道:“……本王怎么不觉得你这是在夸我?”
焦润:“你这鬼,心眼怎么这么偏呢。还好没有相由心生,要不白瞎这张俊颜了。”
冥添一顿:“你说什么?”
焦润:“我说你长得俊。”
冥添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的,焦润夸他好看,他整只鬼都仿佛恍惚了一下。
冥添的耳朵眼见的变红,他薄唇轻启,吐出了一句:“孟浪!”
焦润抿唇轻笑,熄灭了烟头,回到了屋内。将身子换给冥添,他轻松抓起钟莲的魂魄,塞进了从闲的体内。
钟莲刚附上去,从闲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她睁开从闲的角眼,幽怨地看向李老爷。
李老爷被她看得一抖,后背都开始冒起了冷汗:“小莲啊。”
焦润换回身体,“唰”地插进两人之中,对李老爷道:“您最好不要跟着掺和,小心她不想走,用从道人的身体一直纠缠您到老。”
不知道是从道人的身体吓到了他,还是钟莲不走这件事吓到了他,李老爷忙不迭地点头,飞快地走出了屋内。
钟莲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直到门关上了都没有回头。
焦润拍了拍她:“你别用从道人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钟莲转过头:“为什么?”
焦润转头问从道人的小跟班:“你说说,你看你师父现在这个模样,有什么想法?”
小徒弟有点怕,小声道:“有点怪。”
焦润:“直白点,就是油腻。”
焦润往杯子里倒满了茶,举起来道:“你看看。”
钟莲接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就放下了,表情一变,皱着眉道:“真恶心。”
焦润:“嗯,那你就控制点,别太恶心我们。”
为了全方位模拟李太太的生活状态,李老爷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房间,让钟莲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入戏。
李老爷给家里人的解释是,从道人替他们家人祈福驱邪,所以会在家里呆上一天。
如果是一个单纯的富婆,那她夜晚的生活是灿烂而丰富的,可作为一个有孩子有老公的富太太,夜晚的生活就没那么惬意了。
晚上李家人一起吃饭,李老爷事先带李夫人出去了,所以吃饭的人就只有焦润,“从道人”和他的小跟班。
钟莲看了看菜色,十分普通的家常菜,没有人参鲍鱼,也没有鱼翅燕窝。
钟莲小声对焦润道:“怎么这么寡淡?”
李家厨子手艺不错,焦润吃得挺满意,为了照顾冥添,她还多吃了几口糖醋鱼。
焦润:“这比正常人家的晚餐丰富多了。”
钟莲像数米粒一样挑着碗里的米饭,闷声道:“他原来都是带我出去吃大餐的。”
焦润吃了口虾仁,说道:“他一年在你那儿才吃几顿饭?养个情人是放松身心的,又不是去忆苦思甜的,当然得带你去下馆子。看你的手,估计也不是个会做饭的,他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得出去吃。”
吃了几口后,焦润道:“别闲着,给你公公婆婆夹菜。”
钟莲眨了眨眼睛:“不是有佣人吗?”
焦润:“这就是婆媳关系,就算你是富太太,人家还是老李他亲生爸妈呢,该伺候照样得伺候。”
李老爷的母亲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因为牙不好,吃得慢,还经常塞牙。
钟莲吃完了饭,好不容易得到肉身,就想去花园里走一走。
焦润按住她:“老人还没下桌呢,你动什么?”
钟莲:“那就在这儿干等着?”
焦润:“你也可以去给她再盛碗汤、”
钟莲:……
这富太太的生活,怎么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啊。
她和李老爷吃饭,都是李老爷给她扒虾盛汤,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些?
焦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想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做一次富太太,保管你下辈子也不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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