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洞, 谭香生上了火,让云丹看着,她跑出去捉了两只珍珠鸡回来。
拔了毛, 肚子用锋利的石子刨开, 里面用薯类塞满, 还添了两个蘑菇。
云丹在一旁道:“再塞一只土鼠进去。”
“……鸡肚子里塞老鼠,还是算了吧。”
该说不说, 云丹可真是活生生的黑暗料理鼻祖。
云丹:“为何?你平时不是吃得挺欢吗?”
谭香:“窜味, 今日先烤鸡,过两天再给你做鸡包鼠……”
用三咩咩给她的涟线缝好了鸡肚子,谭香美滋滋地坐在火边等。
云丹不解:“你为何会喜欢吃熟食?”
他们兽人什么都吃,熟食生食,吃起来都差不多, 可这豹子两眼放光,馋的都要流口水了。
谭香:“我这不是没吃过吗?想尝尝。”
她可太想念热乎乎的食物了,要是有辣酱和白米饭就更好了!
鸡肉烤出了鸡油, 香味都飘散了出来,谭香抓了两把腿上的蛇尾,激动的不住咽口水。
待鸡肉烤好,谭香趁热将鸡肚子刨开, 放到了提前铺好的大叶子上。
她扯下一个鸡腿, 举到云丹面前道:“你尝尝。”
云丹拒绝道:“放那儿吧, 等放凉了的。”
他不喜欢热食, 他吃东西都是生吞,热食吃下去,喉咙会火辣辣的。
谭香想了想,一口咬下鸡腿肉, 嚼碎了后努了努嘴,意思是,要不要给云丹吐在叶子上。
云丹看懂了她的意思,没等她说话,就垂下了蛇首,嘴巴一张道:“你把嘴张开。”
谭香下意识地张开嘴,等云丹把东西都吃完了,她才觉得不太对。
尤其是蛇信子滑过她舌头的时候,谭香猛地一颤。
云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催促道:“继续。”
别说,这鸡肉包着薯类烤,还挺好吃的。
谭香咳了咳,僵硬地低头咬肉。
她是豹子形态的时候,没想过那么多,现在化成了人,嘴对嘴喂食的时候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那样算是接吻吗?不能算吧……可都碰到嘴唇了……
云丹看她慢吞吞的,便凑近了蛇头,冰凉的嘴巴贴着她的嘴唇道:“你嚼完了吗?”
谭香一惊,喉头一滚,就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我不小心吞了。”
明明是盼望已久的烤鸡,却一点味都没吃出来。
云丹没恼,蹭了蹭她的脸蛋道:“那快点嚼下一口。”
语气平静又冷淡,没有一点绮念。
谭香愣愣地咬下一口,在心里跟自己说,这是正常的,她一直都是这么喂过来的,不用瞎想。
那也不叫接吻,那叫没咽肚的反刍行为。
想通了这点,谭香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睡得无比纯熟,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的氛围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
第一天,云丹准时迎来了他的蜕皮期。
云丹的本体,蜕皮少说也要一个白日的时间,现在身长还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褪起来很松快,他都在考虑,要不要以后蜕皮的时候就变成巴掌大的小蛇。
但麻烦就是,蜕皮期他没有办法自由变换大小,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来不及应对。
谭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蛇蜕皮,她帮着云丹揭开了头部覆盖的白皮,然后就看着云丹像脱丝袜一样,一点一点地往下蹭。
她不敢太用力,只有在云丹叫她了,她才会上手帮一把。
云丹:“你去打些水。”
谭香赶紧跑去河边,用大叶子装了满满一捧水,回来按照云丹的吩咐往蛇身上浇水,随后又跑了好几趟,重复着浇水的动作。
云丹也是第一次被人帮着蜕皮,整条蛇舒服地伸展身体。
看着手中的蜕皮,谭香灵光一闪,行了,她的贴身衣物有着落了。
云丹褪完皮,让谭香带他去了趟河边,吨吨吨地补充了许多水分。
趁着云丹喝水,谭香去水边找了一些三咩咩说过的水生涟,打算拿回去晒干了,留着做内裤。
回去她就将水生涟晾到了外面,开始分配小云的蜕皮要怎么使用。
也许是因为小云是她一手“养大”的蛇,看着他的蜕皮,谭香总有种不同的感受。
她把皮举到眼前,用力地闻了闻。
……嗯?这股青草味怎么那么像她捡回来的那条蜕皮呢?
总在上面睡,就沾到了?
云丹见她拿着自己的蜕皮在那比比划划,就伸出头问道:“你在做什么?”
谭香:“我要好好利用你的皮,多做点东西。”
争取一点都不浪费。
云丹:“什么东西?”
谭香:“……嗯,我的衣服,还有枕头。”
等小云下次蜕皮了,她就做条被子,留着冬天用。小云的野蛮生长虽然打断了她做手套的计划,不过没关系,蜕皮多多益善,她可以用边角余料来做手套。
她一双,小云一双,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化成人形?
谭香惦念他的蜕皮不是一天两天了,云丹倒是好奇她要做成什么样的东西。
等水生涟经过晒干,扒|丝,浸泡再晒干之后,谭香开始做手工了。
她先用锋利的石片割出了两块小布,两个圆圈,剩下的裁成了两个圆筒,里面填充上了她粉白色的落毛。
她的落毛原本都是要给小云做窝用的,可最后都被他当成了玩具——毛皮球。山洞里的毛皮球越来越多,谭香就把它们拿来做抱枕的瓤了。
填充好了之后,她用骨针和搓好的水生涟缝好。拍了拍,不错,很软乎。
云丹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的动作,见她抱着手里鼓涨涨的事物傻笑,就问道:“这东西用来干什么?”
谭香把抱枕放进窝里,脑袋往上面一枕,嗯,太舒服了。
云丹也在上面躺了躺,中肯地道:“还是你的腹部好躺。”
谭香就把这话当成赞美了,不过她是不会再借给它躺了,会压岔气的。
下午,云丹要出去喝水,谭香:“你去吧,我看着洞。”
云丹:“看着洞做什么,还怕别人偷你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不成?”
谭香摇了摇头:“我累了,不想出去,你去吧。”
云丹眯眼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转身爬出了洞。
看着云丹走远了,谭香赶紧掏出蜕皮碎片开始缝内裤和内衣,中途还得一直抬头望,生怕小云祖宗提前回来。
还好,她的手脚麻利,三两下缝好了内裤,内衣勉强用水生涟串在了一起。
就像军训时听到了起床哨一样,谭香飞快地套上内裤和内衣,然后“咣当”一声躺在了蜕皮上,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啊,不用再□□生风了……
云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空着手,而是给谭香拖回来了一只小野牛,他已经将牛绞死了,遗容还算安详。
他不着痕迹地在洞里打量了一下,谭香听见声音,坐起身来,看到小牛高兴地道:“云啊,你真是长大了,都知道要给我带吃的回来了。”
云丹:“本仙是自己想吃,你只是顺带的。”
谭香选择性失聪,忽略了后半句:“你说多巧,我这两天也想吃牛。”
牛肉不但好吃,牛皮还能拿来做衣物,一举两得。
她拿出石片就开始分割牛肉,一点没发现云丹正围着她嗅味道。
“小云,马上就要入深秋了,过两天咱们就开始搭火炉子吧,我也是第一次搭,你帮……”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腿上一凉,她倏地低下头,就发现一条墨绿色的大蛇正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谭香连忙跺脚,用手薅着他道:“你出来!什么时候还学会钻裙子了!”
云丹是个软体动物,谭香那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就想看看,她裙子里面怎么会有他蜕皮的味道。
“小云,你是条正经蛇,阿姨可没教过你小小年纪就偷看女生裙底!”
蛇这种动物,连裙子都不用掀,直接就能滑进去……
“本仙没有偷看。”
他看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等云丹看够了,才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对谭香道:“你为何要把蜕皮套在裙子里?”
谭香双腿一并,直接坐在了地上,以防他再钻进去。
她纳闷地想:莫非兽人们真不穿打底?还是小云没见过,单纯的好奇?
谭香清了清嗓子道:“只此一次,下次你可不能再钻进去了。”
云丹知道雌雄个体间的不同,有些雄性会直接去嗅味道,特别是在春期,他对这事没兴趣,也没想过要去嗅。
“本仙就想知道,你为何要用蜕皮遮掩。”
谭香:“因为漏风……还有就是……”
她觉得不能再拖了,得给这孩子补充点生物学知识了。
“你上次不是问我雌雄有何不同吗?确实是不同的,嗯,你看啊,就像你有两……”
谭香一顿,把话咽了下去,换了个方式说:“具体哪儿不同呢?”
看她吞吞吐吐,云丹索性提前回答道:“你没有凸出的副肢,雄性没有凸出的上围,然后呢?”
他就想知道她为什么遮住,她说这些做什么?
谭香:……这是无师自通啊!敢情上次这小子纯粹是逗她玩呢……
不过想来也合理,兽类形态的时候,大家都是赤果的,小云能察觉出来也属正常。
谭香:“所以啊,兽类形态的时候,我们有毛发遮掩,或者像你……咳咳,常年压在土地上,别人看不到。为什么呢?因为这都是我们身体的秘密,不应该随便给他人看,要遮住的。等你以后化成了人,也是要遮住的。”
谭香觉得她说得通俗又合理,是个很完美的少儿性|知识普及。
云丹:“谁说一定要遮住的?”
谭香:“……不是谁说的问题,是一个美观问题,赤身出去,兽人们没了皮毛,是会害羞的。”
云丹嗤笑:“本仙本来就没皮毛,害羞什么?”
谭香:“……”
他说的很有道理,小云本来就没皮毛,根本不存在害羞这一说。
“云啊,那你以后化成人形,就……就打算溜光往外跑?”
云丹抬首:“有何不妥?”
他跑了一百多年了,也没人说什么。
没有想到,小云这孩子还是个游走在时尚前端的行为艺术家……
谭香:“……要是实在不想穿的话,你就套个皮裙吧。”
行为艺术家在不表演的时候,也是要穿衣服的。
云丹冷笑:“本仙为什么要学那些长毛畜生的做派?”
谭香没办法了,只得道:“你知道吗,我原来听三咩咩说过,一个兽人在狩猎的时候,皮裙刚好掉了,老虎冲上去就咬了一口!然后你猜,结果如何?”
谭香露出森白的獠牙道:“他就再也不用穿皮裙了,因为没有了。”
云丹的脸色变化了数下,沉默了。
他想说老虎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是,凡事无绝对……
谭香点头:很好,良言不听,阿姨就只能给你讲恐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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