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鬼快给我放手！”拳头被死死扣住难以动弹，嘉川使劲挣扎都摆脱不得，愤怒回头冲身后的保镖喊道：“你们还在看什么戏！还不上来帮忙！”
德吉宽人是组织干部不能随意动手，但这两个小鬼可没什么特殊的身份需要忌惮。
他身后的保镖都是地下赛场经过千锤百炼的拳击手，解决两个普通的小鬼简直易如反掌。
“他生气了。”尤莱娜不闪不避，面对挥向自己的拳头眼睛都不眨一下，隐藏收敛在身体内的翅膀蠢蠢欲动准备冲出来挡下攻击。
中原中也捏住嘉川的拳头，抬臂举起把人扔过去，横向撞飞两个高大结实的前拳击手。
身体狠狠撞上墙壁，剧烈的疼痛伴随胸口呼吸窒闷感传来，嘉川压住胸口，咬牙切齿：“可、可恶的小鬼！”
德吉宽人手下可恶的小鬼，原以为只是被带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还是有几分实力。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嘉川狠狠啐出口血，气到极致的脸变得扭曲又难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只要我想随时能叫出上百个精英拳击手对付你们。”
把他们扔进赛场开启百人乱斗，发赏金贴拿下这两个小鬼的人头，让他们粉身碎骨、血溅擂台。
只有这样才能出他心头的气，狠狠打击德吉宽人。
“哦、听起来很厉害嘛。”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一脚踢在嘉川脑袋旁边，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寸寸龟裂深陷留下一个大洞，碎石飞溅迸射出来：“你还想打，我就继续奉陪。”
他垂下眼帘，眸光冷得厉害：“但那两个家伙，你不能动。”
就像过去保护羊的孩子们一样，中原中也现在已经将尤莱娜和德吉宽人圈定为自己范围内需要保护的重要同伴，自然不会让这些下三滥的货色对他们动手。
嘉川和德吉宽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
中原中也只是来保护他们，不让自己领域内的“羊”受到伤害。
尤莱娜缓缓眨眼，轻声重复：“百人乱斗和赏金贴……？”
“也是你以前管的吗？”她侧头看向德吉宽人，意外发现平时脸上总挂着笑容的人类收敛起伪装与和气，面无表情看着嘉川。
他开口说道：“中也君，请打晕他们。”
礼貌到极致的用语以及冰冷的口吻，都是尤莱娜头一次所听所见。
德吉宽人好像生气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狡猾的人类这么生气。
“德吉宽人你……”嘉川脸色巨变，想躲过中原中也的动作，但少年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机会。
果断抬腿砸落将人全部踹晕瘫倒在地上。
“你想做什么？”中原中也把人统统踹晕才开始问这个问题。
“我没想做什么，”德吉宽人蹲下身，手指搭住他们的颈动脉试探：“只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嘉川君。”
稍微了解一下，地下赛场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百人乱斗的特殊比赛方式以及所谓的赏金贴又是什么。
他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容：“中也君，你们去附近走走熟悉一下吧。”
以后应该还会有不少机会需要来这种地方。
关于福尾组名下的特殊灰色产业，他们都要一一了解掌控清楚。
“……知道了，”中原中也动了动眉头，道：“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连对面的大块头都会带保镖，老板没什么武力值更应该带能保护他的人在身边，偏生他现在还要刻意支开他和尤莱娜。
“怎么说我以前也是这里的负责人，不会有人轻易对我下手的。”
他这么惜命的人，可不会这么简单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
……
“结果还是没告诉我，什么是百人乱斗和赏金贴。”
尤莱娜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迈着走下台阶，寻了个空位坐下：“是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周围密集的人群以及吵杂的心音充斥着耳朵，她低头压着手臂安静看着擂台上以命相搏、互不相让的拳击手，挽在耳后的金发滑落下来挡住中原中也看过去的视线。
这里不像正规的拳击赛场，选手上台可以戴防护面具，他们有的只是一副拳击手套，帮助他们攻击更加凶猛狂暴。
拳拳到肉、汗水与淤青伤痕遍布周身皮肤，面目狰狞得发红死死盯着对手，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想过要放弃比赛。
“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原中也隐约有几分猜测，只是这些话并不好告诉她。
他双手插在兜里，压着腰想偷偷看一眼尤莱娜的神情，斟酌慢慢着道：“老板不想让你知道，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
“是吗？”尤莱娜转眸瞥了他一眼：“但你看起来已经猜到了。”
只有她不知道。
人类都喜欢搞小团体。
中原中也呛咳两声，含糊着道：“只、只是猜到了一点，又不是老板告诉我。”
他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觉得尤莱娜可能会害怕。
地下擂台的百人乱斗与不限生死的规则放在一起，带着明晃晃的血腥和恶意，再加上赏金贴这样类似黑市悬赏，指代性极强的说法，他能猜到也不奇怪。
只是尤莱娜来自天界，对人类的文化并不了解才无法通过这两个词汇猜到什么。
“……总之就是不好的东西，所以才不想告诉我？”
尤莱娜垂眸想了想，直起腰靠向中原中也，双手叠放压住他的肩膀，凑耳边道：“天使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纯洁无害。”
他们只是区别于人类不同的物种。
神明没有赋予他们做恶事的念头，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天使不屑去做恶意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当然严肃而光辉的对决在天使看来不算是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行为，只是他们对某些事物的意见稍有分歧，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说服对方。
“我知道这里是黑手党的地盘，也知道德吉宽人是黑手党。”
人类的黑手党总是会伴随一些不大光明合法的手段去获取利益，这些事她都知道。
“我、我知道了，”微凉的呼吸洒落在耳廓，如酒精擦拭过后留下一丝清凉，很快燃起一片热意，中原中也歪着身体想躲开：“你不用靠这么近说话，我也能听见的。”
她这都是什么习惯？！
还要专门靠过来贴着耳边说话！
“怕你听不见。”尤莱娜如实回答：“这里好像还挺吵的。”
而且她觉得靠中原中也近一些，能更好分辨听清他的心音回答。
不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中原中也僵硬着身体，目光对上清丽的绿眸又慌忙转开看向擂台。
现在这个距离近得他连少女的睫毛都觉得清晰可数，鼻尖隐约可以嗅到她身上的气味，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坐直身体：“说、说起来，老板身边没有别的异能者吗？”
他以为黑手党组织的干部，手下总会有一两个异能者。
涉谷的异能者没有横滨常见，但德吉宽人有钱又有人脉，想要招揽强大的异能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能算有，”那些都是福尾组的异能者，并不是完全忠心德吉宽人个人的异能者，而且狡猾的人类其实也没有那么弱。
“不过他自己也是异能者，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尤莱娜歪头枕住中原中也的肩膀，看向分出胜负的擂台选手，胜利的一方高举双手向观众席的方向挥手示意，失败被击倒的人躺在擂台上生死不知。
生命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看起来似乎快要死掉了。
“什么？”中原中也诧异又震惊：“老板也是异能者吗？”
老板看起来一点都不能打，连擂钵街的流浪汉都能轻松对付他的文弱样子。
手臂身躯都没什么肌肉，有时候出门还会因为只顾着跟他们说话没看见突起的台阶差点绊倒……
这样的人真的是异能者吗？
“嗯、是比较特殊的异能者。”不同于中原中也这类擅长战斗的异能者，也不是她这样能治疗伤口的恢复类异能，而是更特殊能操控精神的能力。
尤莱娜压住中原中也肩膀觉得有些膈骨头，换着脸上的软肉压住他：“你想知道吗？”
中原中也谨慎道：“不、这是老板的私事……”
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适合谈论异能力的安全地方，要是德吉宽人的异能真的需要保密，他们在这里私下谈论，万一泄露出去麻烦可不少。
“确实是这样，”她小声打着哈欠，眼皮开始往下坠：“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
她倒不觉得德吉宽人是有意隐瞒中原中也。
大概只是觉得没什么好的机会说，或者是没有这个必要。
“你困了？”中原中也奇怪问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尤莱娜懒懒抬起眼眸，声音低低道：“不、只是因为听见一些特别的声音。”
快要接近腐烂的心音，距离他们的位置很近。
间隔两三个空位，坐在中原中也右侧的男人。
“——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我见过他的资料。”只要有钱就能打动的男人，曾经也是德吉宽人想要招揽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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