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颜软有一瞬间竟然因惊吓而忘了动作,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眼放空的看着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
颜软对于季云朝疯狂时的模样已经深记于心,他甚至记得他每次失控时的每一分表情。
如果说平日里的季云朝对只是用他的冷漠折磨他的身心。
那发疯时的季云朝就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直被他压抑的阴暗狠毒的一面会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会不计后果的伤害靠近他的每一个生灵,而颜软便是那个撞在枪口上的倒霉蛋。
上一世在酒吧时是如此,这一世依旧。
“呜!”颜软惊恐的看着突然放大靠近他的俊美容颜。
看着那双漆黑阴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明明贴上他的嘴唇这么火热急切。
但眼神里却只有冰冷刺骨的寒意,狠狠的扎在了颜软脆弱的心口。
和颜软的震惊到呆滞相比,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程毅看着眼前这超出他认知的画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呃!季……季……季少……”
今年已经成年也算见识过各种大场面的程毅,被眼前这失控的画面狠狠的刺瞎了他那双铝合金的狗眼。
下意识拍了拍自己呆掉的脑袋,确认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季云朝居然在强吻那个小怂包??!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原来季少好这口啊。
突然,程毅在痴愣中竟然还有时间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季少取向真的……那他会不会对自己……咦……
想到这里,程毅下意识打了个寒战,还不待他继续胡思乱想,一定沉重威严的声音从这片死寂般空气中传来。
“你在做什么。”
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波动和愤怒,但还是让在场三人都出现了明显的表情变化。
这个声音是颜软上一世除了季云朝外的第二个噩梦。
他便是季云朝的父亲,季廉。
身为政府要员的他,执掌着s市的生杀大权,这也使得他有着常人无法抵抗的高强压迫感。
颜软并不是他满意的儿媳妇,可却迫于季云朝的叛逆,而不得不屈尊降贵,亲自去他们那间不足一百平米的老式居民楼求亲。
直到颜软上一世离世,他都忘不了季廉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眼神。
那是一种高位者对于他们这种平民与生俱来的的鄙夷,狠狠的刺痛了颜软本就不多的自尊。
颜软永远记得面对他被强占时的控诉,季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宁折不弯,如果有,那也不过是利益不够而已。”
还未尝试过人间险恶的颜软,踏入社会的第一课,便是看着自己原本一脸痛心,坚称要报警为他讨回公道的父亲,在看着茶几上不断加码的彩礼后逐渐妥协的眼神。
而季廉态度轻蔑的离开他家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成为了压垮颜软的最后一根稻草。
“穷人的傲骨不过是无能下的自欺欺人而已,一文不值。”
季廉仅仅是随意的一挥手,便轻易的打碎他一直奉为信仰的底线和气节。
让他明明身为受害者,却要带着高攀的头衔,和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结婚。
而当他重生后又一次碰见那双冷漠阴鸷的眼眸,让颜软一瞬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看不见吗,子承父业啊。”直到季云朝那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声音从他耳边响起时,颜软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啊!”当抬头看见季云朝因太过用力而泛着暧昧光泽的薄唇后,颜软瞬间惊吓着从季云朝的紧紧束缚着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
怀内突然变空,让本就脸色阴沉的季云朝更是不悦,低头看向颜软的眼神宛如猛兽般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颜软颤颤巍巍的躲开他的视线,努力抱住自己的手臂,想从这对父子对峙中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季云朝哪能让他如愿,只见颜软刚偷偷摸摸往电梯方向挪了两步,季云朝便大手一伸再次将瑟缩的颜软一把拉进了怀里。
不知是示威还是为何,竟然再次当着脸色阴沉的季廉,猛的低头咬上了他的嘴唇。
“呜……呜呜!”在一片死寂的气氛中,季云朝紧紧扣住颜软不断挣扎的后颈。
趁着他因窒息而张口喘息时,将自己带着白兰地酒香味的舌头探进了他无措的口中。
随着舌尖灵活的在口腔内翻滚,颜软因被剥夺呼吸,而眼前不断浮现出白雾。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颜软本来还在不断挣扎的身体,渐渐开始不受控的软了下去。
要不是季云朝有力的大掌死死扣住他的腰肢,颜软可能已经狼狈的躺在地上了。
直到季云朝面色泛红的松开意识朦胧的他,颜软才终于能再次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而刚刚因窒息而混沌的脑子也再次运转起来。
抬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在自己眼前做出如此挑衅荒唐的行为,季廉却并没有如季云朝想象中失控。
在官场勾心斗角大半生,他的定力岂是会因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而破功。
当季云朝松开怀内少年已经红肿的唇瓣抬头挑衅的看着他时,季廉只是冷漠的撇了双眼迷茫的颜软一眼,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对多的表情。
“玩完了记得解决干净,陈家长女没进门前不能传出任何花边新闻。”
说完,没有再多给季云朝和他怀内迷迷瞪瞪的少年任何眼神,只是警告的看了程毅一眼后,便直接大步离开。
看着季廉冷漠到无情的背影,季云朝终于失控的嘶吼,那歇斯底里的声音里有着颜软熟悉的绝望:“你以为我他妈跟你一样啊!”
“你不喜欢我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啊!你他妈畜生……”
嘶喊到最后,季云朝无力的将自己一直强忍着剧烈疼痛的头颅,用力的捶在了颜软瘦弱的肩上。
感受着放在自己腰肢上不断收紧颤抖的手臂,颜软不受控的僵直了身体。
和上一世一样,季云朝在每次头疼发作时总会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搂着他,力气大到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血肉中。
但也只有在这时,颜软才能感觉到他们心脏之间的距离,原来也可以如此亲近。
近到仿佛他们如万千恩爱的夫妻一样,可以敞开心扉的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可颜软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在季云朝情绪逐渐恢复后,他还是会再次变回那个虽然事事顺他但极致冷漠的“完美伴侣”。
就在颜软因上一世的影响,下意识的想抬手去轻抚季云朝后背时,突却然感受到了他肩头校服上传来了的一阵湿热黏糊的触感。
颜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季云朝……是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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