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阳光照射下来，和头发的颜色一样的。
一个身上长着雪白翅膀的小娃娃拉着散乱在胸前的金卷发扯呀扯，玩的起劲，用力的扯了一下，哇哇大哭起来，“爷爷，爷爷，痛痛，因因头痛、、、”
森林里响彻小娃娃的大哭声。
远处一只“白白的大鸟”从天降临，来到小娃娃身边，落地一看，竟然是一个长着雪白翅膀雪白胡子雪白头发，穿着雪白衣服的老头子。
抱起躺在草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孙女，慢慢哄着，“因因，不哭不哭，哪里痛？”
小孙女利因哭着哭着说，“因因头痛，呜呜呜、、、头痛、、、”
爷爷看到利因小手上缠绕的金发明白了，因因总是三天两头把自己给玩哭了！
“因因不哭了，爷爷带你去摘甜果子，”爷爷一边哄着一边带着小孙女飞去森林中大片果林的地方。
爷爷名叫利辰，孤身一人带着四岁小孙女，他们是这个人间最后的天使，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折断自己的羽翼成为人去了。
这个人间，这座森林，利辰已经住了百年多了，不想再停留了，他想回到他们的家，而他一个人找了太久。小孙女不喜欢被带着飞那么久，所以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玩。
小孙女的天使之力很强，除了总是自己把自己弄哭以外，让她一个人保护自己没问题，但因为她还不懂事，每次离开还是会在孙女身上设下防护光罩。
果林。
利辰放下利因，上树打果子去了，利因爬过去小手在地上捡过一个青红的果子，然后丢开，要红红的，一个个挑着，然后爬向另一个方向。
嗯？黑黑的头发？利因手脚并快的爬过去，看到一个长着雪白翅膀的黑发小孩，他也是天使，可他还没有睁开眼睛，整个人在昏迷。利因的肉手戳了戳黑发小孩的脸颊。
“因因，”爷爷的声音传来，利因转头看过去，戳着小孩脸颊的手移到了小孩的眼皮上。利因高兴地大喊，“爷爷，快过来，有小孩、、、”
利辰一走近孙女，就看到有个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黑卷发小男孩睁开眼睛瞪着自己的孙女，而孙女的手正直直的指在鼻头上。
那天开始，利辰要带两个小娃娃了，小男孩刚开始不讲话，利因总叫小男孩当当，像在敲锣打鼓敲着他回应一下，后来利辰给他取名利断。
星光灿烂下，一边一个娃娃头对头躺在利辰大腿上听着爷爷慈爱的声音讲故事。
“在我们的家乡天使是与恶魔同生的，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纯白在天堂，纯黑在地狱、、、、、、”
小娃娃们听着家乡的故事沉沉睡去。
森林中。
断断断断的声音叫个不停，叫得小男孩的暴躁本性出来了。
“利因，闭嘴。”利断连忙跑走，利因在后面又飞又跑地追。
利因开始都是在后面爬着追，从小练习飞都没学好，走路又一直没学，在跟利断的打闹中也能一半摇摇晃晃地飞，一半踉踉跄跄地学着走起来。
利因扁起小嘴吧，“快叫因因，我是因因，因因、、、、、、”
利断回头一把捂住利因的嘴，无比暴躁，“再说一句揍你了。”
利因终于歇气了，嘿嘿嘿笑着。利断让利因在原地等着，自己悄么么地去偷松鼠那里藏起来的核桃玉米。
等到利断乱七八糟的从松鼠窝里飞出去后，松鼠追出去之后，利因在后面随手捡起几个掉落的核桃轮番砸在追出来的松鼠头上，嘻嘻一笑。
等到松鼠愤怒龇牙的回头了，利因才说，“我们找到了小一片松子林，就不要管那些了，我带你去呀。”
森林深处。
炊烟渐起，利因就回来了，利断烦的转过身，“你又去做那些无聊的事了。”
利因看着烤玉米眼睛亮晶晶，一边去摸核桃剥着吃，“爷爷最近总是夸我呢，说我长大了，都不闯祸了，现在都会给你收拾残局了。”
“确实，总要踩上一脚的收拾。”两娃娃闯祸着长大，不知怎么慢慢就变成利断闯祸，利因明明暗暗踩一脚然后再收拾残局。
两娃娃吃着从松鼠窝里偷抢来的食物坑吭哧哧吃着，突然利因大喊，“啊，大黑熊、、、、、、”
“额？！”黑发小男孩惊得打个嗝。
利因立马把利断手里最后一根烤玉米抓过来一口咬上去，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利断小小的拳头抵着利因的额头旋转，暴躁的喊：“你这个坏心眼的小屁孩。”
利因不舒服的躲了躲利断□□自己的小拳头，不满意的鼓起小嘴巴，“我是美丽的小女孩。”
“哼。”利断气呼呼的不想理她，爱臭美的因因。
利因眼睛亮晶晶的笑，“断断好笨啊。”每次都被骗。
利断暴躁的再次举起小拳头。
利因更开心了，“快说我最漂亮，爷爷每次都说的。”
利断的拳头一转弯，“丑死了，我好看。”语气中是不可一世的小霸气。
利因吃完了，握了握小手，“断断，我们去前面摘小果子吃吧。”
“断断，不要飞那么快，带上你的小恶魔呀。”利因在后面追着飞，又絮絮叨叨的改变说法，“不对呀，爷爷讲的故事里是不是恶魔黑色的，那你才是恶魔咯，我想当小恶魔怎么办？恶魔好好听。”
前面的利断飞得更快了。
两娃娃闹哄哄地飞去远处果林。
2
玉米丛中，金色黑色的两个脑袋在其中钻来钻去，折下的玉米杆堆积在一起绑起来，两个少年满载而归地飞远了。
“断断，我这次的一定比你的多。”
“因因，你自己记得你输了多少次吗？”
、、、、、、
有人拨开层叠的玉米叶，奇异地看着飞走的两个迷糊天使。
利断在下面烤玉米，利因飞到果树枝丫上用力摇晃，果子砰砰砰掉个不停，“咚”的一声，果子砸在利断头顶。
“因因，”利断头顶果子怒吼。挺远的距离，是怎么还能精准砸在自己头上的？
“来了来了，”利因飞了过来，“这肯定是最甜的，我真是最棒的天使，”看到利断愤怒的表情，又毫不畏惧地说，“你也肯定是最暴躁的恶魔。”
利因后背被锤了一通，立马离利断远点，又唉声叹气，“断断，我想爷爷了，这次他好久没回来了。”爷爷已经八百多岁了，他太想回家了，在两个娃娃长大之后离开的越来越久了，想要快点找到开启家门的方法。其实利因觉得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有爷爷和断断就好了。
“因因，如果爷爷一直找不到回家的门会怎么办？”利断问。
利因想了想，“一直找不到就会一直找下去的，爷爷不会放弃的。”
“那我们今天也开始帮爷爷找吧，让爷爷的愿望快点实现。”利断提议着。
“爷爷不让我们离开这座森林，人类太多了，只有这里没有人类踏足。”相比更快实现爷爷的愿望，利因更想要爷爷安心。如果被发现，爷爷可能连离开去找回家的办法都不去做了，那爷爷会更加痛苦。
利断把烤好的玉米递过去，“谁说我们要离开这座森林，爷爷的保护罩现在每次都笼罩整个森林，我们一离开就被爷爷察觉了。”捡起从自己头顶掉下去的梨子吃了起来，“我们可以拜托动物们帮忙，我们的天使之力已经可以运用在动物身上了，让它们带着我们的力量去查找，这样我们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去寻找。”
咬玉米的声音不断，不过一会手上只剩根光秃秃的玉米棒。利因举起玉米棒赞同，“好，就这么办。”
利断拿着手里咬了一口就没再动的梨子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
利因呼噜呼噜把脸上的玉米粒扒拉下来，长卷的美丽金发上被迫粘上掉下来的玉米粒。“你说，天使折翼那么痛，那些离开的天使为什么宁愿折翼也要去做人类，如果他们留下和爷爷一起寻找的话，一定会很快找到的。”
说着白色的翅膀还不自觉地扇了扇，扇起无数灰尘。
还在烤着的玉米上面加上了灰尘调味，就连火堆也被埋了，利因终于被暴躁的利断揍了一顿，四五天一顿打，从未间断。
暴躁如利断，恶劣如利因，四五天是一个真爱的间隔。
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利因看着自己的红色双掌心，现在是真啥也没得吃了。
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利因问利断，“你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除了分开去森林不同方向寻找回家的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利断有时候总是会出神。
利断回神，认真地对利因说，“如果去做人类怎么样？”
利因摇摇头，利断又在想让爷爷放弃回家了，“小恶魔，不可能的，爷爷不愿意。”
“别叫我恶魔，”利断扭过了头。“爷爷的故事你是听得稀巴烂，翅膀黑的才是恶魔，我的翅膀是白的，和你一样。”
利因飞到利断上面看他扭过的脸，“可是爷爷说的天使恶魔同生，我们不就是一起长大的吗？”
利断枕着双手还在解释，“我们只是一起长大，并不是一起出生。”侧着的脸面向玉米丛远眺，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他坚定起来，猛地伸手捧着上面利因飞着的脸，“因因，我想做人类。”
“什么？”利因掉了下来，滚在利断身旁，“折翼很痛的！”她手上的小口子都痛。
利断却还是高兴地点头。
第二天，利因见到那个纯良怀抱善意的少女的时候，还不太明白，直到热恋中的利断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的目光中都是他们彼此的时候，利因好像才明白怎么了。
利断爱上了人类女子青鱼，所以他要折翼成为人类。
跟随叔叔来附近探险的青鱼偶入了玉米丛看到了两个飞走的天使，后来又在外面救了一只手上的小鹿，认识了利断。
一个性情暴躁又心软，一个纯良又没有脾气，利断的所有暴躁都发在棉花里，青鱼的世界被利断打开新的大门。他们相恋好像理所当然，只有利因不能接受。
三人一起去药田采药的时候，利因一把把青鱼推进了药草里，“断断，她把药草压扁了。”
利断立马过来把青鱼拉了起来，“因因，恶作剧冲我来。再动手，我揍你。”牵着青鱼走的时候，还在交代她，“因因特别幼稚，你照样推回去就行，打不赢的话就跟着我。”说着不太放心，又在青鱼手腕上加了一个隐形的光环，一闪就不见了。
青鱼好脾气的笑笑，“好的。你们采药草是要干什么？”
“爷爷每次睡觉都要药草助眠，他每次离开的增加时间都是有规律的，这次应该就快回来了。”
“那我最近还能过来吗？”
利断一手拉着青鱼，一手去采药，然后放在青鱼提着的篮子里。“你想来就来，爷爷脾气很好，你也可以见见他。只是不要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问，我们是大鸟？还是天使？”说着闷笑起来。
青鱼的脸全都红了，利断不敢再笑了，利因还在旁边，怕青鱼跑了，于是忍住笑，牵紧了青鱼的手，不想让她这么早就不好意思地离开。
身后的利因不远不近的跟着。
满月群星布满天空。
这天晚上，利断带着好几盒果干回来的，“小鱼给你的，”看着利因飞上树干假装休憩，利断只好打开一盒飞去利因旁边，“因因，芒果干，张嘴。”
好香，利因啊呜一口咬掉，边咀嚼边往里塞，整个过程自己的手没动一下。吃完一块才开口，“我要把她的芒果干全部抢掉，哼！”
手里的盒子被利因整个抢走，利断这段时间总在脾气特别好和特别暴躁之间徘徊，利因和青鱼看到他这两种形态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青鱼，利因恶狠狠地咬下芒果干，像咬什么大坏蛋一样，青鱼还敢说她也喜欢自己这个妹妹，早晚让你喜欢不着。
“因因，爷爷没找到回家的门的话，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很喜欢小鱼，我最亲的人就是你和爷爷，我希望你们都能喜欢她。”想到青鱼，利断整个人脾气都显得很好。
利因从树干上坐起来，“爷爷以前告诉我，如果我对你很好很好，我很喜欢你的话，你也会喜欢我的。可我那么喜欢你，你也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你还要喜欢别人呢？断断，我不要你喜欢别人。”
这是小时候利断不说话，爷爷安慰利因说的话。利断看着利因还天真的模样，告诉她，“我最喜欢你和爷爷，你们是我绝无仅有的家人，无人可以替代你们的位置。但是，我爱小鱼，是我只想和她做一辈子夫妻的情感。这是不同的。如果爷爷没能找到回家的门，如果小鱼愿意，我们可以一辈子一起生活在一起，可能到时候你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那时候你就会明白。”
“我不懂，”利因丢了手里的盒子，“断断，如果你想成为人的话，我就守护你啊。为什么你一定要爱青鱼？我不可以代替爱吗？我们是一体的呀？”
利断看着利因，“你不能代替小鱼的爱，同样小鱼也不能代替你。因因，你可以生气，可以恶作剧，可以使劲捣乱，可你不能伤害她。”
这段时间，利因对青鱼不间断的恶作剧都被利断发现阻止，利因就是要让利断知道，她不喜欢青鱼的出现，就像恶劣又占有欲强烈的小孩子不允许被别人夺走自己的东西，发泄自己的不高兴。
“不，她说喜欢我是吧，她爱你是吧，我非要让她不喜欢我，要她不爱你。你是我的，断断。”说完就展翅飞走了。
留下利断在原处暴跳如雷，小屁孩听不懂话。但是，和小屁孩说谈恋爱好像确实有点不道德。他从前并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折翼后把自己带到这个森林丢弃，现在也明白了那种心甘情愿的折翼之痛。等到爷爷回来，和爷爷谈好，也跟青鱼商量好，究竟是在这里一家人生活，还是折翼离开和青鱼一起生活，就会有结果了。
青色的裙边拂过路边的小花，她蹲下摘着一颗颗鲜嫩的白蘑菇，直到身后有翅膀扇动的声音，条件反射的侧移起身，躲过了后面的推手。
利因看了一眼青鱼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哼，抢走断断的都是丑八怪。“采蘑菇的丑八怪，你知道什么蘑菇有毒吗？”
青鱼倒退一步，满带笑意地问，“不知道。”
利因看了一圈，摘下一颗五彩斑斓的蘑菇，保准毒得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青鱼的笑，笑那么好看，更生气了，“不准喜欢我。”
清咳一声，青鱼收起笑容，“谁喜欢你了。”
“那你还送果干给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利因拿着蘑菇上前。
刚想跑，青鱼就被抓住了，雪白的翅膀整个包拢了她，让人动弹不得，手上的光环动了一下。
哭笑不得的看向利因，青鱼尽量严肃，“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可你爱我的断断，谁让你爱他了。快点，毒蘑菇吃了，这样你就不能爱断断了。”利因把蘑菇放在青鱼嘴边。
青鱼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你们天使之力能解毒吗？”
利因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能，天使只能飞和打架，接受你的毒蘑菇吧。自己吃，我喂你可是整颗塞的，我可不想喂你。”
青鱼皱眉，这下真生气了。“利因，生命不是玩闹，这一次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我说了，我要的是你不能爱我的断断。”毒蘑菇往青鱼嘴边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暴喊，“利因。”
“嘭。”
两人看过去的时候，利断身上一个大碗一样的圆形伤口，然后又被一根长绳拉了出去。
“断断，”利因立马放开青鱼，飞了过去。已经被放开的青鱼看向拉走利断的方向，无措地叫，“大伯。”然后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不要伤他们。”
一群人手里拿着武器严阵以待对着面前的两只大鸟。
利断恢复力气的第一时间就挥手断了铁质的绳子，利因赶到身边护在他的面前，枪声砰砰砰地响起，利因聚起防护罩在利断身上，飞了过去，边躲边拿下那些枪械，一颗子弹快到利因胸口的时候，一阵光挡了下去，利断一直在关注前面的利因，一处处都及时护着，已受伤的身体只能间断的支撑一会，无法长时间张开保护罩。
里面唯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下令，“另外几个绕到后面同时攻击两个。”青鱼过来抓住男人的手，“大伯，不要伤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
“他们是异类，异类做不了朋友，青鱼，你离远一点不要伤到了。”沈伟身旁的两个人拉住青鱼不能离开。“竟然还有未退化的鸟人，这可是难得的研究材料，这一趟来森林找动物没来错。”
青鱼用力挣扎着，“大伯，他们不是动物，他们是神啊。你不能伤害他们。”
男人不屑地看着前面狼狈挣扎的鸟人，“青鱼，你被骗了，这世上可没有神，怪物而已。”
直到利因的翅膀被打中第一次开始，利因就开始不断中弹了，一颗子弹，整个身体都痛麻了，后来才发现真的麻了，有麻药。利断的力气不断流失，利因的间断保护罩渐渐没了，直到利因给利断的保护罩也彻底没了，两个人都被那群人围攻在地上，再没力气。
“再加一支昏睡剂就带走。”沈伟看了看利断颤动的手吩咐着。
旁边的青鱼还在挣扎，两只手臂都磨出深深地红痕，昏睡剂打下去之后就让人放开了青鱼，青鱼立马过去利断身边，哭得整个人都崩溃，她不知道为什么大伯会发现利断他们，明明她很小心，科学家眼里的天使只是异类。有人开始抬动利因利断，青鱼展开双手在前面，不准他们移动，“你们不能带走他们，大伯，这个人是我的爱人，你不能把他们带走。”
沈伟闻言色变的时候，忽起一阵大风，眼迷间看到又一只大鸟飞过去带走利因利断，“快开枪。”
混乱的枪声响起的时候，青鱼立马追在那阵风的后面张开双手挡住，小腿中枪跌下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她看到前面的三个身影都跌落下去了，她应该站住的，她没能保护住他们。
利辰中弹跌落下去，也把两个伤重的孩子拍醒，“爷爷。”“爷爷，你受伤了。”
然后伸手在上空一划，空无之间两扇大门紧闭，上面的浮雕飞出小天使的身影进入门隙，光芒照耀下，大门缓缓打开。
“回家了。”可是利辰已经动不了了，他太痛苦了。利因伸出手把自己的天使之力全部给予利断，一旁的利断愤怒地暴起，一半翅膀隐隐变成黑色，他完全忘却了自己的伤，双手聚起暗白两色，往远处的那群人攻击而去，所有人重击吐血倒下。
利断已经力竭，可看到利辰一直望着大门的向往的痛苦神色还是硬生生聚起力气托起利辰到大门口，利辰一到达大门口，利断就整个人倒下了，利因接住了利断。
“因因，对不起，再等一下，我很快恢复就带你回家。”利断口中一边涌出鲜血一边断断续续说着。
利因笑了下，“没有关系，我总是会帮断断的。”她的后背一大片伤口，利断看不到，她问，“断断，你可以告诉我吗？你要青鱼的爱，还是要因因的陪伴。”
利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利因说，“因因，我不要爱，我要你。”
可利因的嘴角还是泄露了血痕，她笑起来，“骗人。虽然人类不太好，但是有断断的人间还是很好的。”
她长长的卷金发显得整个人美丽极了，可神情都是孩子的恶劣顽皮，她带着所有的占有欲告诉他，“我的断断不能给别人呢，我不开心，断断。”
利因闭上了眼睛，利断悲喊，“因因、、、、、、”他该知道的，属于因因的不能给别人。可是，他还不回去了。
大门全部打开了，利辰落入门内，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浑杂的思绪并没有感知到自己的孙女已经死去。
渐渐消逝的身体飞入门内深处，又有天使从门内飞了出来，站在门口往下看过去。
利断怀里的利因也在渐渐消逝，天使摇头，可惜了。“你可以回家了，小天使。”
利断看过去，问他，“那因因呢？她可以回家吗？”
天使看了他消逝的那些光影，“不能，在人间消逝的只会在人间轮转，回不了天堂。”查看到利断身上的暗白交杂，又开口说，“你居然是恶魔天使同生，那么你有两个选择，既可以回天堂，也可以入地狱。地狱最近又出新装修了，听说酷的很。”
“那因因呢？”利断看着消逝在自己怀里的光影又问。
天使并不生气，“她也许会在人间转生为人，也或许还是重生为天使。”
“为什么门那么难打开？”如果早点回去的话，或许爷爷和因因都不会受这么多伤。
“孩子，上帝赐予人类火、食物、、、以及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给予所有之后，让他们自己繁衍下去，也让他们自己毁灭下去。人间不需要神了，这才是天堂与地狱之门不再广开的原因。”神慈悲的告诉他答案。
至于自己愿意留在人间的天使恶魔都在用尽自己的力量折断羽翼成为茫茫人海中的人。利断看着不远处的青鱼这样想。没有天使要去守护人了，也没有恶魔伤害人了。神在这世间已经是多余的了。可是，青鱼怎么办？因因怎么办？
“我不回去了。”利断看着大门口的神说，“我在此承诺，生生世世不达天堂，不堕地狱，我要在人间等因因。”
神叹息地离开了，并未告诉他再次开门的方法。每个选择都要承受后果，不想回家的人告诉他回家的方法只会引起天堂的纷乱，而回家的路只有想要回家的人才能开启。
大门缓缓关上。
远处的人在大门全部打开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昏迷，只有青鱼靠着对利断的担忧硬生生撑了过去，又或许是神知道她的善意容许了她的清醒。
利断看到青鱼的伤口上前去为她处理，细致地处理好之后，他退后了，对着青鱼不解的样子，慢慢对她说，“原本我也是想跟你说的，我愿意为你折翼成人去你的世界，但是如果爷爷一直找不到回家的门，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在这座森林。可是，现在外界知道了天使的存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不是的，”青鱼流着泪，她今天哭得太多了，“你失去了她，也不要我了吗？”她记得利断的那句要在人间等利因。“那只是利因对家人同伴的占有欲，她不爱你。”
“我知道，但是她需要我。我不能再丢下她一次，不管她成为人还是成为天使。”利断一直在看着青鱼。
“你遗失了利因的家，也要放弃对我的爱吗？”青鱼哭着挽留，“我知道是大伯错了，我没能阻止，我们都错了。但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利断。”
利断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从来不够聪明，所以总在抓得不到的东西，就像爱上人类的你，就像决定守着不知何时回来，不知何种模样的因因。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对不起，青鱼。”
“我会恨你，利断，你这样丢下我，我会恨你。”青鱼愤恨的看着他，可不过一会又支撑不住这种恨，只剩心痛难过。
青鱼今天穿得应该是很美的，青色的裙边还有细碎的小花装饰，和之前一直穿得衣裤都不一样，可惜自己没能看到。利断说，“恨我或是其他，都没关系，然后就重新开始。”
看到青鱼的不舍，又想起因因的占有欲，“上帝忘记抽出我的肋骨造出因因了，青鱼，不再见了。”利断最后看了一眼青鱼展翅飞走。
“利断、、、、、、”青鱼哭喊，刺耳的声音里全是哀求。
为什么因因要做那根肋骨，那我呢？我们的相遇就被否决了吗？
不是的，只是利断飞到森林深处整个身体全然开始消逝，比之之前的利因要快得多，最后积聚起来的力气只够他支撑到离开。
利断徒劳的睁着眼睛，可已经看不到青鱼了。
生生世世不达天堂，不堕地狱，我要在人间等。
、、、、、、
在听故事途中，慕纤一度以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一个人的“真实”。妄想天才能把假话说成真实，他自己都相信有利因利断的存在，可他没有存在第二重人格的利因利断出现，也就姑且相信是真实的吧。
听完故事后，慕纤正在想小天使这个称呼放在商歌和卡萝身上是不是不太适合，毕竟商歌和卡萝都太乖了。她问前桌的人，“你在故事里是谁呢？”
“也许是那只被抢走玉米和核桃，又被赋予一小片松林的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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