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恩的带领下,我们很快穿过树林,接近了库房。从高崖上望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穿着眼镜蛇袍子的人们正在运送货物。闪电小子与罗宾在“查出买家”这个目标上达成了一致,但他们之间有关队长之位的争斗并没有因此结束。
“一个真正的队长应该专心于寻求答案。”面对罗宾的调笑,闪电小子反驳道。
“答案在这边。”贝恩搬开一块岩石露出一个洞口,打断了他们的斗嘴。
“所以现在这个摔跤猛男是咱们的队长了。”闪电小子叉着腰歪头咕哝道。罗宾挤开他,率先跟上贝恩的脚步,在秘密通道尽头确认了外面没有人把守后,他闪身进屋,瞬间没了踪迹。
“那个傻小子是不是已经被抓了。”贝恩冷着脸自言自语。
“不,他就是这种作风。”闪电小子说着戴上了护目镜。“待在这儿,我去搜集情报,肯定比神奇小子先回来。”
没等旁边的海少侠来得及阻止,闪电小子就也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我终于想起这个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没能解决的疑问:“神奇小子是指谁?”
“就是指罗宾。”海少侠为我解答,然后环顾剩下的几人——现在只剩下超级小子、梅根和我了。
“你们的指挥系统还真靠谱。”贝恩哼笑一声,转身贴在一摞集装箱后面观察厂内。我跟着海少侠他们蹲下来,移到贝恩附近,躲在掩体后查看外面的情况。
眼镜蛇邪/教的人们正在运送一大批货物,但那些都不是厂内原先生产的“猛毒”,而是成分不明的新产品。
“那个……不知道我分辨得对不对,但我听见了像是直升机的东西……”我推了推梅根的胳膊小声说。
“没错,我也听见了。”超级小子看了我一眼。
“火星少女,出去侦查一下,把我们精神链接起来。”海少侠思考片刻,给出了指令。
梅根点点头,整个人从空气中融化掉一样变得透明,我听到她飞走时带起了些微风声。
不久后,海少侠从她那儿得到了通过心灵感应传送过来的图像,他认出对方是一个名叫运动健将的超级罪犯。
——又是一个不熟悉的名字,也许是正义联盟档案里的超级罪犯太多了,我还没有补到那里。
——不过这个罪犯的名字风格也太日常了吧?
由于牵扯到了通缉犯,海少侠当即决定联系红色龙卷风,但通讯系统遭到了静电干扰,我们连闪电小子和罗宾都联系不上。
“话说,我和超级小子是不是可以听听看他们在哪儿?……”我尝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要继续分散比较好。”海少侠皱了皱眉头。“现在我们需要做个计划。”
“我倒有个建议……”贝恩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微笑,他没有再多看我们一眼,纵身跳出掩体,直接与运送货物的士兵展开了搏斗。
他这么一搅和,我们直接暴露在了眼镜蛇的安保人员眼中。这时,屋外传来一阵令我心头不安的沉重脚步声,步幅之大与声音之响让我反应过来,一个力量很强的人正在来的路上。
我条件反射地飞向上空,在我的认知中,只要飞起来就能躲开一切危险。我看到一个像巨兽的怪物破窗而入,它砸塌我们所站的铁梁,海少侠和超级小子不得不跳到地上。
在怪物身后,几个看上去像是领导者的人走进了工厂,其中一个向怪物下了命令:“消灭他们。”
怪物应声而动,超级小子二话不说,冲上去与它缠斗起来,其他士兵则举起枪向海少侠与我射击。枪械中喷出火花与激光,它们扑面而来让我目不暇接,我下意识地闪向远离枪林弹雨的方向,但我自己躲避起来的飞行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顺着被砸破的窗户直接冲出了库房,差点撞上户外停着的直升机,在一头扎进去之前,我勉强转弯冲回库房,双拳握在一起,向着那个怪物的后颈用力擂了下去。
“轰!——”
怪物双膝一屈,地面被它跪出了两个大坑,处于它正面的超级小子立刻抓住它失去平衡这瞬间的机会,一拳打在它的下巴上,翻身而起压制了它。
——总觉得以超级小子的脾气来看,我还是别再介入他那边了。
我看着超级小子与那怪物的激战,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转头去看海少侠那里的状况。
——好吧,他那边不用担心。
——顺便我对他那双棍子越来越好奇了,除了辅助电击,居然还能做出水盾和水弹来。
一个戴着灰色厚面具的男人吸引了我的视线,他似乎就是运动健将,和贝恩一样看上去是非常强壮的人类。他仿佛注意到什么般抬起头,视线从我身上掠过,停在了空中另外的某处。
——说起来,一提到空中,我就该想到梅根的!队伍中只有我们会飞不是吗?
眼看着运动健将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金属质感的标枪向空中投去,我迅速沿着标枪的方向追击,当它在空中炸开来时,倏地蹿上去,将爆炸的火焰与冲击波搂到怀里。
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把气球在怀里玩爆了一样,这藏匿在标枪中的火/药带来的冲击虽大,但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实质上的伤害,我确认了余波已经消失才放开手脚,与此同时,梅根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谢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在哪儿的。”
“我来缠住他。”我生怕运动健将再袭击我自己都看不见的梅根,直接调转方向冲他本人而去。运动健将又抄起一柄流星锤,灵活地向我甩来。
“火星少女,把大家的思维联网!”海少侠的叫喊从一根柱子后面传出来。
很快,脑内聊天室再次建立了,我们挨个儿报告了自己已经上线,海少侠叫回不知所踪的罗宾,提出了战略撤退。闪电小子开路,超级小子断后,我们撤进来时的通道,打断承重梁阻隔住他们的前进道路,暂时脱离了险境。
——不过,这儿好黑。
“砰”地一声,海少侠折了一支荧光棒,红色的光芒笼罩洞穴,映得每个人脸色都很阴沉。
“呃啊。”罗宾赌气般踱起了步,他面对着洞壁抱怨:“我第一次当队长的任务怎么会搞成这种德行?”
“确实,你的经验最丰富,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没做好当队长的准备。”海少侠开口说。“你与蝙蝠侠配合默契,无需对话就心有灵犀,但这个团队才刚刚组建,队长的指令必须清晰明确,他不能总是消失然后指望其他队员能依照未知的计划完成任务。”
“哦?难道我该手把手教你们?”罗宾猛地转过身,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没几秒却泄气般叹息一声,然后露出了笑容:“唉,我糊弄谁呢?你应该领导我们,卡尔德,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拜托!我能绕地球好几圈——”闪电小子突然插嘴,但罗宾又把他打断了:“沃利,得了吧,你其实明白他才是合适人选——我们都明白。”
闪电小子没有反驳,默认他的话般沉默了,梅根打破寂静,拍了一下脑门,笑道:“哈啰,梅根,这再明显不过了。”
“早就该跟你说了。”超级小子也转向海少侠,补了一句。
——为什么这个小队里的人总喜欢就一个话题每人发表一句感想?!这样一来我不说一句就显得融入不进去了!
“……我也觉得,呃,海少侠的指挥,让我……很安心。”我硬挤出来一句言不达意的话。
“好吧。”海少侠环视我们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罗宾身上,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那我就挑起这个重担,直到你准备好从我肩上接过它为止。你注定会领导这个团队——也许不是现在,但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罗宾回给他一个释然的微笑。
渐渐地,这个队伍开始像个真正的团队了。
“好,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那批货物运出这个岛。”海少侠提出了作为队长的第一个指令。
后方道路已经阻断,我们决定从外面绕行,罗宾用便携电脑似的设备搜索着信息,边跑边告诉我们:“运动健将既是供应商也是买家,但还是说不通,他根本没本事搞到‘巨汉’配方,也没本事让眼镜蛇替他卖命。”
“而且他们谁也没能耐混合‘巨汉’和‘猛毒’。”闪电小子补充道。“那可是强力技术宅才搞得出的。”
“那个,巨汉是什么?”我秉持求知精神问道,心里感觉这儿只有我最无知。
“是我们在卡德摩斯实验室发现的另一种药。不过目前我们发现的,大概只是冰山一角。”海少侠止住了脚步,我们齐齐停在他身后,望向通道尽头站着的人——贝恩。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上去更强壮了。
“站住,小不点们。”贝恩说着扔掉一支注射针管。“我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你背叛了我们!为什么?”海少侠大声质问着吸引了贝恩的注意力,同时在精神链接里下令:“小闪,做好起跑准备。”
贝恩还在叙述着他准备将我们炸死在地道里的计划,闪电小子偷偷向后退去,他趁贝恩举起手中的起/爆器时,箭射而出,夺过了起/爆器。
贝恩看看空了的右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挥起拳头,但梅根反应更快,她举起手控制贝恩浮到空中,失去了施力对象的他就没那么可怕了。
将贝恩困住后,行动就进行得比较顺利了。我们回到眼镜蛇运送货物的直升机附近展开袭击,虽然没有抓住眼镜蛇首脑和运动健将,但我们成功完成了首要任务——炸毁直升机,阻止货物运输。
注视被火光吞没的工厂半晌,罗宾释然地笑了起来。“我们选对队长了。”他来到海少侠身边,调侃道:“去跟蝙蝠侠解释这烂摊子的当然也是你啰?”
不过,在向蝙蝠侠解释之前,我们得先紧急善后,比如说防止眼镜蛇余党逃脱、保护剩余货物之类的。海少侠指挥队伍干起这些活来简直轻车熟路,我想他之前做海王徒弟的时候一定积累了不少相关经验。
“辛苦了,希恩。”
经过我身边时,海少侠拍了拍我没抱着箱子的那只胳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又让我感到身心轻快。
“你成为我们的小队成员之前没有过战斗的经验,但这两次任务中,你都表现得很好,真高兴能与你一起打击犯罪。”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我头脑整个儿懵了,肩上扛着的箱子都差点滑落下去,我连忙摆摆空着的手:“我干得还很不熟练,我会努力继续学习!我也很……”
在吐出这话的时候,我隐约意识到,海少侠在我眼里早就是队伍里最可靠、最成熟的那一个了。于是我立正站好,打心底诚恳地说:“——很荣幸能接受你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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