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就差将不要再烦朕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元大人立马就转移了商议对象,询问刚进来的晏疏月:“不知道晏世子对这几个日子怎么看,想要将哪日作为大婚之仪举行的日子?”
哎, 陛下太不好伺候了,这也不想看那也不想看的, 他还是找温和的晏世子吧,起码相处令人舒心。
晏疏月面上是温煦的笑, “我能先看看吗?”
元大人连忙手心向上,道:“世子请。”
成功将活儿丢出去的九凰站了起来, 然后道:“你们慢慢商议, 一切事宜都由世子决定,不用报与朕听。”
如果可以她其实想说婚礼当天通知她参加就行, 但这样好像显得自己不太负责任,所以她机智地换了说法, 然后就成功看到晏疏月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又道:“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先走一步。”说着她就直接往门外走了。
元大人连忙弯腰,“恭送陛下。”
见她的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过多停留,晏疏月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看来她还在生他的气,但这次他真的不明白她在气什么。
想着他便无声一叹。
此时的九凰已经回到了寝殿,而看着她平静的神情,系统不解问道:[宿主你不生反派boss的气了吗?]
应该是不气了吧, 不然她刚才怎么说明显会让反派boss心情愉悦的话呢。
九凰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气。”
系统:[那你方才?]
九凰:“一码归一码。”
她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迁怒他,也不会因为别的东西而减少怒气。
说着时她已经将桂花茶取了出来,将它放到了茶具旁边。
反正也无事可干,她看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然后吩咐系统:“晏疏月来了后记得叫醒我。”
那么多的事情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商议完,她总不能干等着,睡一觉醒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系统:[好的宿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都暗淡了下来,御书房中的元大人将册子都收了起来,然后才道:“那婚期便定在三月中旬,臣这就去准备,若有其他事情臣再来询问世子。”
晏疏月淡笑着颔首,看到元大人的身影走远后他才缓缓起身往寝殿而去。
[宿主,宿主,醒醒,反派boss来了。]看到晏疏月从御书房出来的系统赶紧提醒。
九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再睡一会儿。”
系统:[还睡什么,反派boss马上就进殿了,快点起来。]
听到对方马上就要进来,九凰猛地睁开了眼,然后急急忙忙地下床,拿书,再装作看书的模样。
晏疏月掀开帷幔进来,便看到了正在看书的九凰,她靠坐在坐榻上,姿态看着很是悠闲,但她的眉头是轻皱的,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解的东西。
感觉到他的视线,九凰立马问系统:[怎么样,像不像我也忙碌了一天的模样?]
毕竟他为了他俩的婚礼和人讨论了一整天,如果知道她睡了一整天,岂不是会以为她非常不重视这件事,所以还装装得好。
系统:[嗯……,这个嘛。]
它的话还未说完,晏疏月已经走了过来,他伸手将九凰有些杂乱的头发理顺,又将几只发簪调整了一下位置,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浅笑着道:“下次睡觉记得将发簪取下来,头发会挂在上面的,不容易打理,还会扯痛你。”
系统:[嗯,我想说的就是反派boss说的,你的头发已经暴露你了。]怕又受到指责,它紧接着又道:[可不是我故意不提醒你,你太磨叽了,那个时候反派boss已经进殿了,根本来不及提醒。]
伪装失败的九凰虎着脸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道:“知道了。”
看出她的情绪不对,晏疏月本来想说什么的,但想到上次她的道歉即错归她的理论又沉默了下来。
九凰可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努力扬起唇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说说正事。”
系统:[宿主你情绪变换自然一点呐,刚还生气呢,现在又笑得这么开心,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九凰:[你管我呢。]
晏疏月不知道她要说的正事是什么,还未问出来就见她将矮桌上的茶罐往他跟前推了推,同时嘴里道:“沏杯茶给我吧。”
晏疏月觉得那个茶罐很眼熟,转瞬间便想到了什么,眼神微闪了一下后他道:“水都凉了,我去换壶热水。”
九凰抓住了他正要提起茶壶的手,“不用了,凉的也不影响。”
反正要紧的是里头的迷药,又不是茶,热水还是冷水没有任何区别。
晏疏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执着于去换水,轻声应了下来,“好。”
茶水很快便沏好了,但因是冷水所泡,所以茶香味很淡,反倒是桂花香更浓郁些,在鼻间悠悠流淌,让人的思绪也宁静了许多。
九凰没有去拿茶杯的意思,对他道:“你自己喝。”
晏疏月抬眸望了她一眼,但动作没什么迟疑地拿起了茶杯,闻着里头隐约透露出的一丝异味,他的呼吸都轻了几分,握着茶杯的手也更紧了,但最后他还是饮了那杯茶,而且是一口干,一滴都没剩。
系统:[哇哦,明明知道茶里有药,你心里有鬼还将茶水都喝了,反派boss这是将命都交到了你手上啊。]
被迷药迷昏可就毫无反抗之力了,就算宿主趁他昏迷时杀了他都是轻而易举,也不知道该说他大胆呢,还是太相信宿主了,亦或者死在宿主手上他也心甘情愿,所以才饮下了那杯茶。
九凰没回系统,视线一直停留在晏疏月身上。
晏疏月将茶杯放了下来,唇微微扬起,“还要继续喝吗?”
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便有一股眩晕感涌了上来,她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他的手越过矮桌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瞬便无力地倒在了桌案上。
系统觉得自己还是该说点儿什么,[宿主你可别干傻事啊,别辜负了反派boss的信任。]
九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能对他干什么傻事?”
她这个问题成功让系统沉默了片刻,然后颇为迟疑地道:[比如,噶腰子?]
九凰:[…………,滚。]
实在不愿再听到它的智障发言,她忽而探出身子在晏疏月额上轻吻了一下。
系统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进了小黑屋,回想宿主最后的动作,它悲愤咬手绢。
该死的宿主,不讲武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晏疏月的神智缓缓回归,但脑海中还有残余的晕眩感,他想要揉一下太阳穴,然后手腕就感觉到了阻力。
他的动作霎时一顿,立马就睁开了眸,然后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不止是因为天黑了,好像还有东西覆住了他的双眼。
九凰搬了个圆凳坐在床边,无聊把玩着那把极为锋利的短刀,看到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后就笑着问道:“醒了?”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听着她此刻明显极为愉悦的语气,手脚眼都被束缚的晏疏月沉默了片刻才道:“嗯。”
九凰转悠着手上的短刀,继续问:“那你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晏疏月的手脚其实还是有一定活动范围的,但手碰不到眼睛附近,更碰不到远一点的她,只能这么与她说话,“猜不到。”
他的语气很淡,但又不冷漠,九凰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便将手伸了过去,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脸颊,细腻滑嫩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捏了一下,然后才将覆住他双眼的黑色缎带取了下来。
眼前突然有了光亮,虽然这光很暗淡,晏疏月还是微闭了下眸,再睁眼便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黑色的丝带绑在床榻两角,虽然看不到脚腕处的情况,但应该是差不多的。
圆凳上坐久了也不舒服,九凰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半靠着道:“嗯~,猜不到也正常~。”短短一句话她的语调上扬了两次,明明没有用任何暧昧的字眼,听着却像是在调戏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晏疏月视线凝聚在她圆润如杏的双眼上,静静看着她。
九凰也不需要他回答,所以继续道:“你不是认为我心思重吗?我现在就向你证明,我的心思到底有多单纯。”
前几日她就对他说了这话,可算是等到今日了,不折磨死他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这句话一出来晏疏月突然便明白了她这几日在到底在气什么,正要说什么时唇就被堵住了,他的眸子瞬间睁大了些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他愣了一下便想回吻过去,但这个时候她却忽然远离,根本不让他碰到。
“陛下。”他忍不住唤了一句,眼尾有春意逐渐弥漫,语调听着也有些勾人。
九凰:“不许叫我陛下。”
听着她这话,晏疏月的手腕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挣脱,重新唤了一声,“阿九。”
这次九凰没说什么,手在他的眼尾轻轻抚过,她轻声问道:“还想要我亲你吗?想的话就求我啊。”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晏疏月的呼吸不受控制地重了几分,看了她肆意的眉眼许久,他声音极低地道:“求你。”
见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九凰瞬间眉梢高扬,“哦,忘了告诉你,求也没用。”
这么说着时,她手中短刀的刀刃移向了他的脖颈,刀尖从他的衣物上划过,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声响。
感觉到刀刃离人身要害之地越来越近,晏疏月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看着她。
他的眸子像是含了水一般,瞧着深情款款,九凰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他一口。
晏疏月想要抱住她,手腕上阻碍的力量立马便提醒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看着她靠近,又远离。
刀刃贴近了他衣领处的玉扣,九凰的手腕轻轻一挑,针线瞬间便断裂了,玉扣滚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感觉到衣领隐隐有散开的趋势,晏疏月猛地攥紧了手指,“阿九,你想做什么?”
九凰手中的刀刃又移向了下一颗玉扣,听到他这个问题后唇角微扬,“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杀你吗?”
不可否认,看着她拿着短刀时晏疏月确实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但她此刻干出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还会如此认为。
又挑开一颗玉扣的九凰轻弹了一下刀身,感叹了一下它的锋利后,目光便移到了最后一颗玉扣上,但这次没急着去挑开它,她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然后盈盈一笑,“你之前不是问我在茶中下药要做什么吗?看到了吗?我就是想做这个呀。”
说着她微微俯身,在他耳侧轻轻道:“你觉得我心机深沉,那你可知我做这么多是想得到什么?”
晏疏月的呼吸微不可闻,语调也微不可闻,“什么?”
九凰微微一笑,“当然是你啊。”
从未想过的答案从她口中说出,晏疏月的呼吸更轻了。
九凰的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微嘟着唇道:“但你为什么总是要误解我呢,有些话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
晏疏月:“我……”
九凰猛地捂住了他的唇,“不许说话,听我说。”
制止他出声后她便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有太多的欺骗,所以你总是顾虑良多,总是曲解我的意思,心事也从不与我说,甚至还拒绝我!”说到最后往事涌上心头,她突然便愤怒了起来,“你竟然敢拒绝我!”
晏疏月没想到她还惦记着上次的事情,正要解释时便见她又凑了过来,但这次没亲他的唇,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感觉到她鼻间的气息,晏疏月的手脚都僵住了,控制不住的红意爬了上来,不止脸红透了,他的脖子也红透了。
九凰解开了最后一颗玉扣,唇渐渐移向他如玉般洁白精致的锁骨处,然后轻咬了一口。
晏疏月瞬间倒吸一口气,唤她的音调不由自主高了些许,“阿九。”
九凰离开了他的锁骨,然后就看到了他隐忍的神情,她眨了眨眼,道:“叫我干什么?”
明明已经情难自抑,偏偏还要强忍着,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还要像上次那般拒绝她。
晏疏月不敢看她,头偏到了一侧,“阿九,不要做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九凰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的婚期应该都定了吧,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莫不是你认为我们的婚事还会出现什么变故吗?”刚说完她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又道:“或者是你认为我还会悔婚,对吗?”
晏疏月错开了她的视线,没说话。
九凰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本来只是想故意折磨折磨他,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还在疑心她。
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她忽然便上了床,坐在了他身上。
感觉到腰腹一重的晏疏月下意识去看她,迎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吻,眼角、眉梢、脸颊、唇、锁骨……,全被她吻了个遍。
九凰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后,去了腰封,像剥莲子一样解开了他的外衣,然后就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手脚被绑着,衣服脱不掉。
她手上的动作顿止,看向了晏疏月。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神中有些许的茫然,但他的眼圈是红的,眼角眉梢处是掩不住的春情,十分撩人。
本来头脑开始清醒了,但看着他这副模样,大脑好像又开始迷糊起来了。
她立马便拿起一旁的缎带覆住了他的双眼,极白的肤色与黑色的缎带交织出了一种难言的美感,尤其是想到缎带底下的风情,她的心好像更躁动了些,明明是想要自己冷静一下的。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的晏疏月手动了动,嗓音是压不住的低哑,“阿九……”
听到他唤自己的九凰揪住了一旁的薄被,忽而道:“今日的我没有被下药。”
晏疏月的神智处在虚妄与真实的边缘,她的话入了耳却没有入脑,他无意识地轻“嗯”了一声。
觉得自己的话还有漏洞,九凰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喝酒。”
晏疏月的神智开始逐渐回归了,再次“嗯”了一声。
他现在这副模样过于乖巧,九凰的手忍不住抚向了他的脸颊,然后便道:“所以,我们试试吧。”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极低,语调也是缓慢的,似是通知,又似是询问。
明明黑暗是他极为熟悉的环境,但这个时候晏疏月却突然有种身无所依的感觉,似是浮萍,不管是身体还是思绪都只能被她所主导。
突然便想去抱她,想去亲她,但他再次忘记自己的手被绑着,所以没能成功。
九凰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短刀一挥就割断了靠近床榻边的丝带,正要去割断另一边的丝带时背上却传来了一股力道。
惊到的她手一松,短刀就掉到了床榻底下。
“我的……”刀,后面一个字还未出口,她整个人已经压在了他身上,而他的唇也贴了过来。
不同于她那会儿逗弄人似的吻,他亲得很急,所有压抑着的情感似乎在此刻一股脑跑了出来,而他再没了去压制的想法,任由其蔓延,直至吞噬自己。
再不似那会儿身若无依的浮萍,此刻更像是风筝,无论如何飘飞,但线始终在她手中,他也只能为她所掌控。
某一刻似乎听到她在问,“你确定不解开吗?”
他意识不到她在说什么,控制不住的喘息从喉间溢出,无意识地哑着声道:“不重要。”
她:“行叭。”
后面她好像又问了什么,但他完全没入脑,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隐约只记得她笑了,他想问她为什么笑的,但风筝越放越高,他还是选择了放纵自己在欲海中沉浮,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知晓是她,他只希望那根束着自己的线永不松开,哪怕是入地狱,他也要牢牢抓着那根线……
九凰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被白雾笼罩着,正茫然四顾时,忽然便有淡金色的光芒从远处亮了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走过去,尚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感觉那股光芒向她冲了过来,根本躲避不开的她下意识打了过去,然后就看到那股光芒入了她的掌心。
被吓到的她猛地睁开了眼,然后就感觉到了束缚的力量,晏疏月从身后抱着她,肌肤紧密相贴,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记忆渐渐回归,明明那会儿的心情都很放松,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言的尴尬,正想着偷摸溜走时,便感觉到他的下巴在自己脖后轻蹭了一下。
“做了什么梦?”
他的声音很低,还有些哑,九凰不自觉就想到了……
她连忙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阻止继续想下去,然后赶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嗅着来自她身上的香气,晏疏月没有睁眼,“就是你打了我一下,如果是醒着,应该不会的。”说着他就停住了,似乎琢磨了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其实你可以将这个打留到你我欢好之时,那样应该能增加不少乐趣。”
九凰一直都知道他这人是有些闷骚在身上的,但他隐藏得太好,不管是什么人都很难看出来,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现在连个过渡期都没有就开始明目张胆地骚气了。
初醒时的尴尬好像没了,她现在只剩无语,不知道多少次强调道:“我没有那种爱好。”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很重,尤其是没有二字,更是她格外强调的重点。
晏疏月一下子就沉默住了。
九凰以为他消停了,还没松口气呢,就听见他用格外单纯无辜的语调问道:“那你可以培养这个爱好吗?”
她还喜欢咬他呢,虽然每次力道都不重,但培养这个爱好应该挺容易的吧。
他不太确定地想着。
九凰被他的话给噎住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坐了起来,云被滑落,凉气侵袭而来时她才想起了什么,连忙又把被子捞了起来,挡住身体的同时她转头去看他,然后就发现缎带还牢牢绑在他的眼睛上,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她立马便舒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的晏疏月以为发生了什么,下意识便要取下缎带,然后他的手就被按住了,耳边响起了她很凶的语调,“不许摘。”
他的手顿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问道:“你莫不是,害羞了吧?”
九凰确实不想让他看自己,但承认自己害羞是不可能的,轻哼了一声后她道:“什么害羞,我当时可是问了你要不要解开丝带和缎带的,你说不重要,我后面又问了一次,你说你很喜欢这样,不用解开。”
虽然结束的时候她还是将丝带解开了,但他既然这么喜欢自然要留个缎带给他喽。
晏疏月唇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本来好像没什么记忆了,她这样一说脑海中似乎有声音响了起来,与她所说一般无二。
但僵硬不过一瞬间,很快他便低着声音道:“但我想看你。”
九凰悄咪咪松开了手,边扒拉自己散到各处的衣裙边道:“不要装可怜,现在不让你摘就不许摘。”
不多时她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才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摘了。”
晏疏月早就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动静,但他还是听她的话没有取下缎带,得到允准后才将其取了下来。
殿内还是很昏暗,连烛火都未点,只有映在窗纱前的月光带来的些许光亮,而她正站在梳妆台前整理衣裙,五官姣好、身姿曼妙,似乎比从前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
他的呼吸瞬间便是一滞,但他没有选择移开视线,而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收拾好自己的九凰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的目光,表面是很平静的,但深处却带着一股极为浓烈的痴迷,让人不容忽视。
她微怔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衣柜里一套崭新的衣袍拿了出来,然后扔给他,“快穿衣服,我饿了,我们去找吃的。”
她连午膳都未用就睡了一下午,然后未来得及用晚膳就跟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吃东西真的就要饿死了。
听到她说饿晏疏月才回神,然后就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可不像九凰那会儿遮遮掩掩的,毫无顾忌地穿起了衣物。
倒是九凰下意识背过了身,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不是,她躲什么啊,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止看她还摸了呢,反倒是他什么都没看见,怎么着躲的人也不该是她啊。
想着她又转了回去,然后就发现他已经穿好了中衣,不该露的肌肤都已经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着。
正在穿外衣的晏疏月忽然转眸看向了她,勾着唇问道:“你似乎有些失望,不如我再脱了让你看个清楚?”
本以为她会害羞或者恼怒地转回去,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她也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行啊,那你脱吧。”
晏疏月:“……,我们去找吃的吧。”
见他退缩了,九凰瞬间就得意地扬起了眉。
哼哼,跟她比不要脸的功力,那他可就太嫩了点,她不要脸起来自己都害怕。
深夜的御膳房已经没了人,但以防贵人们随时有吃东西的要求,所以夜夜都会备着新鲜的糕点,甚至还有和好的面、清洗干净的蔬菜等。
一路偷偷摸摸走过来的九凰已经饿到大脑发昏、四肢无力了,哪里有心情下厨做什么东西,一进去就直奔糕点,连吃了半盘栗子糕后才感觉那种发昏的感觉没了。
晏疏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然后就长舒了一口气,“舒服。”
看着她眉眼间溢出的幸福愉悦,晏疏月的唇角向上勾了勾,然后递了一盘不太甜的米糕给她,“尝尝这个吧。”
见状九凰就将怀里的栗子糕放了回去,将米糕接了过来,正要吃时她才发现了什么,“你不饿吗?”
他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吃,别说糕点了,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晏疏月摇头,“我不饿。”
都是没用晚膳的人,九凰可不信他这话,转眼间便想到了什么,“啊对,你不爱吃甜的。”
这些糕点或多或少都放了糖,他不想吃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之前不是还跟着她喝了甜汤吗?说明对甜食也没那么抗拒啊。
正在疑惑的时候就听见他道:“看着你吃我便饱了,所以不太想吃。”
九凰:“…………,你真当有情饮水饱呢,何况你还没饮水。”
说着她就拿起一块米糕喂到了他嘴边,“吃。”
看着她突然沉下来的眉眼,晏疏月无奈张唇,然后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
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九凰几乎是秒速收回了手,“不许咬我的手。”
晏疏月眨了眨眼,“我没想咬你的手。”
虽然喜欢她咬自己,但不代表他喜欢咬她,他怕弄疼她。
九凰将信就疑地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可知道面前这人是个诡计多端的万一什么时候转化到对面呢,必须得时刻警醒着。
她没有当s的嗜好,更没有当嗜好,对字母圈打个叉叉。
虽然内心充满了警惕,但她还是时不时喂糕点给他,不知不觉间一盘米糕便没了,大多数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他的饭量一向不太大,估摸着他应该饱了后九凰也没拿新的糕点,“好了,吃饱喝足,回去睡觉。”
晏疏月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嗯。”
九凰又偷偷摸摸地从窗户翻了回去,晏疏月紧跟她进去,看着床铺上乱糟糟的一堆东西,他道:“你先在旁边坐着,我收拾一下。”
九凰眸子眨了眨,“其实可以叫宫人进来收拾的。”
正在捡衣服的晏疏月抬眸看去,“你不是想让我当你的秘密情郎吗?叫她们来岂不是暴露了。”
九凰猛咳了两声,然后颇为无力地解释了两句,“不是让你当秘密情郎,只是婚前如此胡闹不太好,我害羞嘛。”
害羞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晏疏月低声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也不用喊她们来,我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我来就行。”
听着他这话九凰觉得好像显得自己有些懒惰了,立马便站了起来,“那我来帮你。”
晏疏月拒绝了她,“你就好好坐着吧,又不是多累的事情。”说着他便看向了自己的怀里雪白的衣物,忽然问道:“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九凰:“啊,什么?”
晏疏月转身看向了她,“就是你这里怎会备着合我身的衣物?”
那会儿他还没想这么多,但现在看着被她用短刀割坏玉扣的衣物,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眸子转了转,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莫不是你对今日蓄谋已久,所以才准备充分?”
九凰会被他的话吓到吗?当然不会,她立马便扬起了下巴道:“就算我是蓄谋已久又如何,你难道不是欲情故纵吗?”
怒意上头的时候她确实没想那么多,所有事情都是随心而为,但现在想想他真的很有故意激怒她的嫌疑,如果他真的不想大可以挣脱丝带,虽然那个丝带挺牢固的,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难题,但他没有。
那其中的关窍不就不言而喻了嘛。
在这上面他俩打平手,谁也不亏谁。
晏疏月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床铺都换了新的,然后就在她跟前半跪了下来,问道:“那我若是再使同一招,你还会上当吗?”
看着他秋水盈盈的眸子,九凰秒懂他的暗示,立马就按住了他的眉心,义正辞严道:“少年,纵欲伤身,赶紧睡觉,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晏疏月揪住了她垂下的衣袖,“真的不可以吗?”
虽然他现在的神情很可怜,但九凰是个硬心肠的美女,所以非常无情地对着他摆了摆手指,“不可以。”
晏疏月的眉眼仿佛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九凰的心肠好像软化了一点点,便拍了拍他肩头,说出了四个字,“下次一定。”
晏疏月立马抬眼,“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九凰可不打包票,“下次就是下次啊,哪有什么确切的时间。”
害怕他又追问,她立马站了起来,假装打了个哈欠,然后道:“我好困啊,睡吧睡吧,别说话了。”
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晏疏月无奈放弃,紧跟她走过去。
单纯的,睡觉。
有鸟叫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还有敲门声,女官在殿外问道:“陛下,您已经许久没有出来了,要用膳吗?”
九凰往被子里头钻了钻,没应声。
久久听不到声响,女官害怕出事,又道:“陛下您没事吧?臣进来了。”
听到这个的九凰猛地坐了起来,然后看向身后,没有看到晏疏月的身影后她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进来吧。”
女官很快便进来了,见殿中只有陛下一人后有些纳闷地皱起了眉头,但陛下什么都未说,她也不敢多问,只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陛下,近日京城起了些流言蜚语,臣怀疑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您。”
九凰:“嗯?什么流言?”
女官:“玄州旱情正盛,百姓流离失所,有人说这是因为陛下的原因。”
对这种流言九凰都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当朕是旱魃吗?走哪儿哪儿就有旱情?而且朕还没去过玄州。”
女官:“不止是玄州,连一贯雨水充足的朱州也两月不见一滴雨水,朱州的白州牧反应快些,将百姓们安顿得很好,所以朱州的情况比玄州好许多。”
九凰这下明白了,因为她之前大张旗鼓地去过朱州,所以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作伐,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他们具体怎么说的?”她问道。
女官沉默了下来,不太敢说。
九凰:“放心说,朕又不会怪罪于你。”
有了她这个保证女官便放心多了,但她也不敢将那些人说的真实话语告知九凰,稍有些委婉地道:“他们说因为陛下是女子,牝鸡司旦,致使天地阴阳混乱,神灵对此不满,所以降下了天罚。”
九凰真的要笑了,“手段这么低级呢,只会从性别来攻击人。”
也不知道在小黑屋关了多久的系统幽幽出声,[宿主,是太师干的。]
它其实之前就注意到了,但反派boss将那些人解决了,它就没跟宿主提,没想到对方还不死心,委婉不行改成直球了,但它被关进小黑屋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太师突然如此作死是为了什么。
九凰:[猜都能猜到是他。]
她就是不太明白他不去对付晏疏月,执着于跟她作对做什么,按理来说太师也不会猜到杀死他其中一个儿子的真正凶手是她呀,毕竟她当时是替夜鬼门办事的。
女官请示道:“那陛下您打算如何做,要将那些人抓起来吗?”
九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然后才道:“不用管他们,另外再吩咐下去,朕后日要在城外的承天台祭天祈雨,全城百姓都可参与。”
做了那个梦以后她便感觉自己体内好像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却诡异地知道会有什么作用,那就让她试一下吧,还能破除谣言。
女官感觉她这个命令太突然了,连忙应了下来,“是,陛下。”
九凰本来想叫她退下的,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去南台宫,召晏,”说到这里的她顿了一下,然后转换说法,“召未来的皇夫殿下进宫。”
听到这个吩咐的女官偷偷摸摸抬头看了九凰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她面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她也跟着扬起了唇,笑着应道:“是。”
等出殿后她就想起了自己疑惑的问题。
不对啊,昨晚晏,不对,皇夫殿下进了陛下的寝殿就没出来,他怎么又回到南台宫了呢?
因着害怕打扰陛下与皇夫殿下相处她都不敢敲门,却不想对方早就不在了,莫不是昨晚她打盹的时候殿下就走了?可也没有宫人提醒她这件事啊。
真是一件怪事。
越想越疑惑的她最后只能压下疑惑,吩咐宦官去南台宫传口谕,而她则去准备后日的祭天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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