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太子皱着眉头看他, “不然呢?”大概是意识到了晏疏月可能不太愿意,他又劝说了两句,“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以后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为了她们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可就主次不分了。”
看着他利欲熏心的模样, 晏疏月忍不住笑了, 然后对着他招了下手,“我觉得父王你所言甚是有理, 所以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你过来。”
晏太子瞬间欣喜若狂,“是不是关于大昭的什么机密?”
他就知道自家儿子在大昭待了这么久不会什么东西都不晓得, 现在看来是被他说的未来给打动了,他终于要将他所知的机密告知自己了。
晏疏月面上笑容不变,“你凑近些。”
晏太子:“好好好。”
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机密, 警惕是对的, 免得被别人听去。
想着他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附耳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是什么机……”密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 他突然感觉心口一痛, 好一会儿他都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低头看去, 只看到了刀柄, 而一只极白的手握着它,手背上不知从哪儿来的点点血痕, 看着便十分刺眼。
好半晌晏太子才想起血痕哪里来的,因为那不是血痕,而是他的血。
他想要将面前之人推开的, 但全身的力气在急剧流逝,最后他也只是跌倒在了地上,胸前的衣衫已经红湿了大片。
鲜红的血喷溅在晏疏月的手上、衣领上,脖颈处好像也溅到了些许,他颇为嫌恶地皱眉,掏出手帕擦着手上的血,但衣领处的血已经渗进去了,擦也无用,所以他就将手帕扔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有心情望向一直在地上大喘气的晏太子,然后淡淡一笑,“大昭的机密数不胜数,短时间内可讲不完,所以便请父王永远留在这里吧,儿臣慢慢说与你听。”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为缓慢,明明在笑,却更像是在讽刺。
晏太子艰难地抬起手,“你,你这个逆子。”没说几个字就有鲜血从他的嘴边流了下来,“你竟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弑父,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晏疏月被他的话逗乐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父王不会以为这是儿臣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吧?”
满心愤怒不甘的晏太子强忍着痛苦道:“什,什么意思?”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晏疏月笑得很开心,半蹲了下来,轻声问道:“不知父王可还记得十七年前东宫的那场大火?”
晏太子的眸子骤然瞪大,“是你?”
他又怎么会忘,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顺风顺水,但那夜东宫莫名起了大火,第一个烧到的便是他的寝殿,他那夜迷迷糊糊的,要不是侍卫冒死相救,他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那是他第一次与死亡离得那般近,每每想起便后怕不已,所以从那以后东宫再不见火。
找不到任何纵火痕迹的他本以为是意外,可这个逆子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便说明这件事与他有关,除了他就是凶手,他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晏疏月低眸浅笑,“你猜呀。”
说着他的手便伸向了刀柄,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它拔了出来,鲜血如水流一般喷射而出,溅到了晏疏月的衣袖上。
晏太子的大脑早就开始晕乎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阻止他,鲜血急剧减少,他只感觉一股难以阻挡的冷意开始蔓延,冷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是为你,母妃……”,最后两个字已经被他口中抑制不住的鲜血给淹没了,他想要去抓住晏疏月的衣袖,但手只伸到了半路,就垂了下来。
看着他睁大的眸子,晏疏月勾唇一笑,但眼中全是冷漠。
为母妃报仇吗?或许吧。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已经没想着杀他了,永远得不到最高的权势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如此轻辱阿九。
他的阿九是天上永远耀眼的朝阳,不可辱,哪怕只是言语上都不行。
总管守在门口,自然听到了里头的话,听到开门声后他连忙低下了头,袖中的手忍不住在颤抖。
世子竟然……
晏疏月没有看他,抬头看向高悬于空的金乌,看到眼睛都快受不住了才笑着道:“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总管连忙跪了下来,“老奴明白。”
许久都没听到系统的回答,九凰找东西的手一顿,[他们还没说完吗?]
如果系统有嘴巴的话,此刻一定可以塞下鸡蛋,但它没有,所以别人也不知道它有多震惊,[宿,宿主。]
发生的事情太多,它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九凰:[你结巴什么,快说啊。]
系统最终选择了从头道来,[反派boss他……]
刚说了几个字,它就发现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话头一转,声音急促地提醒道:[不好了宿主,反派boss朝这里走来了。]
九凰霎时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要往外走,只是刚到窗户跟前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连忙后退几步看了房间一圈。
太空旷了,都没有躲避的地方,除了床上。
但那里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九凰放弃了这个选项。
床的右侧倒是有一扇屏风,但据她观测,很透,躲在那里也很容易被发现。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眼看门就要开了,九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秒速窜到了屏风后,但她没有贴着屏风,而是贴墙蹲着。
离屏风远一点,既能遮挡身形,还不容易被发现,她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正这么想着时她便看到屏风那头有模糊的身影逐渐走了过来。
被吓到的她往后靠了一下,差点儿便摔在了地上,但她的内心却无比惊喜,因为后面是空的。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了,她也想不了那么多,掀起轻纱的一角就钻了进去,迎面便是水汽。
[哎,这里是浴池吗?]
看着不远处隐隐冒着热气的水池,她问道。
系统:[好像是的。]
九凰:[没想到他这房间还暗藏玄机。]说着她就想到了什么,[你说桂花茶会不会藏在这里?]
系统觉得她好像忽略了常识,[将茶放在这里,会受潮吧?]
九凰:[好像也是。]
就在和系统闲扯间,她忽然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遮挡浴室的轻纱前。
[等等,他不会是要大白天沐浴吧??]她惊恐问道。
系统:[好像,是的。]
毕竟刚才溅了一身血,沐浴再正常不过了。
九凰鼻子轻嗅了一下,隐约好像闻到了血腥味,但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来不及细思,连忙扫了一眼浴室。
几乎一半的位置都是浴池,浴池旁边放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盖着一层桌布,布料垂在地上,简直就是躲藏的不二之选。
她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冲了过去,刚躲在桌子底下就听到外面的人进来了。
而且是向她这里走来的。
[我去,他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系统:[应该……]
话没说完它就陷入了黑暗中,好一会儿它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猜到了什么。
淦,沐浴肯定要脱衣服,这又不是什么紧急情况,所以它又被关进小黑屋了,不过这次是因为反派boss,而不是叛逆的宿主。
躲在桌子底下的九凰什么都看不见,她不太明白系统话说半截就消失是搞什么鬼,唤了好几声对方都没应。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桌布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外面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转瞬间她就想到了什么,也明白系统去了哪里。
大概是又进小黑屋了吧。
没了它说话解闷,真的好痛苦啊,今天怎么就这么流年不利呢,刚好就撞到了晏疏月沐浴的时候。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选择睡在寝殿的床上,而不是来这里受折磨。
就在她懊悔不已的时候,入水声在耳边响起,瞬间提醒了她另一个可能。
对哎,她也不是非在这里等着不可,她可以趁他沐浴时偷溜出去啊,就算被发现,他还能不穿衣服来追她不成,等他穿好衣服她早就溜之大吉了,以后他要是问她就矢口否认,这样就可以当做今日什么都未发生过。
所以绝不能让他看见脸。
想着她就动作小心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面纱,又更加小心地挡住了脸。
确保没有问题后她就缓慢地爬了出去,然后回头望了一眼。
晏疏月靠在浴池边缘,水汽朦胧,不太能看清他的模样,视线下移,便可见墨发隐于肩头,越发衬得其肌肤胜雪。
明明是极为香艳的场景,却莫名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冷清感。
看呆了眼的九凰连忙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继续向外挪动。
这个时候可不能犯花痴,趁他没注意,赶紧溜。
她极为艰难地向外移动,期间膝盖不小心压住了裙子,她小心翼翼地扯着,不时转头看一眼浴池的位置。
本来闭着眸的晏疏月突然睁开了眼。
九凰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轻纱奔去,但身后有什么东西打了过来,她连忙往旁边躲了一下,然后便见一支发簪穿过轻纱,打到了外面。
我去,这她要躲晚一点就是没命的节奏啊,他下手也太狠了。
内心吐槽着,但九凰脚下的动作可没慢,眼看就要出去时背后的衣裳却被抓住了,她急中生智,手向后伸去,同时嘴中高念,“猴子偷桃。”
她本以为晏疏月会松手,却不想对方手上的力道好像还更紧了几分,她只能去打他的手,然后就被抓住了。
她也不可能下狠手,还没过两招就被身后的人紧抱住了,面纱也没了。
她努力将脸撇向一边,绝不让他看见,与此同时在心中疯狂祈祷。
没认出来,没认出来,没认出来。
但她的祈祷注定没什么用,很快耳边就响起了他带笑的语调,“你要偷什么?”
虽然身份被认出来了,但九凰还是坚决装傻,“什么都没想偷。”
虽然她没有挣扎,但晏疏月还是紧紧将人箍在自己怀中,听到她的答案他便是一笑,“那你重复一下你方才说的话。”
九凰怎么可能重复,矢口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
她就是想吓唬他一下从而找到跑掉的机会,谁知道他根本没松手,尴尬死了。
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她一定要坚定自己的这个理念。
她的否认在晏疏月的预料之中,约摸能猜到她现在的情绪,他没有再揪着这个不放。鼻间全是她身上自带的香气,他将鼻尖抵在她的发后,忽而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九凰没想到她还没找理由他就给她找好了理由,立马顺着他的话道:“对,我是来找你的。”
晏疏月在她发上轻蹭了两下,又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九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无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晏疏月低声一笑,“自然不是,你什么时候想来找我都可以。”
听到他这个语气,九凰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立马便要将他的手扒拉开,“嗯,现在见也见过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便,自便哈。”
晏疏月没松手。
怎么都扒拉不开的九凰瞬间有些气恼,“你松开。”
晏疏月不,甚至又紧了几分,贴着她的耳朵道:“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九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眸子微眯了一下,但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道:“我又不会跑,你抱这么紧我很难受。”
听她说难受晏疏月手上的力道立马松了几分,“抱歉。”
九凰:“没事。”
说着她便想转身去看他的神情,第一眼却看到了他脖颈上的血迹,她的瞳孔瞬间扩大,“你受伤了?”
见她看着自己的脖子,晏疏月下意识捂住了脖子,“我无事。”
九凰将他的手拉了下来,“都流血了,怎么会……”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血没了,她立马看向了他的衣袖,果然在上头看到了红色的痕迹,也让她确定了自己方才眼睛没花。
正要问他脖子上怎么会有血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穿的好少啊!!!
只穿了一层白色的里衣,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大片的锁骨都露在外面,她毫不怀疑自己轻轻一扯就能将他的衣服扯下来。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她都忘了自己要问的问题,赶紧先替他拢上了衣领。
晏疏月握住了她的手,“我以为是有细作混了进来。”
九凰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细作就细作呗,你看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真是太没有男德了。”
晏疏月微扬了下眉梢,“男德?”
九凰发现拢住衣领好像治标不治本,干脆松开了手,替他系衣带,边系边道:“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怎么可以不穿好衣服就往外跑呢,被人看见多不好。”
晏疏月眨了下眼,“这就是你所谓的男德?”
九凰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揪着这个词儿不放了,立马便道:“当然不止了。”
晏疏月按住了她的手,“那你说说,还有什么?”
九凰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手直接贴在了他的腹部,肌肤是微凉的,手感是带着弹性的,虽然有一半被衣物挡着,但她应该是摸到了他的腹肌。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看过去的视线,义正辞严地谴责他,“你看看你,你这个行为就非常没有男德,正经的男孩子怎么能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呢,还往自己身上按。”
别说,这个手感还挺不错的。
晏疏月笑着看她,“看来这是其中一个了,还有吗?”
九凰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谴责当成了教导,立马便道:“还有就是你现在应该松开我的手,而不是抓着不放。”
听着她的话,晏疏月轻声一“哦”,但转瞬间就拉着她的手往更里面探索,还笑着问道:“那这样是不是更加罪孽深重?”
手下全是他肌肤的触感,九凰的眸子已经忍不住瞪大了,实在是没想到他不但不听话,还反己道而行之。
本来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想到他方才的叛逆行为,她瞬间便眯起了眼,“你知道你这样会遭遇什么吗?”
似是没感觉到她眸中的危险般,晏疏月格外单纯地问道:“会遭遇什么?”
见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九凰微微一笑,然后就扑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
她的力道很轻,晏疏月只能到感觉一丝痛意,更多的是痒。
九凰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会遭遇女流氓的轻薄。”
她的气息在脖间喷洒,晏疏月按着她手背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些许,面上的笑意也浓了许多,“如果那个女流氓是你的话,我倒是十分乐意,而且力道太轻了,其实你可以咬重些的。”
本来听他前面的话九凰的神情还没什么变化,但最后那句话成功让她松开了嘴,然后在心中训斥自己。
怎么忘了他还有这个爱好呢,本来想逗人的,反倒顺了他的意,现在要怎么下台,啊,告诉我,要怎么下台。
晏疏月搂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同样很轻,笑着道:“想咬哪里便咬吧,不用不好意思。”
终于找到台阶的九凰在他怀中仰首,“你确定?”
晏疏月:“确定。”
得了允准,九凰立马不怀好意地笑了,然后就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力道绝对能让他感觉到疼的那种。
但这次她很快就松开了,还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道:“你让我咬的,可不许喊疼。”
晏疏月的手摸了一下方才被她咬的位置,清楚地感觉到了牙印,忍不住一笑,“这有什么疼的。”
说着他就往前走了几步,想拉她的手。
九凰又退了两步,成功避开他的手,“别再跟我墨迹了,你刚不是还在沐浴嘛,快回去继续吧。”
晏疏月还想拉她的手,“有你在这里,我哪里有心情沐浴。”
九凰:“但你身上有血腥味。”
他贼心不死,她只好使出必杀技。
晏疏月立马抬袖闻了一下,果然有隐隐的血味流窜,他唇角的笑瞬间就淡了下来,回浴室前还没忘记嘱托一句,“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离开。”
听着他腻腻歪歪的话,九凰无奈一笑,“不离开,等你,行了吧。”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黏糊呢,她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跑掉吧,就姑且顺顺他的意吧。
晏疏月对她的话还是很信任的,转身便回了浴室。
九凰随便挑了个圆凳坐下来,等了一会儿,感觉到什么后立马问道:[晏疏月与他亲爹发生了什么?]
他今日太不对劲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与晏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系统刚出小黑屋就听到了这个问题,下意识到晏太子的死亡之地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极其凶残的一幕。
有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将晏太子的脸皮剥了下来,手法很是熟练,一看就没少干这活儿。
一边观察,它一边组织语言,这次它选择了从最重要的地方说起,[反派boss杀了晏太子。]
九凰:[!!!]
[你说什么?]
系统知道她听清了,所以没有重复,继续道:[晏太子正在畅想着反派boss成为皇夫后的美好未来,就被反派boss捅了一刀,死得透透的。]
九凰也就是一瞬间的震惊罢了,听系统后面的话她就猜到了问题出在何处,[他畅想了什么未来?]
系统:[大概就是如何借助反派boss的皇夫身份控制你,待得到大昭后又如何处置你,晏太子的意思是将你关在反派boss的府中为妾室,不可与外人接触。]
九凰:[……,他这美梦做得不错。]
[然后呢?]她又问道。
系统:[然后反派boss就笑着捅了晏太子一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口,连刀刃都不见一分。]
九凰已经从它的话中想到了那个画面,便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晏太子的尸首如何处理了?]
好歹是大宛的储君,死在大昭的地盘,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系统知道她在想什么,[宿主你不用担心,反派boss让人剥了晏太子的脸皮,应该是打算让自己手下假扮他。]
九凰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有风险吧?]
系统:[那宿主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看剥脸皮的那人手法很熟练,应该干过很多次这事,反派boss对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
九凰:[……,这种经验,很牛批。]
除了说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反正晏太子就是一人渣,她不信就只有太子妃被他亲手打死了,指不定气愤的时候还打死过别的姬妾呢,现在死在自己儿子手中也算是他的报应,而且死后还要看着自己的身份被人顶替,变成鬼估计都得再气死一次,真是活该。
而自己的母亲死了这么多年,晏疏月今日才报了仇,大约就是如此他才有些不对劲吧,因为大仇突然得报,他失去了人生目标,所以才这么缠着她。
系统虽然不知道九凰在想什么,但它有着与她不一样的见解,[宿主,你有没有觉得反派boss有恋爱脑的潜质?]
之前也没见他对晏太子做什么,直到对方一再折辱宿主才痛下杀手。
为爱弑父,这是多么“孝子”的行为啊。
九凰:[啊,没有吧。]
原谅她,她没感觉出来。
难道是她太正常了?所以才没感觉出来?
系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毫无所觉,想想有些东西也只是它的揣测,便没有多言,转而问道:[宿主你换好桂花茶了吗?]
它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九凰就痛苦,[没有。]
就两罐子茶他到底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啊,她又不好问,问了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茶有问题,接下来必然遭遇逼问,她真的不想社死。
系统给她提供了一个建议,[宿主你可以再送一罐茶给反派boss,到时候我时刻关注着他,不就能看到放茶的地方了嘛。]
九凰眼睛霎时一亮,[好主意。]
系统觉得她的反应就是在夸自己,立马就干劲满满,[宿主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九凰:[我相信你。]
虽然特别想现在就冲进去给他送茶,但显得她急色了些,所以九凰只能忍耐,不时便看一眼屏风,然后她就看困了。
昨夜一直琢磨着桂花茶的事情,她都没有睡好觉,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久,好困啊。
反正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出来,睡一会儿吧。
想着她就往后靠了一下,垫脚试验圆凳的稳固性,然后便仰天摔了下去,她立马跳了起来,然后抓住了扶手,没让圆凳翻过去。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宿主你在做什么?]
九凰满眼无辜,[我就是想试一下这凳子能不能睡觉。]
系统无语,[有床在那边你不睡,非要挑战高难度是吧?]
九凰:[刚才坐困了嘛,不想走过去。]
系统:[……,你真的是懒到家了。]
发生了这么一出意外,九凰的困意都散了些许,便去了床上,本以为还要过会儿才能培养出睡意,却不想刚沾枕头没多久她就没了意识。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系统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也可以想见她到底有多困,所以它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免得吵醒人。
太阳东升又西落,气温也凉了下来,九凰无意识地往被窝里钻了钻,然后便感觉手摸到了什么东西。
软,但好像还有弹性。
是什么呢?
想着她的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缝,房间里很昏暗,但外面点着灯,所以隐约可以视物,她茫然地抬头,便对上了他极亮的眼睛,像是掉在水里的星星,水润润的,还有光泽。
她眨了眨眼,却什么都没说。
看着她刚睡醒懵然无知的模样,晏疏月唇角勾了勾,“你摸的可还顺手?”
问出这个问题后本以为她很快便会清醒,然后强装镇定地跟他狡辩,却不想下一瞬她又闭上了眼,手从他的胸口处下移搂住了他的腰,还往他怀里钻了钻,语调不清地道:“困,我还要睡。”
晏疏月怔了一下,然后道:“你一天都未用膳了,吃过再睡吧。”
九凰的脸紧贴在他的肩头,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搂着他的力道紧了些,“不吃,我要抱抱。”
晏疏月:“嗯?你说你要什么?”
九凰的脑子还是迷糊的,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抱抱,不要走。”
这还是晏疏月第一次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对自己的依赖,忍不住回抱住了她,“好,抱抱。”
对这腻腻歪歪的一幕系统简直没眼看,算着宿主已经睡了整整五个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大吼了一声,[宿主!!!]
被惊醒的九凰猛地坐了起来,但还是懵了片刻才出声骂道:“你吼什么?发神经啊。”
晏疏月被她的动作惊到了,此刻听她的话有些茫然,“我没吼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九凰的神智彻底回归了,然后赶紧解释,“我刚做梦梦到有只狗吼我,不是说你。”
系统:[嗯嗯嗯?宿主你在说我是狗吗?]
九凰的起床气还没彻底消呢,对晏疏月还能和颜悦色,但对罪魁祸首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说你是狗都侮辱狗,小狗狗还乖乖听主人话呢,你呢?]
系统:[我,我,我也可以听你话啊,我哪里比不上狗了。]
明明是愤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说着又有点儿委屈。
九凰:[那你就给我好好证明你也可以听我的话。]
说完她就没再搭理它,转而对晏疏月道:“你是不是说了去用膳,我有点儿饿了,我们走吧。”
晏疏月清楚地感觉到她刚才失神了,但没有多说什么,笑着应道:“嗯。”
听到回答的九凰绕过他想去穿鞋,然后就被他抓住了脚腕。
晏疏月先她一步下床,轻声道:“我给你穿。”
“额。”九凰觉得他好像误解了什么东西,“我应该还没残废到连鞋都穿不了吧?”
晏疏月已经将她的丝履拿了起来,闻言一笑,“只是我想做这些事罢了。”
见他还挺乐在其中的,九凰只好坐着享受他全方位的服务。
系统悄咪咪出声,[虽然宿主你不是残废,但我看反派boss挺想将你养成残废的,只能全身心依赖他的那种。]
九凰:[……,闭嘴。]
系统:[好的宿主。]
膳食早就备好了,一桌子都是九凰爱吃的菜品,甜口的汤都只是放了少许的糖,能感觉到一丝丝的甜,但甜而不腻,还挺好喝的。
晏疏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一直望着她。
喝了一口汤的九凰疑惑地望回去,试探问道:“你也想喝?”
他不是不吃甜食嘛,沾一点儿糖都不爱吃,今天一直望着她的甜汤做什么?
总不至于大仇得报连口味都改变了吧?
晏疏月微微一怔,然后浅勾起了唇,“可以尝尝。”
虽然满脑子的疑惑不解,但九凰还是舀了一勺甜汤喂到他嘴边,“那你尝吧。”
尚未入口晏疏月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甜滋滋的味道,但他还是张口喝下了一勺子的甜汤,果然如他所料,很甜,整个口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味。
九凰从他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又试探问了一句,“还要吗?”
看着她,晏疏月微微点头。
九凰又舀了一勺给他,又看着他将整勺甜汤都咽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重复的过程,一碗甜汤她没喝多少,基本都进了他的肚子。
然后她就感叹了一句,[原来报仇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口味,你看他之前都不吃甜的,今天却喝了这么多甜汤。]
系统本来要说什么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依它看反派boss才不是改变了口味呢,分明是看宿主喜欢那道汤才强逼着自己也去喜欢。
这是怎样感天动地的爱情啊,可惜宿主就是根木头,没看出来就罢了,思路还拐去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反正是宿主让它闭嘴的,它听她的话,闭嘴就闭嘴,就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个事实。
九凰自己吃,偶尔还得喂晏疏月,一顿饭硬生生吃了一个时辰。
她也懒得再回宫了,干脆在南台宫住了下来,不是她之前的房间,而是他的房间。
反正现在都是未婚夫妻了,而且还一起睡了一整天,应该不会吓到他。
今天他一直都是怪怪的,在他跟前睡着她也能安心许多。
晏疏月确实没被她这个请求吓到,但还是怔愣了许久才应下,“好。”
几乎得了准许的一瞬间九凰就扑到了床上,随意蹬掉脚上的鞋后她就滚到了最里面,“那我先睡了,你自便。”
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手看似掏向了袖中,实则是将今晨存放在奖励背包中的桂花茶取了出来,对晏疏月道:“这个茶我做的太多了,再送你一罐。”
说完的她立马吩咐系统,[仔细盯着,看他将茶放到了哪里。]
系统:[好的宿主。]
看着她不知从何处取出来的罐子,晏疏月眸光微闪,嘴上却应道:“好。”
九凰随意摆了摆手,然后就睡着了。
虽然睡了一整天,但那是补的昨晚,现在才是今天的觉,只要躺床上她就能睡着。
但大抵还是白天睡多了,半夜她就醒来了,屋外的灯早就灭了,只有隐约的月光透进来,然后她就被屋子里飘来飘去的白纱吓清醒了。
呼,她就知道半夜的这房间很恐怖,果然不出她所料。
虽然她也不怕那玩意儿吧,但看着还是有点儿渗人。
想着她就往晏疏月跟前凑了凑,白天那会儿他两盖着一床被子,她可以轻易钻进他的怀里,但晚上她拿了一床新被子,现在倒成了困住自己的枷锁,想抱他都艰难。
系统这个时候幽幽出声,[宿主,我知道桂花茶放在哪里了。]
九凰瞬间抬眼,[哪里?]
系统:[那个地方你也去过的,反派boss在地宫里的宫室。]
九凰:[……,他藏得可真深沉。]
怪不得她没有找到,打死她都想不到他不将茶放南台宫反而放在地宫里。
系统:[宿主你要现在去偷茶吗?]
本来想问系统商城里有没有迷药的,但想到什么后九凰又放弃了这个打算,[等天亮后再找机会吧,万一他醒来发现我不在就不好了。]
之前给他下酒粉与闻真言香她就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商城里的东西对他好像没啥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他与系统、总系统还有创世神是什么关系,所以这一点不能让系统知道,也就不能用商城中的迷药。
只能再找机会了。
但九凰没想到这次这个机会这么难找,主要是她在宫里时晏疏月必来找她,光明正大的那种,夜晚离开后他又从地宫过来,黏她黏到没边了,她根本找不到单独去地宫里换茶的机会。
不过她也挺放心的,因为他时刻待在她身边,更没有可能发现桂花茶的异样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换茶的机会找不到,又没别的事情干,她便带着晏疏月在京城中瞎逛,当然,考虑到他这张脸太惹人注目,所以她给他戴了帷帽,直接遮住了他整个人,自己就戴了个面纱。
正在买糖炒栗子,对面忽然走来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对方看到她后先是有些疑惑,然后就是惊喜,“这位小姐,你可让鄙人找的好苦。”
九凰眨了眨眼,“你是那个开赌桌的庄家?”
要不是看见他都忘了自己还压了赌注的事情,差点儿就痛失一块玉佩,幸好她一时兴起来逛街,她的玉佩保住了。
庄家连连点头,“正是,所有人里只有小姐您压中了,可谓是慧眼识珠,您所赢得的财宝还在鄙人那里呢,您要现在去取吗?”
说着他就将袖中的一个木匣子取了出来,“这是小姐您的玉佩,鄙人单独给您收着呢,现在完璧归赵。”
九凰接过了木匣子,正要说什么时便感觉衣袖被人扯动了一下,她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什么。
遭了,要是被晏疏月知道她利用他赚了个盆满钵满定会胡思乱想,怎么办,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真的不是想要那些财宝啊,而且马上就要将它们散出去了,但这个行为被他知道,嗯……
就在她拼命开动大脑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问了出来,“你压中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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