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同学回答,不过随后发现对话的是静,闭口不谈。而瓦列斯则是遇到难题──这么严重的伤,就凭他普通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处理。
静皱起眉头,直接跑去敲医院的门。里面有好几个病患等待着,而唯一的医生则是兼具了看诊及柜台的工作,在内部的帘后忙进忙出。
“医生,你在做什么?外面有重伤患你没看见吗!?”
“啊?开什么玩笑啊!我正在动手术吗你没看见吗?别让我分心!”
这只是一家小诊所,人力不足,再加上全镇的病患都会来这里,让情况更加严重。这也是瓦列斯打从开始就不抱期待的原因。
静啧了一声,怒意让旁边的病人发抖。
“电话给我!”
她朝里面喊了一声,也不确定医生有没有听见就直接把话筒拿起来拨。铃响不到两声,就有人接起来。
《喂,你好。》
“喂,我在别人面前。阿发贺在吗?”
《在哦?请稍等。》
短暂的空白过后,换了个人应答。
《干嘛?》
“小腿骨折,完全断裂,前面肌肉裂开一半,重度出血。怎么治比较好?”
《找医生。》
“你以为我打电话给你干嘛。”
《唉,这下麻烦了……有器材吗?不,给我弄到器材。》
“我尽量。”
《我讲大致的流程。止血,清理脏污,去除骨头碎块,骨头复位,缝合血管,缝合皮肤,固定。过程保持干净,办得到吗?》
“血管不太行。”
《那就硬塞到差不多的位子,用绷带绑紧一点,然后祈祷人体的痊愈力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还是送医比较明智。》
“我看出血量不像能撑到医生来。”
《那记得输血,你手边有血包?》
“没带。我人在诊所,可能可以要到一些。”
《那就去要,如果伤口严重就解冻。麻醉只能少不能多,抓不准剂量用物理的也行。》
“了解。”
静挂掉电话。
“医生,给我麻醉剂、针筒、手术刀、食盐水、血包、针和缝合线。”
“你想做什么?把医术当成什么了?”
“当成在这个镇上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东西。”
“……麻醉剂在柜子的抽屉里,食盐水在旁边,血包在冰箱,其他的东西都在上面两格。根据医师法,我不能协助你进行无照医疗,所以你不能拿走这些东西,听到了吗?绝对不能拿走。那个患者我之后会看,懂了吗?”
“懂了。”
无视医生之后,静华丽地翻过柜台,把工具药剂抓了一把,急忙赶出诊所。瓦列斯满头大汗,仍然在进行拙劣的急救,伤口被放到干净的布上,伤口周围和伤口本身被清洗过,出血也缓解了一些。只是这些都在无麻醉的状况下进行,受伤的同学不停哀嚎。
“罗梅洛,让开。”
瓦列斯理都没理她。
“你不让开我没办法麻醉。”
“咦?”
瓦列斯终于抬起头,静拿出小包装的麻醉剂,一边从中抽出绿色液体。
“……你是医生吗?”
“不是,不过比你有经验。”
“……”
瓦列斯闭上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做出决定。
“……拜托你了,请救他。”
“别讲得没你的事一样,帮我止血。其他人,去叫家属。”
“家属不在。”
“是吗?那你们就先回去,没必要引人注目,三个人留下就行。”
一边说着,静看准伤口附近的动脉,暴力地把针筒注射。她不是医生,只是多了点受伤的经验而已。没过多久,伤患因为停止疼痛,陷入昏迷。
“帮我挡雪。”
不停飘下的雪花一直挡到视线搞得静很烦,周围又没有适合的地方,她只好叫旁边没事的去借块布把雪挡住。
但是低温的状况不会变,要是持续下去,静除了失血还得处理失温的状况,所以她加快脚步。
静的动作很快也很粗暴,把输血针头随便找了个动脉插,叫旁边一个人拎着袋子。那人本来还不想听,在瓦列斯的指示下照做。之后她硬把折成九十度的骨头扳直,把骨头碎片、雪花和所有的泥土全部冲掉之后,用暴力接上,最后用旁边的肌肉盖起来。这些动作基本上都是用双手完成,给一般的医生看可能会昏倒,只是这附近唯一的一般医生正在忙他的手术,没空看。
“罗梅洛,止血带放松一分钟。”
“……知道了。”
伤口好不容易恢复原形,只是血很难完全止住,静不停用食盐水冲自己的手,好拿稳针线。
“一分钟到了,止血。我要缝合。”
“好。”
静直接把针,然后从伤口的另一端穿出来。
“等等,片仓你会不会缝啊。”
“我的家政一直都很烂,有缝起来就不错了。”
“……可以这样的吗?”
“和缝衣服其实差不了多少,我认识的医生说的。”
静尽量缝得浅一点,花了不少时间,有些烂掉的皮肤和肉让缝合更加困难,静干脆用手术刀切掉。过了半个小时,她总算是勉强缝起来了。
“好了,绷带包扎固定,这里没有石膏就算了。帮我找个地方可以安置病患的,最好是室内。然后你,去找热水过来。一个人在这待命,这里的医生说他有空的时候再看。”
“哦哦……”
静擦了擦汗,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脸也弄得红红的。血完全止住了,伤患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痛苦。周遭的人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鼓起掌来。只有瓦列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啊?结束了啊。”
他们才在松一口气的时候,年老的声音从医院门口传来。那名医生还穿着手术衣,只看了一眼,就准备回去。
“等等,治疗……!”
“治疗晚点再说吧。既然伤口封起来,血也止了,已经可以算闭锁性骨折了。床位空出来了,你们把他抬进来放著别动,我再开两台之后再看他的状况。”
那名医生潇洒地说,迳自回到自己的手术室里面。三个同学照指示把伤患抬上担架送进去,只剩下静和瓦列斯还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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