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分开前,简从舟看到陆洲的耳朵变成绯红。

    从耳根处一点点往上蹿,但即使这样,陆洲没有把舌尖伸出来,也没有推开简从舟。

    这不是陆洲习惯的方式,也超出他的作风。

    直到两人之间的手机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简从舟微微一笑,松开手,贴心地说:“你接电话吧。”

    “嗯。”陆洲没有看她,目光平滑而自然地移向手机,接通电话,和电话那头简单说了两句,简从舟从只字片语里,听到他还要去一趟办公室的意思。

    挂上电话。

    简从舟嘴角的微笑还没有抹去,问陆洲:“这样的方式,你能接受得了吗?”

    陆洲没有立即给出答案来,他只是看着简从舟。

    简从舟靠近他一些,嗅到他脖子上干爽的味道,很清新,没有汗味,也没有令人讨厌的二手烟,这在盛夏的傍晚是多么难得。

    简从舟说:“陆洲,和我在一起从来都不会是搭伙过日子,我说一起养老也只是调侃而已。我还是我,无论是你以前受不了的,还是看不上的简从舟,从来没有变过。”

    她会在公众场合亲他逗弄他,开乱七八糟的玩笑。

    她三十几岁了,还是鲜活的,享受爱情。

    陆洲说:“我明白。”

    简从舟又蹭蹭陆洲的嘴角,顺便帮他把衬衫衣领整理好,真像打理丈夫那样,说:“你去忙吧,我先回家了。”

    她把饭卡还给陆洲。

    陆洲站起来走出两步,又返回来,对她说:“舟舟,明天要上班吗?”

    简从舟摇头:“不用啊。”

    陆洲说:“今晚在教授楼住好吗,我忙完就回去。”

    简从舟点了下头,然后那张卡又回到她手里,陆洲补充:“可能要一两个小时。你可以去看电影打发时间。”

    简从舟答应了,看着陆洲快速消失在门口。

    虽然没能一起回家,但是走出食堂的时候,简从舟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平和,又似乎被填满了什么东西。

    走在陆洲熟悉的环境里,她仿佛也回到了学生时代。

    但是按照她的方式相处,会为难陆洲吗?

    沿路慢慢逛了一会她才找到陆洲说的影院在哪,并没有最新的院线电影,主打怀旧片,简从舟用陆洲的卡花了不到十块钱买了一张票。

    看完电影出来,时间还早,简从舟绕去便利店买了一盒计生用品,又在提桶的小姑娘那里买了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回到家里,屋子里黑着的。

    简从舟把花放在玄关上换鞋子,她想到了什么,把四扇门的鞋柜全部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他的鞋子,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而今天下午,他母亲过来穿的,还是一双在无印良品买的标准客人拖鞋,灰粉色和灰蓝色,男女两双。

    目光所及,亦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这是完全的,属于陆洲的地方。

    简从舟去阳光房的架子下面,找到一把剪刀,又把插着富贵竹的瓶子挪下来。给玫瑰花细心修剪了枝叶,插进瓶子里。

    娇嫩滴水的粉色花在餐桌上盛放,那个角落立马就鲜活起来。

    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太沉闷了,窗帘不是特别遮光,地毯有点旧,吊灯也不是很亮……简从舟是不怎么过来,但是陆洲住在这里。

    或许他对这些并不在意,只当一个睡觉的地方,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有五六十岁了。

    但是简从舟想让他身边沾染点活泛的因子。

    就是不知道陆洲会不会同意她做出改变,毕竟这不是她的房子,她没有决定权。

    简从舟从小到大喜欢美的东西,无论是自己的外貌,还是她穿的用的,甚至住的地方,都要合心意。她换了陆洲的长裤长袖,盘腿坐在沙发前写备忘录,像对待工作那样,不一会就写下长长一条清单来。

    陆洲回家一打开门,就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空气里有清淡的玫瑰花的味道,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然后他看到桌上一束新鲜的粉色玫瑰。

    他换了个手拎东西,撑着墙换鞋,简从舟从门后跳出来,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还有点鬼马和调笑。

    陆洲对这个表情是很熟悉的,和他们当朋友的时候一样。

    每次见面都要拍对方一下,或者捶打一拳,跟哥们儿似的,但现在陆洲一点都不想和简从舟再当朋友。

    正这样想,他的肩膀就受到重力敲击,简从舟给了他一拳,伴随着她的惯性调侃用语:“……诶诶诶,陆老师,好久不见啊。”

    这是她的打招呼方式。

    陆洲眼睫垂了垂,两个小时前的旖旎好像不存在,他把水果兜放下,伸手揽住简从舟的腰把她勾起来。

    他的臂力不错,简从舟纸片般的身体直接贴在他身上。

    “我去。”她惊呼一声,挂在他脖子上,站好又开始调侃:“陆老师好霸道哦。”

    陆洲无奈笑了一下,低头在她脖子里嗅了嗅。

    简从舟放松警惕,目光看向他丢在地上的水果,是几颗水蜜桃,和芒果。

    蓦地,脖颈处传来痛感。

    痛感过后是热的牙齿,湿的舌尖,陆洲竟然咬她,这会儿正在细细地舔舐。

    他是狗吗?

    简从舟挣扎了一下被他禁锢住手,脑袋被迫仰着,继续遭受“大狗狗”的啃咬,吮吸,她的脖子肯定留下印记。

    “干什么啊?”简从舟等他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问。

    陆洲问:“你的意思,不是还要热烈的恋爱?”

    简从舟脖子贴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谈没谈过,热烈的恋爱难道是咬人吗?”

    指责的话陆洲不信,他信自己看到的,简从舟的耳朵和脸都红了,嗓子也哑了,身体软成面条,这不是她动情的证据吗?

    “你有反应了。”陆洲提醒,手缓缓向下。

    看古板的人发癫的确很新奇,她能无动于衷吗?

    但是简从舟不介意教对方一些和自己谈恋爱的诀窍,她说:“你可以进门先亲亲我,循序渐渐来,不用一开始就饿虎扑食。”

    于是陆洲抬头,在她额头上啄了啄。

    简从舟又说:“对,是这样。然后再说点好听的。”

    陆洲不是很理解,问:“说什么?”

    简从舟想了想,“你懂吧,装什么啊陆老师。”

    然后陆洲就不说话了,皱着眉。

    简从舟问:“不会?”

    陆洲面无表情地回答简从舟:“舟舟,我三十二岁了。”

    简从舟挑眉:“所以呢?”

    陆洲很为难,又闷闷地说:“三十几岁的人说有的没的,会油腻吧,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这句话让简从舟差点儿笑喷。

    但是有一句讲一句,以陆洲的形象只要不是太抓马的话,就不会显得油腻,他一直是一本正经类型的帅哥。

    笑完,简从舟推开陆洲,“你下班去水果店了?”

    陆洲:“去了便利店。有人说想吃紫苏桃子,我勉强做一下。”

    “你这张嘴……喜欢我是死罪吗?”简从舟哼笑一声,也有点无语,“生怕让我知道,你喜欢我是吧?”

    放在她的前男友身上,喜欢简从舟三分也要吹成十分。

    陆洲没承认,也没否认这句话。

    在开会的时候,他已经把做法烂熟于心,再回忆了一遍,去了厨房,先把表皮的毛搓洗干净,再切片腌渍,接着熬制紫苏水。

    简从舟站在他身后问,“那个凉糕,是你在学校买的,还是拜托你妈妈做的?”

    陆洲:“我妈做的。”

    “……”简从舟墙都不扶就服陆洲,“这种芝麻粒儿大小的事,也值得你撒谎,装那种漫不经心的逼吗?”

    还真是生怕她看出来自己喜欢她。

    “这有什么区别吗?”简从舟问。

    陆洲看了她一会儿,说:“那段时间我已经让你和我同居。殷勤献多了,会显得我太舔?”

    他不确定简从舟喜欢哪种人,纵观她少年时期的情史,舔狗她是看不上的。

    舔狗没有魅力,且没有好下场,陆洲从小到大习惯了给简从舟当马前卒,但是作为男朋友或者丈夫,需要征服简从舟,这个度他不太能拿捏。

    其实还挺烦的。

    简从舟被陆洲笑得直不起来,走过来抱住他的腰,“陆洲,你有鬼。你肯定在某个阶段喜欢我喜欢到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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