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辰惊了，脱口而出，“你没病吧？”
他像是能管理公司的人吗？
“如你所见，我很好，没有病。”陆温珩两手放在腹部，“如果我们的互换是长期的，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而且我会帮你。”
他的目光很淡，“或者你有更好的？”
路星辰要是有，就不会老老实实被困在讨厌鬼的身体里了。
啊啊啊啊啊！
好烦！
憋屈的不行，路星辰暴躁的想发泄，然而刚大幅度动一下，又开始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嗤”了声，路星辰苍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可嘴巴还是不饶人，“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弱，弱不禁风的深闺小姐吗你。”
陆温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喝，老神在在，“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眼神瞥过去，“是你太弱。”
“弱你爸爸，老子有六块腹肌！”路星辰最烦人家说他瘦和弱，吃不胖、练不出六块腹肌是他的问题吗。
陆温珩扬眉，尾调上扬，“哦？”
杯子放到一旁，“我检查一下。”
路星辰差点跳起来，“操，你敢动！”
“也不是不敢。”
路星辰相信他真敢，因为这人是真的狗，“……算你厉害。”
路星辰吃了闷亏，气得想直接赶人，他觉得再跟陆温珩多待一会儿，说不定能直接升天。
知道再怼下去，路星辰非被自己气炸，这也不利于他身体恢复，陆温珩把话题拉回来，“言归正传，我们交换一下基本信息。”
反正今天没办法出院，于是路星辰还抱有一点奢望，“也许是暂时的……”
他停下来，抿紧唇，“明天如果还没换回来，再说。”
陆温珩看了路星辰一会儿，“好。”
路星辰板着脸下逐客令，“那你可以走了。”
陆温珩没动，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柜上的几份文件，“你会？”
他会个屁。
路星辰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眼不见心不烦，他重新躺下，拉高被子盖住脑袋，闭上眼睡觉。
病房安静，只剩下陆温珩翻阅文件的轻微声响。
路星辰闷在被子里，闭着眼半天没睡着。
看不见还是烦，跟陆温珩单独待在一个地方，他浑身不舒服，于是又睁开，掀开被子，凶巴巴瞪着陆温珩。
陆温珩头也没抬，“看什么？”
“你弄好没，好了就快滚。”
陆温珩眼尾抬了下，扫到他烦躁的脸，“你尽快适应，明天如果没换回来，我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
路星辰想骂，临到嘴边又停住。
陆温珩说得是对的，这场交换要是长期的，为了方便，他们可能天天都要待在一起。
想到这里，路星辰烦得更加厉害，但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动一下就难受，还得克制自己的行为，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脸色黑成锅底。
“你注意一点，”陆温珩左手拿笔，在文件上签下名，语气平淡，“我脾气挺好的。”
路星辰呵了声，“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陆温珩笑了，“你可以去做个调查。”
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陆温珩式的假笑，路星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得不行，“你别这么笑，恶心死了。”
陆温珩表情一敛，神色淡漠，“是吗，别人都觉得好看，你应该去挂个眼科。”
“要挂也是你去挂，你眼睛要多残才能把别人的眼神当成夸赞？”路星辰yue了声，“自恋是种病，我建议你顺便挂个心理咨询科。”
“好主意，我等会儿就去挂。”
路星辰刚觉得满意，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特码这是他的身体！
捞起枕头就要丢，然而出手前，陆温珩就慢吞吞来了一句，“枕头砸人不疼，用杯子，那个疼。”
路星辰：“……”
路星辰咬牙，“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在你的身体里？”
“没关系，你弄，别残就行。”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陆温珩放下笔，终于抬头看向路星辰，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等他伤害自己身体的架势。
“……”
草，陆温珩知道他怕疼！
连续输了两次，路星辰严重怀疑自己的语言能力，同时第一次后悔没好好上语文课，他不想说话了，又准备捞起被子盖头。
“我的手机坏了吗？”陆温珩问。
“废话，你以为你的手机是砖头？”
陆温珩眼神闪了闪，呼出一口气。
没有错过陆温珩这下短暂放松，路星辰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手机坏了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吗？
“你的没坏。”陆温珩说。
路星辰眼睛顺便变得亮晶晶，他快无聊死了。
“给我。”他伸手，找陆温珩要。
陆温珩丢给他，“你让唐霁买部新手机，然后拿来给我。”
路星辰斜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能到处走动的样子吗？”
他刚才下床照镜子，差点没给厥过去，瘫在床上半天才缓过来。
所以凭什么陆温珩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路星辰好气。
“也对，你是弱不禁风的深闺小姐，”把刚才路星辰的讽刺返还给他，陆温珩勾了勾唇，“我晚点自己来拿。”
—
门外走廊，季时夏、涂南祁坐在休息椅上。
季时夏时不时起身，绕到病房外面，侧耳听一听，脸上担忧的神色一直没敛下。
路星辰跟陆温珩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每次路星辰碰到陆温珩，就会像炸开所有针的刺猬，从平时懒洋洋懒得说话的样子，变得浮躁。
能单独相处五分钟并且不吵架，可能性就已经几乎为零。
而这会儿都快半个小时了。
极限的极限了。
涂南祁倒是气定神闲，见季时夏很不安的模样，起身去护士台，找值班护士要了一杯温水，回到病房前，递给他。
看到面前的水，季时夏接过，“谢谢。”
“放心吧，这里这么安静，要真吵起来，你老远就能听见。”
话是这么说，季时夏仍然不放心，“星星有轻微脑震荡，不能激动，也不能受刺激。”
涂南祁笑了声，“阿珩也一样，而且阿珩明显更严重，他动作大点就想吐，只能在床上躺着，他那样，欺负不了路星辰。”
季时夏听完，回忆了下刚才看到的陆温珩的情况，眉宇间的褶皱松开一些。
这时，“咔哒”一声，病房门被拉开，陆温珩出来，季时夏快步到他面前，刚要说话，余光扫到病房里的路星辰，意识到不好直接说。
弯下腰，他用陆温珩才听得到的音量，“他有没有欺负你？”
陆温珩挺好奇的，路星辰和季时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有钱纨绔富二代，一个勤奋努力的贫困生，怎么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
可他们又明显是很亲近的朋友。
他开口：“没有。”
“那就好。”
季时夏站好，转头对路星辰说：“陆总，您好好休息。”
顶着陆温珩身体的路星辰：“……”
不开心！
闷闷不乐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路星辰“嗯”了声，声音很低。
季时夏又冲涂南祁点下头，就推着陆温珩回去。
和涂南祁擦身而过时，陆温珩抬起头，正好对上涂南祁的目光，平静的对视两秒后，自然错开，淡然又冷静。
涂南祁摸了摸下巴，第一次发现原来染一头紫色的头发也可以非常好看。
果然是有颜任性。
回到房间，又坐回床上，陆温珩视线落到桌上的蛋糕，忽然听季时夏说：“等谭稚和璟琛来了再切，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吃这类甜腻的食物，你就许个愿，再切第一刀，然后我拿下去给儿科的小朋友。”
陆温珩愣了愣，原来今天是路星辰的生日。
“到路……陆温珩那里切吧。”
季时夏不解：“嗯？”
陆温珩：“羡慕死他。”
季时夏：“……”
—
路星辰把手机藏在枕头下面，等涂南祁进来，继续瘫在床上“躺尸”。
“你们没吵架吧？”涂南祁坐下，问。
“没吵。”
涂南祁点点头，“要逗他等你好了再来，现在不合适，脑震荡不算大病，但不养好很难受，这点应该不用我说。”
逗他？
什么意思？
但偏偏不能问，路星辰无比莫名。
涂南祁没再说话，他知道路星辰的症状严重，人很难受，所以没有打扰他，让他能睡着，会舒服不少。
注意到涂南祁抱着电脑，专注在看什么，没再关注自己，路星辰摸出手机，缩进被窝里玩。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就有好多消息，他没看，用密码解锁后，点进微信，拇指机械的向下滑，一路翻到底，没有他父母的消息。
他又去翻了通话纪录，未接来电、已经来电也都没有。
路星辰的唇角往下撇，手将被角攥的变了形。
垂着眼眸，他安静许久，才轻轻拍了下脸，然后切回微信界面，从头开始，一条条点进去。
祝他生日快乐的人不少，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他经常一起玩的人。第一句祝福说完，就是让他请客去玩。
木着脸往下翻，翻到半个小时前。
叶璟琛和谭稚一人给他发了七八条微信。
【叶璟琛：你怎么样，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叶璟琛：醒了吗？】
【叶璟琛：开完会了，我现在过去。】
【谭稚：小星星，你还好吗还好吗还好吗？】
【谭稚：吱一声啊小星星，我快担心死了。】
【谭稚：艹，堵车了，再等我一小时。】
路星辰本来想回复，转念又想到他一回，他们肯定立刻给他打电话，涂南祁还在，而且他的声音就不是自己的声音。
沉默半晌，他到底没回。
他加的纨绔群跳得很欢，之前也有人在群里艾特他，他点进去，纪录自动跳到那条，再前面，是他和陆温珩出车祸的消息。
后面，是关于他跟陆温珩车祸的讨论。
一股子聊八卦的味道。
路星辰面无表情看了十几秒，“啪”地把手机反盖在床上。
过一会儿，路星辰听到脚步声进房间，随后响起很轻的交谈。
“陆总睡着了？”
“嗯。”
“我买了一部新手机，等他醒了你拿给他，晚上我再来拿文件，我先……”
话没说完，路星辰就掀开被子，“我醒了。”
“对了，这个，”路星辰点了点床头柜放着的几份文件，对唐霁说，“你拿回去，签好了。”
完了又说：“没事别来。”
唐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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