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简单说了书砚遇到地痞的事,再问林氏,“母亲去顾家,谈得怎么样了?”

    “顾家自然不肯和离。”林氏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轻哼道,“顾赫之出了这样的丑闻,他自个在军营里连个千户都没混出来,若是和离,往后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他。顾家深谙这个道理,听跟去的大嫂说,顾夫人都快给母亲跪下了。”

    “那结果呢?”江云康更关心结果。

    “我听大嫂说顾夫人要跪下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母亲一时心软。”林氏眉飞色舞地道,“不过我忘了咱们母亲是何等厉害的人,不管顾家人怎么哭闹,她都不动声色地说完江家的诉求。只说明儿个派人去顾家清点嫁妆,若是有什么缺漏,让顾家顾及下往后脸面。”

    孟氏出身世家大族,自小就是按当家主母来培养,手段心计都不差。对付起身份地位差多了的顾家,可谓是得心应手。

    而且孟氏本就不情愿为江芸出头,即使和顾家闹个没脸,她也不在意,反正她自个的面子兜住了,也就不愿管其他。

    江云康想到嫡母那张自带威严的脸,不由替顾家人打了个寒颤,“顾家人若是聪明点,就该及时放手,不要再闹出事来,不然他们顾家真要在京城立不住脚了。”

    林氏点头说是,长睫下的双眸映着明亮的烛光,余光羞涩地往江云康那撇了撇。

    江云康心里却记挂着书砚的伤,去看了看后,便习惯性地回书房住了。

    之后和顾家的事,就没什么意外了。

    尽管顾赫之被打得走不了,还是由顾家下人背来给江芸赔罪,可孟氏没给他好脸色,还是派人去顾家清点嫁妆。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顾家人看实在挽回不了,只能憋着气办了和离。

    前后一共花了五天时间,自此两家人没了姻亲关系,也成了半个仇家。

    而江芸拿到和离书后,颤抖地哭了好一会儿,再跪到父亲和嫡母跟前,说愿意去带发修行。

    承安侯虽然对江芸这个女儿疼爱一般,可看江芸哭着感谢自个,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便拿目光去询问夫人。

    孟氏对于庶子庶女向来是漠视的态度,只要不到她跟前蹦跶,倒也不会刻意刁难,故而江芸说要去修行,她便懒得操心。

    不过,安和郡主得知是自家大爷劝的爹娘后,觉得大爷还是比较在意家中的弟弟妹妹,就笑着提议,说修行这个事也不必去什么庵里,只要有心,在哪里都一样。

    安和郡主说当初给江芸陪嫁了好几处农庄,有处僻静且离京城不远,一日的脚程就能跑个来回。倒不如让江芸去庄子里修行,自个的庄子住着舒服些,对外也能有个好名声。

    孟氏听了,是越发满意安和郡主这个长媳,当即同意就这么定了。

    江芸听到能去自己的庄子,对嫡母和安和郡主是千恩万谢,等回屋后,才抚着胸口,长吸了好几口气。

    翠喜端着茶进来,主子能有个好结果,她也为主子高兴,湿着眼道,“姑娘可别流泪了,能脱离顾家那样的苦海,该高兴才是。幸好夫人和大奶奶愿意帮您,不然顾家也没那么容易松嘴,咱们应当好好谢谢她们。”

    “是该高兴。”江芸看着清亮的茶汤,却没喝,“不过你说错了,我最该感谢的还是三弟和三弟妹。若不是三弟特意去求了大哥,母亲怎么会愿意去顾家。”

    “翠喜啊,我在顾家忍气吞声过了五年,虽不是个聪明的,却也懂看人脸色。母亲眼中的不耐烦,大嫂的算计,我都看得清。只有三弟夫妇待我是真心,他们自个都不容易,还要来帮我。这份恩情,我得记一辈子。”

    帮江芸的忙,江云康自然不是为了要回报,只是作为一个弟弟,姐姐遇到这种事情,若放任不管,会违背他的良心,让他于心不安。

    所以听说江芸的事有了结果,他很是高兴。

    江芸出发去庄子的前一晚,林氏带了一叠银票去见她。

    江芸看到银票后,立马摇头说不要。

    林氏却坚持要江芸收下,“二姐别嫌弃,我出身商贾,嫁到侯府后,大家都嫌弃我一身铜臭味。可我幼时曾跟着爹娘走过商路,知道出门在外,有钱是多重要。”

    “虽说你在自己的庄子住,可也有要用钱的时候。存点钱在身上,也能用来收买人心。到了自个的地盘,也别苦了自己,把庄子的人都管住,你想过什么日子都可以。”

    林氏是个务实的人,既然江芸都脱离顾家的苦海,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

    江芸最后哭着收下了银票,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林氏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江芸便出发去了庄子。

    江云康送完江芸出门,再去族学。

    再有天分的人,读书也要下苦功夫,才能有好成绩。

    族学里的人都知道江家三郎是个极其用功的,不过却没几个人看好他,因为江云康已经两次没中秀才,就算日后能中,也是勉强考中,更不要说中举的事情。

    故而没什么人来结交江云康,反倒给江云康更多读书的时间。

    这几日书砚伤还没好,江云康都将就吃族学的食堂。

    族学里的饭菜只能说可以下咽,连普通味道都说不上。

    “三哥,你今日怎么又吃这些?”江云杰提着食盒过来,坐在江云康对面,左右转头看了看,“我好几日没见到书砚了,他人呢,怎么没来给你送饭?”

    江云康吃着不太好吃的东西,心情本就不太好,听到江云杰故意提到书砚,墨色的浓眉飞快地拧了下,随后夹起江云杰刚摆出来的大鸡腿,大口咬下,“这是酒楼里的盐焗鸡腿吧,不愧是四弟,连府里的饭菜都不吃了,竟要去酒楼买!”

    江云杰看三哥那么不客气,当即放下脸,但很快又勉强笑了下,“三哥说什么呢,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例银,不过是我的书童勤快一点,不会偷懒。”

    “四弟误会了,书砚可不是偷懒,他前些日子被几个地痞打伤了,如今正在家养着。”

    江云康说话时,一边吃鸡腿,一边打量着江云杰的表情,看江云杰神色有些不自然后,故意凑近道,“四弟也要小心点才是,书砚是在族学附近受的伤,四弟又穿得这样好。若是被地痞盯上,伤了手脚落个残疾,往后就功名无望了哦。”

    身体有缺的人,是不能考科举的。

    江云杰不知为何,三哥的这些话说得他心里毛毛的,随便扒拉两口,就找借口走了,反倒是给江云康留了一桌子的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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