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冷的时候越渴望温暖,就例如外面冰天雪地,可只要回到家蹲在壁炉旁,就有种被热意所包裹的安心。
被窝里的温度炙热而舒适。
源赖光将手机屏幕熄屏,背靠着床头视线下移后出声说到:“你醒了。”
刚醒的水泽夏夜睡眼惺忪,有气无力的用手指将遮掩在脸前的几缕发丝挪开,又抱住他的身体,寻求更温暖的怀抱,似乎刚醒没有力气回答。
她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源赖光的怀里,晶莹细长的眼睫毛颤了下。
哪怕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可有些鬓发被干的汗珠粘连,源赖光用手指轻抚了下,她感觉到后抱得更紧了。
“要现在起床吃点东西吗?”源赖光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稳,知道差不多已经醒困,抬头看了眼时间后问了句。
“有点累,等会吧。”
声音绵软的回了句,她才缓缓睁开妩媚的双眼,轻声问道:“您比上次厉害多了,是特意为了我锻炼的吗?”
“大概,也许,不止为你。”
源赖光认真思考后回答道。
水泽夏夜沉默了片刻。
然后猛地一推,直接把源赖光驱逐出被子的范围,面无表情了起来。
“您可真煞风景,好不容易有了点安心的时间,非得破坏的一干二净。”
源赖光见状毫不在意。
还仿佛挣脱了束缚。
拿起旁边的裤子便开始穿。
水泽夏夜看到他轻车熟路的动作眼皮狂跳,本来的好心情全部都被消磨殆尽,有种和上次一样的既视感。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冷冷的看着源赖光,神色罕见的冷漠了起来。
而已经穿好衣服的源赖光也能察觉到背后带有恶意的目光,只不过他毫不在意,反而心里渐渐微笑起来。
面对大绿茶的糖衣炮弹,他给自己立了规则,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
糖衣吃掉,炮弹不要。
就算大宗师再美,也要时刻保持清醒,明白自己肩负着对抗整个茶道的使命,而不能吊死在一只绿茶上。
“话说,您现在承认了吗?”
看着对方醒来绝情的背影,水泽夏夜过了会儿后冷着脸忽然问了句。
源赖光的动作顿了下,但很快又穿上外套背对着她问道:“承认什么?”
“您也有控制不了的事。”
水泽夏夜稍微起身,背靠在床头道:“很明显,昨天跳下来救我,专务虽然是被逼,但不救其实说得过去。”
“如果说是男人本色的话,这种事我的确控制不住。”源赖光沉默了下。
水泽夏夜闻言只是唇角微勾。
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是撑着下巴笑吟吟的望向他。
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源赖光手指下意识摸向手机,侧身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我出去一趟。”
“这么快您就已经腻了吗?”
“我去安排返程的事。”源赖光掏出手机,手指边划动屏幕边说:“打算在这里多待吗?说个具体的时间也好。”
之前的两个要求,其中一个就是要陪她几天,具体做什么还不知道。
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人情债是最没办法用数字衡量的东西,对方也并不欠她,所以源赖光没办法无视对方上次所帮的那个忙。
像这种脾气古怪的绿茶。
要是没有点怪癖反而奇怪。
然而让源赖光没想到的是,水泽夏夜摇了摇头:“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源赖光闻言不禁挑了挑眉。
同时在心里怀疑起来。
绿茶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吉川裕美把他当银行,良影天海贪图他的物质条件故意主动接近,御药袋茶音为了前途宁愿放下尊严,神谷爱子为了得到御药袋茶音而交易。
就算是神谷圣子,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止步于生意上的平等交易。
像水泽夏夜这种人,身为单身的豪门太太,自己又掌握权势,不会无缘无故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至于为了气神谷圣子,所以才这么大方的对待自己他是不太相信的。
除非她是神谷圣子说的那种人。
源赖光思索了会儿,没找到答案后侧身看着她:“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不光是行程安排,还有河谷刚才发的信息,他都得先过去了解一下。
然而还没等走出房间。
水泽夏夜又出声叫住了他。
“专务,我们之前的交易你有违契约精神,要不要再重新跟我签订呢?”
源赖光感觉莫名其妙,他双手抄进兜里,彻底转过身看向水泽夏夜。
“该得到的都得到了,水泽小姐身上已经没有东西值得我留恋,另外你是个祸水,跟你交往实在担惊受怕。”
凭心而论,在大宗师身上投入收入比太低,虽然质量不错,但也比不上普通绿茶,还不如早早的就放弃。
“祸水这个评价我很喜欢。”水泽夏夜撩了下头发,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但在我感兴趣的时候离开我,您可能会招惹一个非常小心眼的女人。”
本来应该是暧昧的气氛,可配上她莫名的语气,再加上眼神中若有若无的危险后,却多了些威胁的味道。
“嗯?想报复我?是吗?”
源赖光挑了挑眉,先是微笑着回答了句,然后便直接抬起脚步又走回床边,直接站着用双手捧起她的脸。
“您想干什么!?”水泽夏夜愣了。
源赖光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轻轻抚着她的侧脸,语气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想要报复我吗?”
“我这个人喜欢防范于未然,而且也很小心眼,所以在知道别人有可能报复我之前,通常都是先下手为强。”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让攥紧被子的水泽夏夜更靠近,还用手指轻抹着她的唇瓣,像是暗示什么。
没听见有任何反应,源赖光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反手便开始摸向自己的腰带,反击她刚才说的威胁。
“我没那个意思。”水泽夏夜瞳孔微缩,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选择从心。
源赖光的动作滞缓了片刻。
几秒后松开了手。
低下头看着她微笑着开了口。
“我报复心也挺强的,水泽小姐是个聪明人,大概也不会做什么蠢事。”
绿茶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
他不接受任何威胁,就算是功力不如大宗师,但也有掀桌子的权利。
然而在他认为对方终于安分下来的时候,水泽夏夜却抬起头,语气如势在必得的说道:“跟我生个孩子吧。”
“为什么?”源赖光闻言愣了下。
“这也是笔交易,我比较贪图专务的东西,而且我不相信其他人说的您还有什么背景,所以就要想光明正大的吞没财产,只有爱的结晶是正道。”
似乎是揭开了最后的面具,水泽夏夜的语气逐渐平淡下来,诉说着自己的目的,平静的像在谈一笔生意。
“是不是接下来要说,孩子跟着你姓水泽,或者我们还得去登记结婚?”
源赖光听着这熟悉的展开,手指在衣服上有规律的轻点着,还顺带着点了点头,最后还甚至笑着反问道。
“当然不是。”水泽夏夜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么蠢的要求谁会接受,我怎么可能会提的出来。”
是你好朋友的父亲就那么蠢。
源赖光闻言有些惊讶。
静静盯了会对方的脸,他稍微来了兴趣,接着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种事当然是尽量让您满意。”
水泽夏夜看了眼周围,拿起自己凌乱的衣服穿了起来,现在也不怕被他看见了,反而该看的也都看完了。
“也不需要您和我结婚,孩子也可以跟您姓,我也是您的,但孩子必须有百分百的继承权,另外不能阻挡我和他见面,不能影响我们母子关系。”
“听起来很诱人。”源赖光若有所思了下说道:“但我还是选择拒绝交易。”
“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吗?”
水泽夏夜套上睡衣,探出白嫩的足趾穿上鞋,拢着头发坐在了床边。
她双手放在腿上仰望着他。
这种坐姿明显会让站着俯视她的源赖光感觉良好,甚至有种掌握主动权的自信,来降低她自己的刻意感。
源赖光略微低了下头,察觉出了他的小心思,但仍旧面色不改的道:
“当然不是,其实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死了之后谁来继承也无所谓,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还有个孩子能束缚住我。”
“我可以当个贴心的妈妈。”
水泽夏夜微微一笑,将发丝尽数拢在肩膀右侧,蚕丝的睡衣当然是家居服,这让她有了种妻子的既视感。
甚至连眼神都温柔起来,转瞬间变的清澈,有了种邻家太太的风范。
只用了短暂两三秒的时间,就能从容的转换姿态,从本来妩媚的气质变的娴静,这底子可不是一般的好。
源赖光见状神色恍惚了下。
似乎有点懂了为什么模拟器上次所给的奖励会是微表情和微动作了。
“是在考虑孩子出生后的问题吗?”
水泽夏夜坐在床边,神色认真的思索了下,最终抬起了头轻声说道:
“您不用照顾孩子,平常连过问都没有也可以,不会影响到您的生活。”
她神色略微有些犹豫,像是这样做自己也有些困难,可能是有些担心孩子成长不太健康,也有可能是她独自抚养,在除了经济方面有些问题。
然而她的这些微表情,源赖光一看就是装的,同时在心底也很感慨。
曾经的自己,还被其他绿茶当做给其他男人孩子接盘的冤大头,然而到了现在,却反被频繁索要血脉,也算是熬出头了,摆脱了舔狗的身份。
“这话就没必要说了。”源赖光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直接拆穿了她:“昨天跳湖就是试探我有没有责任心,明知道我不会那样做反而拿来当做筹码。”
现在一想全部都能被串起来了。
水泽大宗师果然恐怖如斯!
就连命也敢拿来赌,只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责任心,同时为这个交易做铺垫,这种魄力和决心他有所不如。
所以绿茶果然是逐利的。
像大师属于放长线钓大鱼,用温和的手段在他这占据一席之地,小藤那孩子应该是属于个人感情更多些。
而水泽夏夜更是直接一步到位。
可要是用阴暗的心思揣摩。
也可能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
许以诱人的条件,先骗他把孩子给生下来,到时候再翻脸也有可能。
毕竟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责任心。
真到那个时候,就以大宗师的深沉城府,主动权可就不在自己这了。
“哎呀!耍小聪明被发现了。”
水泽夏夜脸色惊讶了下,笑吟吟的站了起来,恢复了平常时的姿态:
“如果您答应的话,我不会插手您任何的私人生活,同时也任您所求。”
她的任源赖光所求,当然包括之前提到的她自己,这已经饱含诚意。
说实话也挺令人心动的。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将头顶无数光环的豪门太太收入囊中,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都会有股独特的满足感。
“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人家就只能缠着您了。”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也肯浪费时间和精力,那我也不怕你的纠缠。”
源赖光说完看着水泽夏夜。
水泽夏夜也看着他。
两人无言对视。
气氛从暧昧转为了僵硬。
这种太干脆的拒绝,已经涉及到了颜面的事,水泽夏夜笑的更灿烂。
咚咚咚——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水泽夏夜收回了眼神。
源赖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出声说什么,转而走到玄关处开了房门,然后就看见脸色紧张的河谷。
“赖光,我有事要告诉你。”
河谷正英刚才见他就忙不迭道。
源赖光愣了下,心里有些疑惑了起来,用平稳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河谷正英作势要答,可目光瞥见了房间里面的水泽夏夜,张了张嘴磕绊道:“呃,水泽桑也在,要不然你...”
“源君,是我。”
还没等河谷正英的话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走廊传了过来,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直至走到了房间里。
“御药袋桑?”
“是我。”
御药袋茶音穿着白色棉服,清丽的身影伫立在门前,眼神却望向了房间里面:“早上好,打扰了,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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