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在搭讪失败的前提下，宋书瑶觉得自己不能再失去事业。
第二天清早，宋书瑶第一个到舞房，开始练基本功。
等到大汗淋漓时，舞房陆续有其他同事进来。
沈如丝还没来，宋书瑶只得把地方让给练群舞的同事们，自己在角落对着镜子抠细节。
练到一半，王琉突然探进身子，喊宋书瑶去她办公室。
王琉是是宋书瑶的上级，是当代艺术舞团的主管之一，跳古典舞出身，当初就是她拍板把宋书瑶请回来。
一进门，王琉就抛出一句话，将宋书瑶砸晕了。
“书瑶，我接到上面通知，《洛神》的a角人选，要通过一周后的预选环节决定。”
宋书瑶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投资方那边的意见。”
王琉哭笑不得，“说是要确认主演的专业能力，《洛神》是我们剧团上半年的重点项目，上面领导也要考虑到资方的意见。”
宋书瑶坐到椅子上，不悦道：“不是资方，是沈如丝搞的鬼吧？”
她就知道，是沈如丝在背后搞鬼。
“书瑶，我们都知道你的专业能力是比沈如丝要强的。”
王琉皱眉道，“但我也不瞒你说，是孙总这次想捧沈如丝，才会搞这么一出。”
“琉姐，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论专业能力，她也就比刚入团的新人好一些，所以就要拉资方下场吗？评委老师应该都是孙总的人吧。”
宋书瑶委屈道。
“是不公平。”
王琉直白道，“但沈如丝能豁得出去，俯下身子求人，你能吗？”
宋书瑶：“……”
不，她不能。
“可是沈如丝这样明晃晃针对，我就是不高兴。”
宋书瑶嘟起嘴，看上去有些可怜。
她有自信在专业领域上打败别人。
但她又不是活在真空中，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回了。
王琉看着眼前闷闷不乐的宋书瑶，有些心软。
宋书瑶是她带回来的，古典舞实力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又年轻漂亮。
她本打算培养宋书瑶两年，出演三四部舞剧，再联系一些朋友做营销推广，她的舞团便可以打开知名度，更上一层楼。
但宋书瑶实在太漂亮了，一举一动尽是风情，甚至遮过舞蹈本身。就连她作为一个女人，有时都会忍不住怜惜。
“我会和上面争取，在预选时安排我们的评委老师进去。”
王琉安慰道。
王琉不知道，在短暂不爽后，宋书瑶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踢掉那个孙总，争取新的投资人了。
王琉是舞团负责人，再表达对宋书瑶的欣赏和喜爱，也只会对舞团最有利的方式妥协。
但宋书瑶就不一样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就是拉资本下场拼人脉吗？
沈如丝会，难道她就不会吗？
宋书瑶回到舞房，没有继续练功，反而打开微信，认真搜寻列表好友。
她读大学时就开始进入舞团实习，认识很多行业内的大佬，包括一些资方。
这人是投行公司的高管，年薪千万，留洋背景，很喜欢看舞剧和音乐剧，但这人以前被人曝过包养大学生的新闻。
这个是上市企业的老总，经常投资一些舞剧，但之前见面这人很不规矩，对她动手动脚，闹得很不愉快。
这位倒是行业内知名的投资人，眼光犀利认真负责，但这位大佬是女人，只对年轻漂亮的男人感兴趣……
宋书瑶哀叹一声，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那个一支莲花的头像上。
点进去，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爱笑的眼睛：[视频号]2030年，全国预计还有多少单身男女？马云和王健林看法一致！】
宋书瑶打了个寒颤，立马关掉聊天框。
思绪空空，宋书瑶又忍不住想起昨晚。
月光下，男人的喉结滚动，深邃的眼睛认真注视着她，居然有种深情的错觉。
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似乎有火星闪过，空气也仿佛被点燃。
再想到男人明明戴着金丝框眼镜，平添一丝文质彬彬的气质，但他的身材却并不孱弱。
深色衬衣勾勒出性感的肌肉线条，简直是“斯文败类”这个成语拟人态。
听说时琛是华庭集团的总裁，而孙总的企业恰好是华庭集团的下游产业。
如果时琛能够投资她的舞剧，既可以帮忙打脸，又能近距离欣赏美色。
男人低沉撩人的声音似乎也近在耳畔。
“不是。”
“我没有在专门等你。”
“也没有想要你的微信。”
“麻烦让让，你挡住我出去的路了。”
宋书瑶：“……”
好动听的声音，好狠毒的话语！
临近十点，沈如丝姗姗来迟。
今天她一身米黄色长裙，喷了香水，随着她的走动，留下一路香气。
在一众紧身衣裤、灰头土脸的同事面前，显得格外小清新。
宋书瑶眯眼，突然想起来什么，跟着沈如丝进了女更衣室。
沈如丝刚放下包，拿出替换衣服。
骤然看见有人跟进来，下意识不悦。
“沈如丝，你昨天是怎么要到时琛微信的？”
宋书瑶合上门，隔绝了其他人的声音。
“你是在问我？”
沈如丝挑眉，心中不悦散去，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宋书瑶点头，十足的请教态度。
沈如丝对时琛没什么想法，但宋书瑶的姿态却彻底取悦了她。
“其实也没什么秘诀。”
沈如丝矜持片刻，还是共享了她的情报，“我听别人说，时琛很喜欢嗲一些的女生，性格要软，就是那种小作精的性格。”
“小作精？”
宋书瑶声音扬起八个度，十分震惊。
“当然，很多男人都这样，大男子主义，很喜欢女生对他们撒娇发嗲，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就像我这样的。”
说着，沈如丝笑了笑，“可能你强势惯了，不肯向男人们示弱，所以不太懂这些。”
走出更衣室，宋书瑶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很显然，她不是那种性格又软又嗲的女生，和小作精的人设相差甚远。
难怪时琛会拒绝她的搭讪，反而加上沈如丝的好友。
这时，沈如丝已经换好衣服。
路过宋书瑶时，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轻声道：“对了，书瑶，我报名了《洛神》下周a角的预选。我们既是朋友，也是对手，要一起加油呀。”
宋书瑶：“……”
她看着沈如丝，眉心拧起，更加坚定了拉拢时琛投资的决心。
美色她要，投资她也要。
中午休息时，宋书瑶跟钱麦一起搭伙吃饭。
“书瑶，你知道吗？昨天那个时琛，就是华庭集团的总裁。沈如丝把他微信推给我，我试着加了一下，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
钱麦喜气洋洋道。
“哦，你们有说什么吗？”
宋书瑶握住筷子的手一用力，戳破了碗中的鸡蛋。
“没有啊，我怎么敢和那种人说话。”
钱麦老实道，“我只是单纯想拉高我列表的人均资产。不过听别人说，昨天沈如丝加上时琛，发了好多消息，人家一直没回。”
“是吗？”
宋书瑶突然不是那么难受了。
“当然。其实昨天咱们舞团好多人都加到时琛了。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投资舞剧吧。不然他一个做新能源的，怎么会加我们这些小鱼小虾。”
“钱麦。”
宋书瑶放下筷子，握住钱麦的手，“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
深夜。
宋书瑶对着手机界面，不自觉抓乱了头发。
到底什么是小作精？
根据网上教程，她改掉了微信头像，换成一个粉嫩的卡通人物。
也换掉朋友圈的背景，改成一张自己嘟嘴的自拍。
还专门把朋友圈权限改成三天可见。
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现在开心嘛？
一打开微信朋友圈，
又是我这个小可爱！】
刚发出去，很多人秒赞。
【钱麦：被盗号了？】
【王琉：可爱。】
【沈如丝：呵呵，真的可爱吗……】
宋书瑶：“……”
她忍着强烈的羞耻感，键入时琛的微信号，备注【当代艺术舞团宋书瑶】，点了加为好友。
对方几乎是秒回，立刻通过宋书瑶的好友申请。
时琛的微信名叫‘华庭集团l’，朋友圈也很简单，全是转发的华庭集团的宣传稿，像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宋书瑶莫名有些心酸。
沈如丝说得对，时琛真的喜欢小作精，她必须要拿着人设上场了。
【宋书瑶：你是什么星座啊？可怜jpg】
对方没反应。
十分钟后，宋书瑶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
【宋书瑶：我猜，你是为我的量身定做。】
时琛依旧没有回复。
【宋书瑶：（生气，对手指）你为什么不理人家？在忙吗？还是生气了鸭？】
【宋书瑶：（委屈，对手指）我在开玩笑啦，我是宋书瑶，你见过的。】
【华庭集团l：？】
【宋书瑶：咦，你不记得人家吗？】
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宋书瑶握紧手机，等待命运的宣判。
【华庭集团l：呃，宋小姐，您可能有一些误会。我是时总的秘书，姓林。这是我的工作号。】
宋书瑶：“……”
她强撑着一口气，不死心确认。
钱麦推给她的微信号没有错，沈如丝同款，还给她发了截图。
她们加的确实是同一个人。
【宋书瑶：时总？哪个时总？】
【华庭集团l：时琛。】
【华庭集团l：这么晚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宋书瑶：没有。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宋书瑶：对不起。】
【华庭集团l：没关系，言重。您早点休息。】
扔掉手机，宋书瑶的脚趾已经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救！命！啊！
为！什！么！是！时！琛！的！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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