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山神啊!”道姑摇头说道。

    我和小蛇对望了一眼,莫逆而笑。这山神,十有八九不是真的山神。当年雷公山,不一样也有一个山神,结果发现是长发飘扬稍带搞怪的老古。

    我心中几乎断定,这个口耳流传的故事背后。一定有其真实的一面,故事里面的山神,可能是一个真实存在。只是不知道这回山神又会是什么人?老太婆八岁的时候,听她爷爷讲过,那时间就长了。我有些惊讶,这山神的年纪,可能比老古还要大!

    小蛇再问老夫妻,也没有问出更多的东西。

    老夫妻坐在太阳下,说着话,呵呵笑着。老太爷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聋,有一句没有听清楚,就随便回答了一句。老太婆转身就开始生气,嘟嘴说道:“说好一辈子好好听我说话,少一句少一个字都不行……哼!”

    进了小村子后,找了一户人家住下,买了些米肉,借着主人家的灶台。煮好饭之后,我把腊肉切好,腊肉放在野生干蕨菜上面,灶台烧大火蒸熟了。我让麻金给道姑送去了两碗,几人就着一盆菜,米饭吃得精光。

    睡觉之前,又蒸好一袋子馒头,麻金和麻银选了十几根木棍,找了火油,做成一堆火把。这回进入南梦溪山中寻找,没有几天是不行,必须做好充满的准备,食物和照明都要带上,又找户主买了些绳索,以备急用

    睡觉之前,我发现小僵尸的脸一直都是红色,就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老道士还没有回来,一大早就看到道姑在给古九天剪指甲。

    古九天眼窝深深地陷下去,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让我死……不要管我……我要喝血……萧关,把我给杀了,我求你了。”道姑佩兰心智十分坚定,古九天时而哀求,时而愤怒,都没有扰乱她的心智,贴在额头的符纸,依旧是没有撕下来。

    道姑没有说话,将古九天被了起来,依旧是跟着我们。

    山上面依旧厚雪,并不好走。道姑背着古九天,十分坚定,相比之昨天,古九天越发消瘦,那两颗僵尸牙更长了,嘴巴里面塞了一团抹布,叫唤不得,想要咬人也不能。

    出村口之际,昨日的老夫妻依旧在晒太阳,见我们出发,送了我们八个字:“路上当心,小心蛤蟆。”

    我倒有些莫名其妙,大冬天的,蛤蟆都找地方睡觉了,哪有什么蛤蟆的!

    道姑来过这边,指引我们顺着山后的小路走,自己则在树上、大石头上面,留下蜈蚣标志,引导老道士追了上来。

    一直走到了中午,穿过了流动数条溪涧溪水,再走过去,又是一个瀑布,便在瀑布边休息。

    麻金在前面喊道:“虫王,你来看。”一棵背阴面大树下,翻开白雪,发现了一株兰草花,叶子青翠,还没有到花期,也没有看花果。

    道姑瞄了一眼,说道:“不是九幽兰,九幽兰叶子是蓝黑色。”我心想也是,如果九幽兰这么容易寻找,道姑也不会在这里逗留十几年。

    在树下休息的时候,疲惫的老道士追了上来。随身的袋子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尸狗的狗牙,自己衣服也破了不少,脚上鞋子已经磨穿,脚上的大拇指露了出来。狗牙用石头敲碎之后,直接磨成粉,将古九天的嘴巴撬开,强行灌了进去,又喂了不少瀑布流淌的雪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古九天的尸毒慢慢地解开,一切恢复了正常,乌青的脸变白,指甲的颜色也得以恢复,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恢复,可以自由活动。

    古九天这条命捡回来了!

    老道士见古九天恢复了正常,黑脸微微一笑,身子终究是招架不住,摇晃摔倒在地上。道姑佩兰微微迟疑了一下,连忙将老道士扶住,用溪涧的清水微微擦拭老道士脸上,将沾满的尘土和泥垢洗干净。

    老道士睁开了眼睛,说道:“佩兰,谢谢你。”一句“谢谢”可以听得出这对夫妻之间,其实是存在隔阂的,有时候相敬如宾,太过礼貌,正说明他们正在陌生,情分一进料,唯一牵住他们只是儿子古九天。

    走到下午时分,一只兔子撞死在树桩上,被我们捡到了。在一块斜着大石头后面,生火将兔子烤了,分了一半给古九天一家三口。之后我们又烤了几个馒头,馒头配上野兔肉,吃了些冰雪,当真是可口的野味。

    小蛇嚼着兔子肉,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萧关,今天是第几天了,距离小青蛇破罐而出还有多长时间?”

    我皱眉细细思考,说道:“咱们在终南山找了三天兰花,之后和道姑遭遇经历了一晚上,和尸狗打架过了一晚,昨晚在南梦溪过的。算起来的话,今天是第六天了,还差一天!”

    小蛇说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你说灵蛇蛊到底会不会出来,能不能成功?”我想了想说道:“小青蛇历经火劫和冰灾,那是肯定的。”

    天一抹黑,我们一行人寻觅到了山洞,开始休息,计划第二天再接着寻找。忽然从外面传来尸狗杂乱无序的叫声。老道士起身说道:“又是那群狗东西追来了。”我问道:“道长,我很好奇,那么多尸狗,你是怎么把狗牙敲下来的。”

    道长说道:“我追寻了半夜,在一间木屋发现了它们。昨天白天,阳光晴朗,尸狗必须要休息,不能动弹。我就偷偷地敲掉了狗牙,然后追上大家。”

    “那么你不怕阳光吗?”我下意识问道。老道士道:“有时候怕,有时候不怕,还是先对付尸狗吧!”老道士很厉害,目前不知道是非人非尸,绝对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一群把敲掉了牙齿的尸狗,叫声虽大,却没有多少威力。“鬼王来了吗?”我大声喊道,无人应道。

    这一群尸狗是自发追踪老道士,它们的主人并没有追来,不要往前冲,被红脸小僵尸打个稀巴烂,老道士也有些门道,可以克制无牙的尸狗。

    其中有一只不要命的尸狗竟然冲进洞穴里面,也被道姑烧掉了。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进洞的尸狗横冲直撞之极,将小蛇给撞倒在地上,摔倒在黑色背包上。

    把灵蛇蛊的圆罐子给摔开了,顺着缝隙,六天前倒进去的屋檐水流了出来,在地面湿了一块。

    小蛇的神情大变,有些有忧伤地说:“罐子已破,不能再养,必须马上开罐!”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揪。

    如果小青蛇能够活过来,我们这边实力一定会大增!可是还差一天呐,距离小青蛇成灵蛊,仅仅只差一天啊,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个该死的老道士,敲掉那么多尸狗牙回来干嘛!

    小蛇深吸了一口气,把黑罐子推给我,说道:“萧关,还是你来开吧。毕竟只隔了一天,我相信小青蛇。”

    我喉结动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小蛇,道:“若是失败了,你可别怪我!”

    我也深吸了一口气,临开罐子之前,小蛇还是有些紧张。我一咬牙,将绑在罐子口上红线揭开,最后只剩下三层油纸,有些迟迟不敢下手。

    我医药下伸手一拉,就把三层油纸全部撕了下来。

    我已经憋住了呼吸,过了一会,裂开缝隙的圆罐子安静如故。小蛇眼泪打转,眼睛已经通红,这么久没有动静,谁都知道,灵蛇蛊失败,小青蛇未能涅槃重生!

    我本要伸手拍打小蛇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又怕她来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将我摔出去,只好收了回来。

    我叹道:“养蛊总有成功和失败。你也说过,如果不成功,小青蛇就没有脸面活在世上的。”

    我说出这句话,发现这话说得很不对。小蛇泪水已经落了下来,仿佛多年前,那场大雨,小青蛇没有回家,她一个人在家门口哭泣。

    忽然,从黑色罐子里面溜出一只全身火红的影子,溜得飞快,很快就跑了出来,先是在小蛇的肩膀上游走,之后又到了我的肩膀之上,整个过程,变得异常开心和兴奋。

    小蛇一激动,眼泪倒是流得越来越快。小青蛇得到了重生,整个身子都变得通红,最后又回到小蛇的肩膀上。

    “你这只臭东西,吓死我了。”小蛇笑着说道,眼角的泪痕还在。

    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最好了。”

    忽然之间,原本在肩膀上游走的火红小青蛇,毫无症状地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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