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撩了撩鬓边的碎头发,道:“阿云回来之后就让他把糕点放我桌上就行,就说我去赏花了,不用等我,让他带小凌钰玩一会。”
喜鹊应着,看见宋雨萱正站在一边,便问:“这位小姐呢?她是今天云公子刚刚带进来的,给她安排客房还是让她住在西厢。”
“让她住西厢吧,把离云城最近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
喜鹊倒吸一口凉气,她家主子这又是想干什么呀,这股如此强烈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沈酒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径直去了沈府。
喜鹊低着头,道:“小姐,这边请。”宋雨萱点了点头,跟着喜鹊离开了沈酒住的院子。
将军府距离沈府并不远,只是一会儿沈酒便到了。
一路上,侍从和小厮看见沈酒便立刻低下头,无人敢拦,甚至连敢上前引路的人都没有,好在,这沈府熟悉,虽然搬出沈府已经很多年,但她也是这里的常客。
“听说了没有?大小姐回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她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人家是将军,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沈酒踩着沉稳步子推开门,沈柔母子正端坐在屋内,悠闲地喝着上好的碧螺春。
“姨娘叫我前来赏菊,怎的自己先喝起茶来了,阿酒听闻这金丝菊甚是好看,姨娘能邀我同赏,阿酒当真是喜不自胜。”
陈月华笑了笑,两只手互相握着,放在小腹处,抬头命手下的丫鬟取了一盆菊花来。
青白相间的陶瓷中供养着一株金贵的菊花,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煞是好看,淡淡的香气中混杂着一丝泥土的芳香,菊花的清芬掩盖了屋中浓厚的脂粉气,终于让沈酒舒服了些。
“这盆金丝菊果真漂亮,不过姨娘难道要阿酒站着赏菊吗?”
陈月华尴尬的笑着,连忙唤来一边的丫鬟给沈酒赐座,却被沈酒叫了停。
“姨娘,我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家中尚无主母,应以嫡出为重,这高堂之下,姨娘怕是坐不起。”沈酒赔了个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微笑着望向陈月华。
陈月华咬着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缓步走向了下堂边的次座。
沈酒踏着莲步,端庄的坐在了高堂之上,懒散的将一只胳膊搭在了椅子上。
“来人,上茶。”
陈月华和沈柔气不打一处来,原是她们邀沈酒赏菊,怎的沈酒一来,她就变成了主人,上了高堂?
到底是陈月华老谋深算些,只是暂时按兵不动,可沈柔却忍不了了。
沈柔重重的拍桌而起,发出一声巨响:“你个小贱人可别欺人太甚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将军府!你娘死了,我母亲迟早就是主母,我才是嫡女!”
沈酒起身,睥睨着沈柔母子,缓缓开口道:“我母亲的确死了,可不证明你陈月华可以成为当家主母,柔儿姐姐,怎的如此生气,你惹了我的下场,姐姐怕不是都忘干净了?”
“妹妹可别仗着自己的将军之位就沾沾自喜,如今你还想嫁入皇室,博得圣上宠爱,根本不可能了!”沈柔扶着桌角,眼神凌厉中又透着几分得意。
“你什么意思?”
“妹妹真的不记得,这金丝菊可就是那草原王子送来的呢,你未来的夫君对你可是真好啊!”
沈柔拿着手中淡蓝色的方帕,得意地笑着:“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呢!”她盯着那盆金丝菊,戏谑得道。
沈酒攥紧了拳,的确是有这么一茬来着,上一世,她因为强行入了宫才导致没去和亲,可这一世,说什么她都不会入宫给那个男人为妃。
“西门子淳?”
沈柔点了点头,道:“想来妹妹还是记得的嘛,这么好的亲事,一般人可说不上。”
西门子淳,草原少主,传闻中三岁练枪,五岁能上天捉鹰,八岁能上山训虎。
也有人称他们为,西门姓的雄鹰。
虽说传闻中都有些虚假的成分在,可这个人,不容小觑。
“听说他们草原人好战,最喜欢的就是妹妹你这种武功好的女子呢。”沈柔放下手中的帕子,理了理衣裙,“妹妹,姐姐一定会参加你的送行仪式的。”
沈酒转瞬间便接受了这一切,便道:“这亲事固然好,西门少主少年英豪,爱慕文武双全的女子是人之常情,可阿酒到底缺一样,配不上陛下和西门少主,姐姐你说呢?”
沈柔被噎得哑口无言,若是应了,便是自己认了配不上陛下;若是否了,便是可能会被送去和草原人和亲。
以文武双全为条件的话,她又何尝不是缺一样?
沈柔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陈月华,陈月华却也只是摇头,现在的沈酒,不是一朝一夕的几句话就可以压的住的。
她嘟着嘴,吃了个哑巴亏,却又无法反驳。
沈酒见状,当下还是先去解决和亲之事,便道:“姐姐,姨娘,阿酒乏了,先离开了,这金丝菊,你们自己赏吧。”
话音一落,沈酒便踩着步子优雅的离开了。
陈月华母子命人把金丝菊拿了下去,本就无心观赏,只是坐着喝茶,一肚子的火气不知该放何处。
将军府
沈酒刚一进门,便看见云城坐在院中,一旁还放着一包未开封的桂花糕。
她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轻轻地伸出手去拿桂花糕。
只剩下几寸距离的时候,楚云逸一下子拍开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冷厉的眼神。
沈酒怯生生的把手缩回来,弱弱的问了一句:“生气了?”
云城抓住他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对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
沈酒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体温。
“和亲的事,你知道吗”
云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一字一句的问道:“知道”
沈酒的手半举着,对着他乖巧的眨了几下眼睛,道:“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吗?”
他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他真的搞不懂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到底都瞒着他干了些什么,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那个,我都交代还不行嘛。”
沈酒嘟着嘴,把和西门子淳和亲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云城,他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些。
她抽出一只手,指着桌上的桂花糕,问:“现在能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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