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快去叫人!快!娘娘快坚持不住了!”漫天火光之中,一个小丫鬟声嘶力竭的喊着。
“喜鹊,我要不行了”一名女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上汗珠未干。“孩子,是娘对不起你,你本该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娘害你还未出生就遭此厄难”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滚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
火势越来越大,从外院一直漫进了内院。
外院的房梁都已经塌下来了,内院平日里挂着的绸缎似乎又成了助纣为虐的工具,内院中火势更加逼人。
身下的锦被被汗水濡湿,大片的血迹浸染出花色。
她早已放弃了生的希望,她知道自己终归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过这场大火会害了她心心念念的孩子。
看着大火外面一张张狰狞的嘴脸,她的心仿佛被刀子捅了成千上万遍。
她恨他。
他宠她,却又不给她庇护,让她成了万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恨她自己犯贱,无数次原谅那个男人,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火漫进了屋子,无情的侵蚀着她的肌肤,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厘。
像他的宠爱一般,无情而又滚烫,无法挣脱却又让他一次再一次受伤。
喜鹊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仅剩下一具不堪入目的尸体,被大火肆意的玩弄着,她的手还依然伸向沈酒的方向,渴望着在最后一刻用自己那微薄的力量拯救自己的主子。
真是一个又傻又笨的丫鬟啊,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要留下呢?
若有来生,她发誓一定要护好身边人!她发誓,绝不再为情所困
疼
是一阵刺骨的疼痛唤醒了她,睁开眼,神情还有些恍惚,羽睫微微颤动,定了定睛。
环顾四周,无论陈列的物品,还是摆放的位置都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突然,胸前一阵巨痛袭来,沈酒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将军,我给你打了点水。”一个穿着铠甲的兵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放那吧,你先出去。”那兵将水盆放在桌子上后就离开了。沈酒也有些糊涂了。
那兵,她认得。
记得是叫什么力来着,姓王还是姓李记也不大清。只记得他是在她入后宫之前,随陛下剿清乱贼时的一个打杂兵。
沈酒想了想,也大概想明白了。她回到了八年前,曾经的沈酒情窦初开,爱上那个男人的时候。那场祸事还未发生的时候。
那么,现在她回来了!
沈酒起身更了衣,梳了妆。坐在铜镜前,抚摸着那张未经风霜,白嫩无暇的脸,就是这张脸,是它让曾经的沈酒觉得自己拥有爱上那个暴君的资本。
沈酒冷笑了一声,摇摇头,缓缓从桌上拿起了一块面纱,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走出军帐,他就站在门口,眸子中尽是宠溺的神情。
换做以前的沈酒,估计早就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了。但现在,不是了。沈酒看见萧逸晟这副样子,她恶心。
沈酒只当做没看见,不理会。萧逸晟皱了皱眉,伸手抓住了沈酒的胳膊:“酒儿,你怎么了?”
沈酒回过头,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却还是强忍着抽泣声,在对着萧逸晟微笑。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泪,或许这是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留恋?
这时候的沈酒风华正茂,既褪去了孩童的青涩也仍未染岁月苍桑。
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儿,无论在谁面前落泪,都叫人心疼。
“酒儿,别哭”萧逸晟也不知是怎的,心异样的疼,说不出话来。
沈酒挣开萧逸的手,转身跪了下来,道:“陛下,臣近日身体不适,恐不能随陛下一同剿匪了。”
沈酒抬头看了一眼萧逸晟,磕了个头。萧逸叹了口气,又似乎很吃惊得问:“为什么要同朕这么疏远呢?”
这是沈酒第一次在他面称“臣”。
“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将军,臣愿意为陛下俯首称臣,也希望陛下只将臣当做臣子看待。”
“陛下,臣告退。”
沈酒起身离开了,没有回头。但萧逸晟看不到,沈酒哭得有多久,哭的有多疼。
她爱他的那颗心,已经燃成灰烬随风飘走了吧。
她无数次的想去爱,却又无数次的被伤得体无完肤。她真的怕了,她只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沈酒拜过萧逸晟,转身便回了营帐内,一切熟悉的事物就这样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沈酒寻了个位子坐下,桌上还摆着她的擎月剑,再窗子中透过的日光下闪着银辉。
夜幕降临,巡逻的士兵手中拿着火把,三两个走在营地外围,只看得见清晰的火光。
“将军,不好了!土匪来攻营了!”
沈酒闻言,猛地起身,顺手拿起桌上刚擦过的剑冲到了营外。
明知道是御驾亲征,精兵无数,怎么还会有人来攻营?
沈酒想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便已冲了过来,为首的嘴里还喊着:“谁抓到了,这小妞儿就归谁!”
几个彪形大汉身上裹着虎皮制成的衣,鼻子上挂着铁环,张着大口冲了过来。
她抽出鞘中的长剑,眼神坚定的目视着面前来势汹汹的匪徒。
“如果有本事,就来试试吧。”
一把大刀刺向身前,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反手捏住那大汉的胳膊,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几个匪徒见状便一齐冲了上来,张着大口咆哮着,几把大刀上挂着铁环,碰撞的清脆声被惨叫声覆盖。
为首的怒目瞪着面前的女人,喊道:“还我兄弟命来!”
沈酒紧握着手中的擎月,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下。
她鲜红的裙摆已溅上了不知多少血迹,提起剑,便冲上前。
刀光剑舞之中,漫天的火光在身后,一把被鲜血火光进的炽热的剑架在了匪徒的脖子上。
匪徒跪在地上,仰视着她,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时,她就如降世的鬼,无情,索命。
“我一样要你,赔我兄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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