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的抹布,他们三个匆忙地跑到姑妈前,担心着是不是漏了什么或者还有新任务。
还没等他们开口,姑妈就说话了:“小马,我们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但你们去迎新娘子,还是从城里去迎,怎么能用拉货的小面包车呢,这不要让人家笑话了吗?车子不好弄吗?”
小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想说自己半夜就逃跑出来,跑了大半个早晨去租车都没租到,差点连小货车都没有,但他没有说,只回答道:“姑妈,本来弄好的,可临时出了点问题。”
姑妈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这么匆忙的结婚肯定有很多困难,你咋不提前跟我们说呢?”说完,连忙喊在楼上拿东西的李山:“老李,老李,你下来一下,”
李山匆匆地下来,“怎么了?”
“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你的司机,你们厂里除了你一辆车,不是还有一辆车吗?看看在没在厂里,你的车给他们做婚车吧,厂里的车如果还在,看能不能请司机开过来我们就开那个车回去,如果不在厂里,我们就用他们准备做婚车的小面包车回去。”姑妈连忙对姑父说。
姑父,听的一愣一愣的,像没听懂似的又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说:“好的,好的,小马你过来,这是车钥匙,你们赶紧的将车收拾一下,”然后给他已经放假的司机打电话。
小马顿时脸红了又红,但心里却又很快涌起了热流,那份感激让他说出:“谢谢,姑妈姑父,谢,谢谢,”时似乎略显哽咽和结巴。
姑妈连忙说:“这孩子,没事,没事,你们快去整理一下车子,对了,你衣服带了吧,”小马连忙说:“带了,带了,”“你俩呢?”姑妈问向小马旁边的华子和小强。
华子和小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小强连忙说:“带了,带了,姑妈。”姑妈放心的点点头。
华子拉着小强跟在小马身后,由着小三姐带着去院子外的河堆上找到姑父的车。
“你带衣服啦,”华子小声推了下小强。
小强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没带,大宝也没跟咋俩说,一大早那么火急火燎地我都没睡醒就给他揪起来了,哪里还想到衣服?对了,咋俩要穿什么衣服,西装吗?”
“那你还信誓旦旦地说带了,你们机关做事的人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带红的呀,看你一会怎么换装哈,”华子埋怨地对小强说。
小强笑着说:“你这脑子被书读傻了,一会儿出县城,一定得经过我家的方向才能出城,路过我家小区时,我立马施展神速无影腿两分钟就给你拿来。”
“呵呵,有你这臭小子厉害,”华子顿时一笑,对着强子说。
“但你知道咋俩要穿什么衣服吗?也穿西装吗?咋俩都穿西装的话,那人家不认不出谁是新郎官了?”华子担心地问着小强。
他们三个人一个读研究生还没毕业,一个在交通局工作还不到一年,一个在财务局上班还不到两月的这三个家伙竟然都还没有参加过婚礼,更别提当过人家的伴郎。
“要不一会问问大宝,看咱穿什么合适,看电视上伴郎都是穿一身西装的,新郎官打上红领带,伴郎不打就一下区别开了,对了,要是西装的话,你家里有两套吗?”华子问强子道。
“两套同一个颜色的没有,但是可以从我爸的西装里挑一套,凑成两套一个颜色的,衬衫嘛,我们局里发的还有两三套新的没穿呢,对了,你脚升过来我看看,”小强对着华子喊。
“诺,诺,这脚你要看啥,”华子把一只脚抬起来升到小强面前。
“哈哈,好,谁想看你这臭蹄子,我是看你穿的啥鞋,算你今天觉悟高没穿你那臭球鞋,要不西装球鞋搭起来可就时髦了。”小强笑着说。
“喔,哈哈,还得感谢我妈昨天把我臭球鞋刷了,要不还真轮不到这皮鞋,”华子笑道。
“你俩低估啥呢,还不快点擦,把这花装到车头。”小马在自来水旁一边等水一边喊。
“哈哈,好咧,马上好。”小强大声地回着小马。
等他们把车子擦干净,在小三姐的帮助下将粉色的康乃馨和红色的几朵月季交叉着做成爱心花环粘到车头,车门的位置都分别粘上了一朵红色的康乃馨,和车头的红色月季遥相呼应。
一辆漂亮的婚车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漆黑发亮的桑塔纳轿车在鲜花的映衬下,显得高档大气又喜庆。
这时李山的司机也飞快地将厂里地另一辆车开过来了。
姑父接过司机递过来的钥匙,司机还在说:“李厂长,不需要我送你去吗,我送你去吧,你平时开车也不多,”
李山忙对司机说,“已经麻烦你了,放假还把你叫过来,车子我自己开去,你赶紧回家吧,还在继续放假中。”
司机走后,李山对装扮花车的他们说:“小马,你把这辆车的车门位置也粘上花,咱们也算两辆婚车。”
他们高兴地跑过来,“好咧,姑父。”
“还是红色的康乃馨吗?”去拿花的华子问小马。
“红色的,前后一致嘛,”小强忙答道,然后又对拿着胶带的小马说:“大宝,你快去换衣服,这个我和华子马上就弄好,”
小马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已经七点四十五了,他忙“嗯”了一声从面包车里拿出行李包跑进屋去。
世人常言:佛是金装,人是衣装,世人眼孔浅的多,只有皮相,没有骨相。
当高大挺拔的小马穿着笔挺的西装配着崭新洁白的衬衫,刚洗了一把的脸和梳的整齐的发型,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的俗语真真是再恰当不过,当你的皮相就已经仅仅地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又有多少人还能那么轻易地忽略这惊人地皮相去看骨相呢。
“新郎官,今天很帅,”姑妈赞扬着他,
“帅,帅,没想到这小子打扮起来那么帅,”他们都笑着道。
小马害羞地笑笑,却在那么一瞬间心里钻入了一丝心酸,要是爸妈能看到他儿子今天这么帅去迎新娘多好,他的笑里有了难以言说的失落和无奈。
好在紧张忙碌的气氛在短暂的休息后又马上恢复了。
“出发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到新娘家。华丽,东西都拿到车上了吧,小三你抱着青青,走,我们都上车。”姑父环顾一眼对着大家说。
“姑妈,我来扶着你,”小马上去将姑妈一只胳膊扶着,小强和华子分别将姑父手里的行李拿着放到车上,咿咿呀呀地小青青还在不停地唱着,“去玩啰,玩啰,”
八点零五分,他们的迎亲大部队开始向城外驶去。
此时还在照相馆的小二姐和两个小姐妹正在叽叽喳喳地左挑右选,左试右试。
可想而知在她们的审美标准中,一致认为最好看的婚纱一定是众多女孩子都看上的,照相馆里不可能每天将这些漂亮的婚纱洗一遍放在那里,这么漂亮的婚纱总是被来照婚纱照的姑娘们穿了又穿,只到看出真的需要重新洗了,他们才将它们重新清洗一下。
在看起来式样更美丽和干净洁白中,小二姐还是不顾她们的建议在一排众多的婚纱中挑了件看起来样式简单,但没什么人穿过显得最干净洁白的婚纱作为自己今天的礼服。
然后坐下来开始化妆盘头等一整套的化妆程序,尽管小二姐天生丽质,眉不描而黛,粉不擦而白但这些不可少的流程还是一步步地在化妆师娴熟地操作过程中一步不落地走了过来,等所有的装扮结束竟整整用掉了近大半个上午,此时已经快接近中午。
当穿着洁白婚纱的小二姐从照相馆出来,顿时如人群中飘来了一个仙女下凡,冰清玉洁,如花似玉,震撼着所有人的眼球,那街上的行人喔,纷纷回头,驻足观看。
如果说自古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今天身高一米七二,高挑标致的身材,精致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盘起了发髻,身着洁白无瑕长长婚纱的小二姐真的是倾国倾城。
抛去对小二姐内在的欣赏,仅仅是容貌也会让人想起古代帝王在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选择里需要多大的决心,也会让人感叹小马敢为冒天下大不违的勇气和动力。
当然,小二姐相信小马不会如世人看到的那样,仅仅迷恋着的是自己容貌,他们还体会着着两个人心心相印的两情相悦和惺惺相惜。
可见,小二姐从照相馆走回来收获着多少盯着欣赏的目光,赞美和祝福。
那长长的街道,尽管两个小姐妹像保护大熊猫般护着她,帮她柃着长长的裙摆,她还是满脸的红晕和不好意思。
家门口停着的两辆用着鲜花装饰的小轿车顿时让她的心噗咚,噗咚地跳了起来,原本就已经涌起红晕的脸上此时更加红扑扑了,他来了,她幸福露出嘴角的笑,之前的担心落了地。
“哇,你的婚车好漂亮啊,”
“是用鲜花装的诶,”两个小姐妹惊讶的叫起来,带着无比的震惊和羡慕。
真的也难怪他们露出那么震惊的目光,望去整个农村,迎亲能有个小轿车来接新娘虽不稀奇,可是用鲜花装饰出婚车的喜庆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更多的都是用气球,彩带,或者剪纸做成的大红花,要不就是一个红红的喜字贴在车头,谁见过这么清新脱俗却又如此喜庆高雅的鲜花装饰呢。
每一朵鲜花就是每一朵钱,不要说那会的农村人还不会花钱去买不当吃不当穿不当用的鲜花,就是他们的审美也还远远没有到用鲜花装饰的意识,更何况在他们眼里鲜花还是个净不实用的东西,过了今天说不定明天就黄了呢。
在还以追求温饱为社会主要矛盾的农村,与城市里已开始追求生活品质情调的生活之间隔着多大的距离啊。
小二姐推开门走进院子,一阵惊讶地赞美声迎面扑来,“哇,仙女诶,”“哇,新娘子太漂亮了,”“哇,,,”全院子的人都在瞬间转过头,盯着这个似乎飘进人间的仙女。
不同于走在街上被很多不认识不熟悉的人围观和赞美,这里都是小二姐的亲人,熟悉的人。
小二姐害羞的朝她们笑笑,还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在人们聚集的目光中往房间走去,还不住地前后左右地环视一圈,是的,她在找他,已经到她家的他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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