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嘿!兄弟,”言莫打了个电话,“今天礼拜六,我下周一打算飞重庆去,你去不去?”

    陆浩答应的很爽快:“好啊好啊!一起去呗,就我们俩?”

    “嗯,不然呢?”言莫淡淡道,“你主要是去陪我的,要不是太无聊我连你也不想带了。”

    “害,”陆浩也习惯了,“对了言哥,你能不能别一大早打我电话?!困死我了……”

    言莫回:“没办法,生物钟,你去睡吧再见。”随即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才六点不到,言莫靠在家里的飘窗边,初夏炎热的一抹朝阳晒在脸颊,亮的人睁不开眼。仔细看,那双桃花眼和以前也没变多少,眼前一帧帧播放的画面好像只是一朝之间。

    浩:【言哥,高中聚餐是明天?你别忘了!】

    高三六班言莫:【不会。】

    浩:【……把你这名儿改了吧,看着难受。】

    言莫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边轻轻一笑。

    你拥有不了的桃花眼哥哥:【好了。】

    屏幕另一边的陆浩:“……我言哥这骚气蓬勃的样子是跟谁学的?“

    言莫实在是无聊透了,他简单换了件衣服,就打算去小区边的街上剪个头发。他家离潘楷家隔一条街,但的确是同一个小区。巧了,孙宗瑶家就在潘楷隔壁。

    言莫正抬脚迈进理发店,旁边早餐店里钻出一个女生。言莫抬起的脚瞬间就停在半空了。

    一边刚刚被打发来买早饭得张曹瑜:“……哈喽啊。“妈呀好尴尬,还好潘楷没来……

    言莫僵硬的收回脚:“额……你好,你也住这儿?“好尴尬啊!

    “熬……嗷嗷啊!“张曹瑜的脑子还没上线,嘴一快脑子根本追不上,”我和潘楷住孙宗瑶家!我来买个早饭……“我说了什么?!

    言莫明显一愣:“哦哦……那,再见?“

    “嗯再见!祝你考个好大学!“张曹瑜逃得比兔子还快。

    她此时的内心os:啊啊啊!我干了什么啊?!我死定了!好尴尬好尴尬……妈啊,谁来救救我?!潘楷,我弄死你!要不是你老娘怎么会这么苦?!啊啊啊!

    言莫打量了自己一番:我看起来会吃人吗?不过为什么……他们会住一起啊?!妈啊……不至于不至于。

    “害!小孩!“理发店老板看不下去了,”进不进来?你都站好久了!“

    “哦哦哦……“言莫被拉回神智,”来了来了。“

    理发店老板一顿操作下来,言莫的长发消失了,剩下的是和潘楷差不多的黑色短发。只不过潘楷额前碎发少点。

    理发店老板早就认识言莫了,他说:“小孩,这么多年了,你都快能当我们店门面了,怎么什么发型都这么搭呢……“

    言莫“嘿嘿“一声,交了钱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屋子八卦的理发店店员:“哇哇哇!那个男生又来了诶……好帅!“”得了吧,说不定人家有对象了呢?“”确实……不过又抽烟又留长发,会不会是什么地痞流氓啊?“”嗨呀,怎么会?你看他那样子怎么可能?!“……

    言莫走出理发店,就靠在柱子上看手机。

    另一边。

    张曹瑜和孙宗瑶躲在一面墙后,就在几分钟前,孙宗瑶屁颠屁颠的上了张曹瑜的贼船。

    “怎么样?叫你来没亏吧……“张曹瑜小声说。

    孙宗瑶一边认真盯着言莫,一边还忙着录像,随口回:“不亏不亏!”

    一个周末过(混)得很快,一转眼已经是周日晚上了。

    “啧……”言莫无语道,“害,为什么xx附中他们跟我们同一天聚餐啊?!而且还定了一家饭店!”

    陆浩一边找包厢一边回应道:“哎,怎么说呢……这只是我们两个学校的其中两个班级而已,问题不大。”

    “等等!这是附中几班啊?!”言莫突然反应过来,“别告诉我是五班!”

    陆浩想了想说:“据可靠消息(我朋友的消息),这就是五班。”

    言莫:“……”孽缘。他记得潘楷和张曹瑜都是附中五班的,孙宗瑶不是……妈的,千万别遇到啊!

    另一边。

    潘楷一边上楼梯一边对张曹瑜抱怨说:“嘿老张,为什么小孙他们昨天就聚完了?!我们就非得拖到跟言莫他们一起吗?!”

    张曹瑜心累道:“呵呵……你俩掐架,苦的是我和小孙啊……”

    “07号……啊对就是这儿了!”终于找到包厢了,张曹瑜激动地想飞。

    他俩一进包厢,里面就传出一阵欢呼:“班长!!!副班长!!!退休快乐!!!我们永远爱你们!!!么么哒!!!”

    结果隔壁突然传来:“班长!!!副班长!!!退休快乐!!!我们永远爱你们!!!么么哒!!!”

    潘楷、张曹瑜、背后刚刚准备溜进去的言莫和陆浩:“……你们好啊哈哈……”

    草死吧!

    四人厚着脸皮进了各自的包厢,准确来说是三人,一边的陆浩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来来来,就剩你们俩了!”潘楷的班主任异常年轻活泼,“晚来的罚酒一杯!快喝!小张是女生,不用喝。”

    潘楷无可奈何的拿起杯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他放下杯子,坐在了张曹瑜旁边。

    “我们今天再聚一次!希望你们以后也要开开心心去工作、去闯荡哦!”潘老师笑着说。

    全班人嬉笑着举起杯子,或是啤酒,或是饮料,都被同学们一饮而尽。

    潘老师转过头说:“对了,你们以后都要学会控制控制脾气!别再大大咧咧的!还有!千万别像你们副班长一样恋爱脑!!!一天天的都在挂念前任!会被海王骗的很惨的!”

    潘楷:“……”老师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全班瞬间炸开,根本没人知道潘楷悲催的“感情史”,刹那间包厢里尽是议论声和八卦声。

    “好了好了……我随便说说的,开个玩笑哈,”潘老师打圆场,但又突发奇想,“对了!隔壁是不是另一个高中的毕业聚餐啊?!这么巧?小张小潘,去敬杯酒吧!”

    张曹瑜一时没忍住:“噗……”一口可乐喷在碗里。

    潘楷:“……?”

    天知道他这几步路走得有多艰难,捏着高脚杯举步维艰啊。

    “老师同学们好,”张曹瑜帮潘楷说了个开场词,“我们是隔壁毕业班的,我们班主任说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们,也真是缘分,所以让我们来敬一杯!”

    看着这班的人一时懵逼,议论不断,张曹瑜眼神示意潘楷:他妈快说几句!

    要放在平时潘楷肯定能不要脸的编上一段,但今天不一样啊!言莫他妈就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也就是潘楷身前)!他一时脑子混乱不堪,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嗯!”

    张曹瑜:“……”我觉得我几年主持白学了,呵呵。

    言莫极其班级全体同学老师:“……”你们在逗我们吗?

    但他们班主任还算识相:“啊哈哈……那,我们一起干一杯!”勉强缓解了尴尬。

    但潘楷越是不想什么,越是想试试什么……简称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仰头喝酒时眼珠子向下一瞟,正巧抓包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言莫。

    他赶忙将眼神移开。

    没想到啊,几年不见,原以为自己心理素质能有点长进,可当看到这个人时,呼吸还是如此错乱。尤其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这样看着人的时候真是让人浑身发软,没有丝毫抵抗力。

    潘楷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对言莫的感觉是:“哇,这个身材这张脸都看上去好软……”前面都是铺垫,最后两个字才是重点。

    “咳咳……”张曹瑜在背后掐了他一把。

    “哦哦哦……”潘楷回神,“好的,但愿这段特殊的缘分能使我们下次再见吧!祝贵班学子们一帆风顺!学业有成!祝老师蒸蒸日上!再见,亲爱的老师同学们。”但愿他妈再也不见了!

    张曹瑜放下悬着的心,脚步轻浮的回了包厢。

    老师同学们还在聊天喝酒,张曹瑜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已经用尽,她倒在椅子上说:“诶呦……妈耶,你真牛逼!吓死我了,你与没有发现他们班看我们的眼神想在看智障?!害……以后没脸去见他们班的人了,你看见没?刚刚还有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在拍照!我心好累……”

    潘楷心脏病快发了:“害……我觉得没脸见人了……”

    同一时刻的某高中论坛上。

    【论一个大帅比堕落的全过程(视频)(照片)】

    1l:我靠我靠!这个身高是真是存在的吗?!

    2l:亲眼所见,是的。

    3l:啊啊啊!这人完美填补了我言宝的缺陷啊!!!但是……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社牛?!天啊!

    4l:确实,但我也好想拥有这张嘴啊!!!

    5l: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第一张照片拍的时候大帅比在看其他地方啊???是我的错觉吗?

    6l:啊……好像真的诶!怎么感觉他在看言宝?!这是可以说的吗……

    7l:啊?!妈耶,是我想的那样吗?!不会吧!

    8l:怎么会?!我们言哥绝对纯洁的好吗?!洁(马)身(上)自(出)好(家),而且我言哥都没提过!

    9l:啊……这是什么惊天大瓜?!惊!言宝也看着大帅比?!

    ……

    这一眼被传的天花乱坠,言莫看着论坛沉默了许久,尤其是看到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的关注点时,他差点无语得去找潘楷干一架。

    155l:卧槽……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慕了慕了!

    166l:呵!两个男的?!还爱情?!笑死算了……

    167l:姐妹们忽略一下楼上哈~接着聊,他俩不会真的有一腿吧?

    ……

    言莫:“……老陆,那个论坛你看了吗?“话说到一半,他朝陆浩手机上看了一眼,”……你是楼主?!“

    “诶嘿嘿……“陆浩笑了笑,”你不觉得拍照的那个角度很熟悉吗?“

    言莫拿出一瓶牛奶:“让开!老子去上个厕所逛逛。“陆浩自觉地让开了,随后继续加入论坛的讨论。

    饭店挺大的,言莫晃悠来晃悠去,叼着牛奶吸管的可爱表情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让人莫名心动。

    他松口走近洗手间,出来洗手后在镜子前整理仪态。他半身前倾凑到镜子前,一只手拿着牛奶盒往嘴边送,一只手摆弄着额前的几缕碎发。

    余光看见镜子里的人影,他便连忙转身去找,却没看见心中想见的人。

    算了……言莫沮丧的想。

    此时的潘楷举着同款牛奶盒快步离开,一边害怕他追上来,一边担心和他错过。潘楷,你好矛盾……他拍了拍额头,小跑着走开了。那个人也没追上来,说不出是该难过还是庆幸吧……

    “好了,同学们,时间不早了,“潘老师最后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再见!散了吧。“可她眼眶还是微微红了些。

    有女生忍不住大哭,也有男生拥抱安慰,潘楷看着这青春的最后一幕,心都在滴血……

    他自认为青春早已结束在三年前的夏天,他们相识夏末,却在一个还没来得及骄阳似火的初夏分开,原以为是一刀两断,却没想到是藕断丝连。命运待人不公,如今在这个三年后的初夏,他们却又隔着三年时光相望。彼此之间尽是空隙。

    呵……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了,一场漏了三年的青春悄然离开。

    张曹瑜无奈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害,走吧。再晚就不好打车了。“再晚你就快抑郁了!

    “好,走吧。“潘楷真心感谢她每次把自己拉出情绪。

    “潘老师,再见!“

    “潘老师再见。“

    包厢里最后的两名同学也走了。

    潘楷离开前忍不住看了眼隔壁——很好,已经没人了,他们应该散的早吧……那也好。

    张曹瑜在出租车上开导自己儿子一样的弟弟:“说真的奥,感情上的问题你得自己处理,好好想想办法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是会帮你的,对吧?想开点儿,别苦了自己……你高中像是自虐一样学了三年,我也真拦不住啊,但现在都快大学了……成熟点儿……行吗?“每次安慰潘楷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害,真是命运无常啊……

    “奥,知道了。“潘楷略显委屈的说。

    张曹瑜刚想再开口安慰安慰,司机大爷就抢先开口了:“诶呀,小伙子,没必要为了一些事太过忧虑……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失去过什么说不定哪天就会回到身边呢?嗯?是吧!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该把握的时候就好好把握!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女孩儿,那就抓紧时间拼上一把呗!追到了最好,要是没追到那也就没啥可遗憾的了……“

    张曹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这大爷真棒!口才真好!有时间介绍你到我们主持人社团去哈~赶紧再说几句!

    “可是……“潘楷对一个陌生人也就毫不在意形象了,”我追的是个男生。“

    大爷一摆手说:“男生怎么啦?男生不能追?!都一样儿!“

    潘楷点了点头:“确实。“好他妈有道理哦……

    潘楷先下车,张曹瑜家远:“再见!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吧!别忘了下周一出去耍!姐姐爱你!!!“

    潘楷走后,她长舒一口气:“嘿呀……可算是走了。大爷,谢谢你!待会儿多给你点儿小费吧!也算是心理辅导费!“

    大爷脸上摆着“我不稀罕“四个大字:”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嘛!“

    回到家,潘楷认真上网搜查信息,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网页。

    【重庆的道路有多复杂!】

    【重庆哪几家火锅好吃?】

    ……

    搜完还觉得信息不靠谱,和沈芸研究了一晚上的酒店和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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