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回复当然不是陆明深真说过,而是白风清想试探一下陆明深会不会也在这个局上,对方到不到,决定了白风清是否同意赴约。

    发完后白风清就把手机丢回了包里,在树荫下吹了会儿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慢吞吞起身准备去食堂吃午饭。

    还没走到一半路,包里的手机震动一下,白风清掏出来一看,邵以东回复说人并不去,让白风清放心到。

    看着这消息,白风清思忖着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对方大概就是想看热闹,以及试图从接触着查探出白风清回来的目的;如果是假的,那就更好猜了,邵以东就是想让白风清在陆明深这被厌弃而已。

    陆明深跟邵以东作为发小,是从小穿开裆裤一块玩的关系,邵以东必然不会让自己的兄弟被骗。

    玩玩无所谓,就像八年前那样,可要是白风清敢欺骗陆明深,大概邵以东就会直接劝陆明深把人处理了。

    白风清试图从邵以东的思维去想,昨天两人刚见过,今天又急匆匆地说要来请吃饭,从消息用词判断,挺有看热闹的意思。

    后面后说陆明深不在,可能他自己也不能确定陆明深见到一张这么像的脸能不能把持住,也许真的没请陆明深过去。

    当然,陆明深去的话,她也不怕。

    计划肯定要目标人物在才好执行,陆明深不管去没去,今天这个局,是一定要传到他耳朵里的。

    理顺逻辑后,白风清直接答应下来。

    邵以东秒回地址,说还可以让人来接,不过白风清拒绝了,她得自己过去。

    善良的白月光是不会让人辛苦来接的,去的地方再远都是自己想办法。

    地址是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以前陆明深带白风清介绍给各个发小朋友的时候就去的那,如今邵以东还选这个地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风清无所谓笑笑,撑着伞慢悠悠走到校门口,滴滴过去。

    刚好午高峰,白风清坐在轿车里戳着换装小游戏,丝毫看不出一丝紧张,打完任务还充了不少钻石做新套装。

    司机师傅再一次被堵的时候相当紧张,回头对白风清抱歉笑笑:“实在不好意思,市中心上下班高峰期,挺难走的,不会耽误您的事吧?”

    白风清从手机里抬起头,温和笑笑:“不会,我就是去吃饭的,不着急,师傅慢慢开,安全第一。”

    听她这么说,司机师傅就放下心来,至少不用担心被投诉了。

    车子缓慢行进,中午堵车还不算最厉害,只是云城大学跟市中心跨了区,时间上就被拉长了。

    这种高峰期坐地铁会更快,白风清故意选的滴滴快车,她想看看邵以东有多少耐心等她。

    更何况,她是个记仇的人,曾经在那个酒店让她等了多久,就该等回来不是吗?

    游戏很快做完了所有的任务,打不下去了,必须等第二天,白风清关掉这一个,准备玩第二个的时候收到了邵以东询问的消息。

    【你怎么还没到,别是骗我的吧?】

    白风清轻笑一声,回道:怎么敢骗东少?我是堵车了,还没进市中心呢。

    那头回了个省略号,接着是个无语的表情包,看得出来确实挺无语的。

    不去管他,白风清打开游戏接着玩,反正对方想看热闹,总得付点报酬,白看戏可不好。

    堵车堵到了下午快两点才到指定的酒店,白风清下车后还先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点吃的,吃个半饱才绕回酒店问邵以东订的包厢。

    服务员引着白风清去了楼上的包厢,帮忙推开门。

    白风清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进去,发现里面都是熟人,除了邵以东之外,还有几个跟陆明深相熟的朋友,有男有女,更令白风清诧异的是邵以东把白家大哥白士堂也请来了。

    说起来,白家这一辈的孩子名字从“士”字,而白风清的名字根本没这个字,已经说明白家没有认她的意思。

    因为没有改名,白风清可以堂堂正正地说自己跟白家没关系,毕竟她不是从“士”字的名字。

    “总算来了,白小姐是真难请啊。”邵以东说得阴阳怪气的。

    白士堂跟着应和,教训道:“对啊妹妹,你也太没有礼数了,你怎么能让一群人等你呢?快给东少敬酒道歉!”

    包厢内确实没有陆明深在,白风清让服务员离开,慢慢走进包厢里,不过却没关上包厢门。

    一一看过坐在桌边的人,白风清还记得他们是谁,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来这,单纯就是想看看邵以东要做什么。

    找了个位置坐下,白风清对众人笑笑,随后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东西。

    大酒店里的菜色确实都不错,白风清吃得津津有味,一顿暴风吸入看得其他人都愣住了,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路数。

    在路上饿了挺久,白风清就算吃了小蛋糕还是饿,她常年锻炼,食量其实偏大,热量不够很难维持她身上的肌肉。

    邵以东先反应过来:“白风清,你过来不打声招呼就开始吃,不太礼貌吧?”

    “食不言寝不语,先吃。”白风清吃东西的间隙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白士堂就责怪起来:“怎么跟东少说话呢?你就是这么学规矩的吗?东少好心接待你,你竟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难怪爷爷不让你进家门!”

    这种话本身就威胁不到白风清,有没有家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以前一直演想得到白家认可的样子是为了让白家人放松警惕,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悄无声息离开。

    演戏的人知道这都是戏,看的人却都当了真,现在还弄了这么个废物来碍眼,白风清开始怀疑陆明深这些朋友的智商。

    白风清没理他,认真吃饱饭,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反正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自己唱独角戏是很尴尬的事情,白士堂说了半天发现没一个人理自己,更是难堪。

    邵以东这些公子哥现在早看不起白家,不理他是正常的,能来一块吃饭白士堂已经相当感恩戴德,可一个私生女都给他脸色看,就太看不起人了。

    要是他白士堂连个私生女都处理不了,传出去才是真的没脸。

    这么想着,白士堂抬手就要打白风清:“白风清,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那个妈没教过你吗?”

    其他人都在看戏,自然看到了白士堂起身动手的意思,然而没有一个人拦着,全部都笑意盈盈地看戏。

    白风清抬手抓住白士堂挥过来的巴掌,一个巧劲卸了他的关节。

    “啊——”白士堂握着自己的手腕猛然惨叫出声,其他人看到后顿时收了笑,不明白白风清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八年前,所有认识白风清的人都觉得她是个漂亮花瓶,愚蠢又贪婪还目光短浅,明明当时已经得到了陆明深最多的宠爱,却还是把自己作得被丢出云城。

    而且,白风清是陆明深最讨厌的替身,没有之一,其他替身长得像,跟着陆明深一段时间,不说多风光,至少分手费是很充足的。

    只有白风清,她的离开在众人看来相当狼狈,后期已经像是过街老鼠的地步。

    最让人觉得白风清不要脸的是她想跟白士堂争继承人的位置,也不看看她几斤几两,就算白士堂再差,人家都是正经婚生子,白风清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玩物而已,要是她成了白家继承人,那白家的名声也不用要了,一旦她上任,所有人都会笑白家是个下贱货色管的公司。

    今天邵以东组这个局,除了想看热闹,还特地把白士堂请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昨天白风清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从她的话来看,似乎她回来的目的并不在陆明深身上,可他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白风清白天已经在云城大学见过陆明深了。

    消失多年的人回来后没有见任何相熟的人,第一个去见的竟然是陆明深,这让邵以东怎么相信白风清不是冲着陆明深来的?

    要想知道白风清对白家的话是否真实,只要让她见到白士堂就好了

    以前她几次跟白士堂斗,明明有陆明深帮扶,可次次都失败,没人不说白风清念书可以,论做生意是真的不行。

    有人帮忙还次次出问题,连白士堂都比不过,基本可以告别继承人位置了。

    不过白风清八年前跟白士堂怎么斗也不会放到明面上来,白士堂一直是白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后辈,当时白风清疯狂想进入白家,并不会直接得罪白士堂,怕他在爷爷那说小话。

    现在白风清不声不响就卸了白士堂的关节,看傻了一群人。

    等白士堂惨叫一会儿,白风清认认真真吃完了自己碗里的菜,还去找服务员要了热毛巾擦手擦嘴巴。

    白风清站在包厢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人:“现在诸位满意了?各取所需得偿所愿,这顿饭就当看戏的费用,谢谢款待。”

    说完,白风清放下毛巾准备离开,就听白士堂恶狠狠地在背后咒骂:“白风清你疯了?爷爷不会认你回来的,你永远是个下贱的私生女,跟你那个被人操lan的妈一样!没人会认你们!”

    “那希望你说到做到。”白风清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包厢人面面相觑,白士堂忍着疼,低声下气地跟邵以东道歉:“对不起东少,是我们白家管教不严,见笑了。”

    这个局是邵以东组的,除了白士堂外还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都是陆明深的发小,家里关系盘根错节那种。

    顾颜颜作为唯一一个女孩,她有些奇怪,没去管白士堂的道歉:“白风清,以前是这样?”

    其他人努力回想自己与白风清相关的记忆,然而他们多数人看不起这个人,加上是个被白家送来的替身,要不是陆明深带她出来,根本没人会记住她。

    许多年过去,他们其实不记得白风清的名字了,要不是邵以东说起,连这点印象都不会有。

    邵以东对白士堂挥挥手:“白大少,去看看手吧,别影响到后面的工作。”

    莫名被叫来一趟,白士堂其实很忐忑,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家大少爷,可以跟这群公子哥平起平坐,家世不够,就得矮人一头。

    来了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来做什么,还是听他们说起白风清的事,猜测自己可能需要扮个红脸,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如果白风清就此能重新扒上陆家,可比他找其他那些歪瓜裂枣给陆明深方便多了。

    现在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这群人,白家可经不起一点折腾。

    “东少,这……我会尽量让白风清听话的,她妈妈还在呢,不会不听话的。”白士堂小声出主意。

    听完这句话,在场五人都看向他,眼神莫名。

    邵以东无声笑笑:“你先去看手吧,有需要帮忙的事,会叫你的。”

    得到回答,白士堂点头哈腰地走了。

    包厢门重新被关上,邵以东对其他几人摊手:“我就说吧,白风清这次回来绝对不怀好意,要么她遇见什么事了性情大变,要么……以前都是在演戏。”

    “可是她回来要做什么?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帮白家的样子,而且她就在学校见过陆哥一次,看不出来是想钓陆哥。”方冬信支着下巴说。

    他们当中邵以东是八卦王者搞情报的,方冬信就是个纯二哈,年纪比他们小一些,被家里人跟他们惯得有点蠢。

    顾颜颜直接给方冬信脑袋一下:“你傻啊?她那架势,要是回来没目的怎么可能刚好在陆哥去学校缅怀书宁的时候出现?而且你们发现了吗?她不说话不动的时候……跟书宁一模一样。”

    刚才白风清出现在门口,顾颜颜都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真的太像了。

    不仅样貌,穿衣风格、气质仪态、表情眼神,全部贴合。

    曾经温书宁也是这样的,温柔中带着自己的坚定自尊,完美得不像个真人。

    有时候顾颜颜都觉得,就是温书宁太完美,所以她才走得那么早,老天见不得完美的人存活世间。

    其实大家对温书宁的印象都来自于陆明深跟顾颜颜。

    他们这群人里,只有陆明深、顾颜颜、邵以东和方冬信在国内上大学,还有喻易之与钟百思家中产业在国外比较多,高中念完就出国了,毕业才回来接手国内的生意。

    方冬信比他们小了三届,对温书宁的印象就是见过几次,被陆明深和顾颜颜带出来一块玩过。

    温书宁那样的女孩子很少有人不喜欢的,温柔得体、见人三分笑且知分寸的女孩儿,还带着书卷气,方冬信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陪陆明深挺合适的。

    至于顾颜颜,她跟温书宁一个宿舍,本来她不住校,后来有一次跟家里人闹别扭自己跑到了学校住,这才跟温书宁认识,一来二去没多久两人就形影不离了。

    邵以东算是看着陆明深跟顾颜颜慢慢被温书宁吸引着靠近的,他无所谓自己朋友的选择,况且温书宁虽然家世差点,可也是正经书香门第,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要说这一圈人里,对温书宁最熟悉的,必然是顾颜颜。

    陆明深到底是男性,他又没跟温书宁捅破窗户纸,平时接触的度都在朋友的范围内;至于顾颜颜,她跟温书宁同住到温书宁去世,可以说是最了解温书宁的人。

    连顾颜颜都被吓到了,足以说明白风清有多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只要白风清想,调整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她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温书宁。

    听顾颜颜说像,邵以东有些疑惑:“真的有这么像吗?会不会太多年了,你稍微记错了呢?”

    “我记错,照片还有错吗?”顾颜颜没好气地掏出手机,翻了下相册,找到一张相当清晰的写真照举起来给他们看,“这是那一年我跟书宁去拍的,照片我刚拿去做过修复,很清晰。”

    其他人凑过去一看,都有一瞬间被吓到。

    真的太像了,面容就不说了,他们知道白风清跟温书宁像,邵以东查过,白风清的母亲跟温书宁的母亲祖上有个出了三代的关系,她们俩要真攀关系,还可以凑个表姐妹,一表三千里也是表姐妹。

    基因基本延续自母亲,表亲长得像是可能的。

    除去脸,照片里的温书宁身着棉布白裙,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垂眸微微笑着,长发细碎地落在肩头,头上佩戴着向日葵跟小雏菊发饰,还有同系列的耳环跟手链。

    温书宁很喜欢配套的东西,衣服、头饰、耳环、手链、背包、鞋子都是自己配好全套的,不会乱。

    而刚才到来的白风清学了个十成十,她穿着青白渐变带竹叶纹的连衣长裙,脚上是一双白底绣竹叶的布鞋,左手戴着竹枝形状的编制青色手链,头饰更有意思了,她选了竹子花当头饰,旁边刚好有一两片细细的竹叶垂下来。

    可以说,让温书宁自己来大概也会是这么配。

    就是太像了才让顾颜颜觉得不对劲,世界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白风清让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温书宁,必然有她的目的,可惜的是,他们没能通过白士堂试探出来。

    顾颜颜收回手机:“这下信了吧?她装成这样,一定有目的,邵以东,你不是说只要云城发生的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吗?可别是吹牛啊!”

    邵以东啪一下打开折扇:“我这好胜心还真就上来了,非得查个一清二楚不可,等着,白士堂她肯定是不在乎了,我就不信,明深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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