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满手是血的童烁在颠簸的马车里挣扎着爬出来,白梚瘦小的身子紧紧贴着车门,一手紧紧拉着缰绳一手死死抓着马车。

    “梚梚姐,我杀人了。”

    童烁颤着身子爬出来,狂风夹着雪灌进来,吹着他剧烈抖动的心。

    那时候,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若不能杀了他,他和白梚都会受到致命危险。

    她匆匆回头看了狼狈又惊恐的他一眼,童烁像只手足无措的幼兽在向她求助。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惶恐不安,白梚稳住心神宽慰道:“别怕,你没有错。”

    受了惊的马宛如飓风一样一路狂奔,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慌不择路的马朝着山林里奔去,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好几次差点将白梚甩出去,她勒紧缰绳,学着车夫喊道:“吁。”

    可白梚焦灼喊了好几次,都没什么用,马车一路向下,车速越来越快,她的心也随着这要命的颠簸上下起伏,童烁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死死抓着座椅,马车隐隐有冲压马匹的态势,生怕被马车冲击的马儿更加慌乱,拼了命往前跑。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一晃而过,快到白梚什么都看不清,待白梚看清前方是个没有路的悬崖时,他们离悬崖不过只有五六十丈远。

    “童烁!童烁快跳车!前面是悬崖!”

    白梚着急大吼,童烁还没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之间白梚回身抓着他,揽着他颤抖的身子毫不犹豫一起跳进雪堆里。

    纵使有积雪与枯叶做铺垫,先着地的她还是崴到了脚,手上脸上都被搓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那匹马看到悬崖想要停下来,却被滚动的马车逼着冲到了悬崖下。

    二人直愣愣看着这一幕,劫后余生的后怕深深刻在白梚灵魂深处,她捂着脚腕撑着身体站起来,童烁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走。”

    他们似乎跑了一会儿,可也就越过几个山头而已,倘若那群劫匪贼心不死前来寻仇,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白梚想得没错,他们杀了老大,其余五人气急败坏,逼着赶马车的林叔吐出了白家姐弟的住处,然后将他一刀抹了脖子泄愤。

    五人沿着车辙追着,发现马车进了树林,那是个悬崖,可他们并不死心,一路追赶着,直到看到他们跳车留下的血迹,才笃定他们二人还活着。

    “追!必须给老大报仇,他们二人人生地不熟,能躲到哪儿去?”

    老二咬牙切齿,提着大刀,恨不能立即将他们二人宰了祭献给老大。

    他们二人确实逃不了多远,大雪封山,每一步都步履维艰,童烁扶着腿脚不便的白梚,更是举步维艰。

    白梚身上很疼,在车上颠簸一路,骨架似乎已经被颠散架,那一跳,更是将童烁护在身上,落地那一瞬间她被压着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每一步都痛苦不堪,白梚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又疼又冷。

    寒风凛冽,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头上顶了一堆积雪,眉头睫毛都染了一层白霜,刺骨的冷贯穿着白梚身子,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摔了好几次,童烁颇为艰难的将她扶起来继续走。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他们也不知道灰蒙蒙的前方有什么。

    可停下来,就会死。

    她素未曾吃过什么苦头,从来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会遇到这么心惊胆战的事,她原以为,自己是不惧怕死亡的,可当危险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与胆怯。

    他们走得很慢,先前马车拉开的距离被体力较好以及熟悉山路的五兄弟渐渐缩小,天色暗了下来,介于黑暗与光明之间,灰蒙蒙的,看谁都像飘荡在山间的孤魂野鬼。

    天色暗下来,意味着他们几兄弟寻人的足迹会收到影响,他们举着火把认真跟着足迹快速前行。

    雪地里,一切罪恶都无法藏匿。

    “等我找到他们,老子要把这女的干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男的也不能放过,必须好好折磨一番,妈的,杀了老大,还害咱们几个追了大半天。”

    几人恶狠狠想着抓到白梚二人该如何处置,白梚隐隐看到有火光,又听到他们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步,推了一把童烁,道:“你快走!我留下来拖延。”

    她想了很久,若是被追上了该如何是好,是她拖累了童烁,他一个人生还的几率会大很多。

    而且,她确实累了,太累了,累到身体的疼痛逐渐被凛冬冻住。

    好冷。

    “我不走!”童烁固执的抱着她的身子,只见白梚口中腥甜,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鼻子里似乎有东西流出,伸手摸了摸,竟然是血,随后,她紧闭的牙关被迫张开,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梚梚,梚梚姐!不要!不要!”

    白梚身上被抽了所有力道,身子软了下来倒在地上,童烁跪坐在她旁边抱着虚弱的她,伸出白净的手去给她擦拭嘴角,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六神无主滴下滚烫的泪珠。

    “走。”白梚有气无力推了推他。

    童烁紧抱着白梚不撒手,无助哭道:“不走,不走。”

    他什么都没了。

    “不要死,不要死。”

    童烁低声苦苦哀求,他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引来那群越走越近的人,悲怆呜咽,压抑着爆发的惧怕。

    他身上是暖的,却难以抵挡白梚所感受到的寒意。

    “快过来!这俩兔崽子在这!”

    老三发现了他们,五人凑过来将二人围住,白梚脸上沾了大半血渍,白雪地上染了一片血迹,她脸上还受了伤,奄奄一息躺在童烁怀里,童烁哭红了双眼防备的盯着众人。

    “哟,这是要死了?杀人偿命,你俩必须得给老大偿命!”

    老二踢了一脚白梚,童烁疯了一样大吼:“滚开!滚开!”

    他挥动着手赶人,却谁也碰不着,反而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女的死了但倒是便宜她了,这男的脸蛋儿还是不错的,等哥几个玩腻了,卖到小倌馆去,定能赚他一笔。”

    “瞧瞧这凶狠劲儿,今儿爷爷就教教你,什么叫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两人硬生生将童烁拖拽出来,另一个则将白梚踩在脚底下,她后背被狠狠踩了一脚,那人不解恨,踩着她后背碾了几圈,疼得白梚眼泪一直往下掉,嘴里又溢出一口血,那人弯腰扯着她的头发,逼着她看向旁边的童烁。

    “你太脏了,若不是你只剩一口气,这份快乐,便由你来享受了。”

    头皮被扯得生疼,她撑着手想要起来,却被那人又狠狠踩了一脚,童烁被他们拉到一旁,离她不过半丈远,她伸出手想要抓着什么,却一分一毫也碰不到。

    其余四人中二人分别钳制着童烁双手双脚,一人扯着他的头发,一人则将他衣裳扯开,露出白嫩柔软的肌肤。

    “啊!放开!放开!”

    童烁像被剥了壳的虾,整个人被三两下剥了个干净,那人将他的衣裳垫在他身下,童烁痛苦哀嚎着,痛哭声激得白梚心口剧痛不已,她张开口哭道:“童烁!求求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

    手指绷到青筋暴起,白梚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张口时又吐了口血,童烁就在她咫尺之地,他像一只无助的青蛙,双手被人反扣在身后,被迫靠在一人怀里,有两人分别扯着他的脚,就那么大喇喇的敞开,他奋力扭动身体,闭着眼一直流泪,仰着头痛苦哭喊:“救我!不要!啊!啊!”

    太冷了,冷到他五脏六腑都缩在一起,身体剧烈颤抖着,童烁除了哭喊哀嚎,什么也做不了。

    “放过他!求求你们,住手!住手!”

    老二摸着童烁战栗不止的肌肤,他浑身因为惶恐紧张而极度紧绷,屁股缝都很难掰开,他狠狠捏了把童烁胸口,笑道:“你姐吐了这么多血,可不能浪费了,正好用来给你通通屁股。”

    说罢,老二粗糙黝黑的手伸到白梚嘴边,用力捏了一下她下巴,被迫张开口时白梚口中憋着的血被她吐了出来,老二也不嫌恶心,颇为诡异的捧了一捧血,在白梚看不见的地方,用在童烁下身。

    童烁是侧对着她的,她只看到他瑟缩的下身,老二手伸到的地方,被他的大腿挡着,白梚绝望摇着头哑声道:“不要!不要!”

    “二哥,你可真够恶心的。”老三忍不住嫌恶道。

    老二却满不在乎道:“这臭小子身子太干涩了,不然怎么干?”

    自己下身被人侵犯,童烁猛的睁开眼,愤怒又无助吼道:“杀了你!去死!去死!”

    白梚此刻除了哭,已不知还能做什么。

    谁能救救他们。

    “啊!”

    刺骨的痛从童烁下身传来,老二用手指刺探进去,与其说是身体的刺痛,不如说童烁被撕裂的是自己的灵魂,他的尊严被人践踏着,而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梚为了自己被人折辱踩踏。

    倘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这些人统统杀掉。

    “滚开!去死!啊!救救我!梚梚!梚梚!”

    白梚心口揪痛得几近昏厥,手上除了雪,什么也抓不到,她又何尝不想救他呢。

    可她竭尽全力的手,除了抓到一捧又一捧雪,最后只能捏紧拳头无助锤进软雪地里。

    若这世上有神明,她愿意付出一切去祈求,只求救他们二人于水火之中。

    哪怕出卖灵魂,奉献躯体,堕入人间炼狱,她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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