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檀三步两走已到了跟前,他的目光始终凝注着长乐,俯身手臂穿过了长乐的膝弯。

    陆子陌扣住了萧檀的手臂,毫不退让:“我与长乐两情相悦,情之所然,每年我都会在这陪她守岁,也都是我送她回宫,今日也不劳烦萧侯爷。”

    萧檀内力微动,陆子陌被逼退了几步撞上栏杆,长乐已经窝在了萧檀怀里,他的眸光在月色下十分凌厉灼人,开口已是冷意刺骨:“两情相悦?还等长乐亲自与我说明,我再将她交与世子不迟。”

    “你站住!”陆子陌上前按住了萧檀的肩膀,今晚的他不想遵循君子之道。

    萧檀侧目,语气低沉冷冽:“陆世子是要与本侯动手吗?”

    正好,他正一腔怒火无处宣泄。

    陆子陌知道他该理智,可萧檀三番四次为长乐出头,他摸不清萧檀对长乐的心意,就更加郁结心中,今日他不想再让萧檀占了先。

    眼见着形式不可收拾,从之前就跟着萧檀上楼,一直站在一边无处插嘴的金荞终于上前冷静道:“世子爷,今晚除夕夜宴,莫闹大了。”

    金荞点到即止,再说的明白些,怕有损陆子陌颜面。

    正僵持不下时,长乐在萧檀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揪着萧檀的衣襟,喃喃呓语:“好吵啊。”

    她皱着眉蹭了蹭萧檀的胸膛,将脸埋了进去。

    低头间,萧檀的冷意稍有疏散,陆子陌浑身僵直发怔,眼睁睁瞧着萧檀将长乐抱走,他脚底下像是灌了铅动也动不了。

    金荞恨铁不成钢地把欢欢摇醒,朝陆子陌行了礼,跟了上去。

    独留陆子陌一人在寒风中脸色铁青。

    大概是怕有人撞见蜚短流长,萧檀抱着长乐专拣了僻静的小路回昭阳宫,金荞和欢欢跟在身后自觉留出了一丈的距离,虽是僻静的小路,却也铺满了灯海,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寒风将萧檀的斗篷微微扬起,轩昂屹立,瞧着安心极了。

    这一刻,金荞第一次觉得,她家公主之前的想法或许不是天方夜谭。

    萧檀感觉到箍在他脖颈后的手紧了紧,他停下了脚步,半晌后沉吟:“若是酒醒了,就下来。”

    怀里没有动静,萧檀低头看去,长乐闭着眼睛俏皮地吐了吐舌尖,然后睁开了眼,璀璨的星目灼灼其华,娇艳脸蛋带着红晕,盈盈一笑间,灿若蔷薇,清脆的声音又娇又嫩:“被你看出来啦!”

    他们的头顶正是一盏宫灯,将长乐俏皮娇丽的模样照得清晰,萧檀目光幽深,声音压的极沉:“为何装醉?”

    长乐皱了下眉,眼底泛着天真:“我没装醉,是装睡,陆世子话太多了,我不想听他说。”

    “他说你们两情相悦。”萧檀声音微凉,淡淡复述。

    长乐不以为意,唇畔似笑非笑:“是曾经。”

    萧檀目色沉了下来,凝结成冰:“既然醒了,就下来。”

    见他似乎不悦了,长乐只得下来,她试探地拉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问他:“你生气了?因为我骗你装睡?”

    说着,她又弱弱地解释:“我没想骗你,我不知你正好来了。”

    “若我不来”萧檀忽然沉怒,又忽然欲言又止,看着长乐天真的模样怒意更甚了,那种不知名的怒火焦灼着他的心,难以排遣。

    “表哥”

    长乐娇声怯怯地唤了一声,微微抬眼偷偷去看他,见他似乎也怔住了,没有不悦的模样,她又大着胆子,藏着几分腼腆,脆生生地唤了声:“表哥。”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吧,见他闷声不语,她揉着额角有些不适:“表哥,我头有点疼”

    萧檀终于有了点表情,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硬:“以后莫要再饮酒。”可那些怒火,似乎正在悄悄消逝。

    见他没有反对她对他的称呼,长乐心里一喜,乖乖点头,又疑惑道:“可是今日你刚送了我‘凤渠’。”

    “莫要在男子面前饮酒。”萧檀道,见她呆了一瞬,又道,“你贵为公主,应有公主凤仪。”

    长乐点点头,一阵寒风吹过,吹得她瑟瑟发抖又晕乎乎的,她贴上萧檀的手臂,闭着眼道:“我头晕”

    听不见头顶有声音,长乐抬眼看去,撞进萧檀的眼眸,她心里咯噔,忙道:“酒劲上来了”

    她红晕两颊,真像那么回事,萧檀面无表情,将她打横抱起,送她回宫。

    身后的金荞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地瞪着欢欢,后知后觉的欢欢立刻反应过来,松了掐在金荞手臂上的手,摸了摸:“对不起,我一下太激动了,我看是不是做梦。”

    临近昭阳宫时,萧檀将长乐交给了欢欢她们,长乐虽希望他送她进宫,但今日已经有很大进展了,不能太强求。

    萧檀眼见着长乐进了昭阳宫,流云从暗处走了出来,连日来的担心,在今晚升到了:“公子,您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帮她?”

    静默了一阵,他听到萧檀道:“她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烦。”

    流云不解:“心烦不该惹人厌吗?公子不理就是了。”

    惹人厌?是该惹人厌,可是一想到不理她,萧檀似乎更加心烦。

    除夕过后,一连三天,长乐都没有见到萧檀,她去宫门等过他,也让金荞私下打探过,说是萧侯爷这几日休沐不会进宫,长乐听了这个情理之内的缘由,不知为何闷闷不乐,也懒怠出门,整日和欢欢在寝室研究红薯的各种吃法。

    欢欢天真的问她:“公主,你想见侯爷,可以出宫去找他嘛。”

    “谁说我想见他了。”

    欢欢叹了一口气,拖着腮问得认真:“为什么漂亮的姑娘总是口是心非呢?”

    长乐举了举手里的红薯,欢欢乖乖闭嘴,金荞拿着一本烫金的红色请柬,一脸狐疑地走了进来,欢欢眼疾手快抢了过来:“什么东西?”

    “安乐公主生辰宴的请柬。”金荞道。

    欢欢瞪大了眼:“今年竟也给我们公主送了邀请?”

    金荞回道:“你也觉得奇怪吧。”

    长乐拿过请柬,默不作声,她和安乐的姐妹关系表面算得上十分亲密的,可碍于长乐不受待见的缘故,安乐往年的生辰宴从来不会邀请她。

    “会不会有诈?”欢欢将担忧脱口而出。

    欢欢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可长乐决定去看看:“你们俩到时候多留几个心眼。”

    “是。”二人齐声应了。

    烫金的帖子安乐的宫婢燕草送到了靖武侯府,萧檀的案桌上,流云习以为常道:“公子,还是照往年一样,选一份礼物送去毓秀宫?”

    萧檀捏着请柬的一角,靠在扶椅上淡淡凝眸。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流云问道。

    片刻后,萧檀才沉吟道:“今年我亲自送去。”

    流云震惊了:“公子,您要去参加安乐公主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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