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篆一个七品官,哪头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扬手给沈茵两耳光,沈茵的脸肉眼可见地高高胀起、肿成猪头。
吴尚书护犊子的名声,在圣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刘太傅狠狠瞪了刘知忆一眼,他们书香世家,被这种草包咬死不放。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刘知忆低垂着头,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低眉顺眼想周围一圈人赔礼致歉。
话说的滴水不漏,又把责任全推给沈茵,不愧是世家千金,宅斗技术一流。
云澈的怒气积攒到极致,刘知忆矫揉造作的模样成了导火索。
怒火攻心,他再也压制不住盛怒。
云澈沉着脸走到顾知栀面前,往她跟吴棠交握的手上一瞥,后者立马撒开。
云澈矮下身,把她当成麻袋抗在肩头,睨了刘太傅一眼,只字未留,大步流星地走了。
刘太傅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寒而栗,满脑门全是汗。
云澈肩膀上有一块突出的小骨头,它随着云澈行走间的颠簸,一下下往顾知栀肚子上撞,硌得她快吐了。
云澈把人摔进马车,刺啦一声,从自己身上撕下布条。
他把顾知栀双手反剪在身后,用布条捆住,打成猪蹄扣。
顾知栀听见顾柳追出来的声音,正要求救,又是刺啦一声,嘴里被塞了好大一团布。
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顾知栀受惯性影响,往前扑,被云澈一把抓住,面朝下扣在他大腿上。
云澈从破碎的衣衫上又撕下一条,把她脚踝也用猪蹄扣给捆上后,翻乌龟似得把她掫起来。
他跟顾知栀对视一会儿,眼神带着不知名的阴郁,看得顾知栀心虚极了。
云澈把她放到大腿上侧坐,头靠在她肩膀上,轻阖双眼,那股让人心惊肉跳的戾气减弱不少。
顾知栀暗暗用力,却发现越挣越紧,心咯噔一下。
她试图呼唤gic60,但那破手机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身体微微发抖,鼻息粗重,脑子乱成浆糊,六神无主的。
云澈现在的安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兆。
马车骤停,顾知栀的心又被提起。
云澈把她放在马车前室,清风霁月地下车后,把顾知栀打横抱在怀里。
从顾知栀的角度往上看,她能看见,云澈紧绷的下颌,还有被他咬紧的面部肌肉。
噗通!顾知栀被扔到床上,磕得眼冒金星,哪哪都疼!
她刚缓过来,就看见云澈在脱碎成布条的衣服。
顾知栀挣扎着往床边顾涌,她脚还没沾地,就被他摁着肩膀推回去。
他脱得只剩里衣,单膝跪在床上,握住顾知栀脚踝,用力一拉,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花容失色的脸。
几声布帛破裂的声音后,她也被扒成云澈同款。
“平日你吃飞醋,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都忍了。你知道今日你闯了多大的祸?”
“你再讨厌刘知忆,那么多办法不用非挑一个最笨的!”
“今日之事一旦闹大,刘知忆名声尽毁,非要本王收她做侧妃你就老实了?”
顾知栀用力摇头,发髻散乱,跟疯子无二。
云澈用力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本王知道,你在盘算如何脱离靖王府,本王也一直给你机会,向你示好。”
顾知栀感受到云澈的手指在她侧脸轻轻滑动,痒得她抓心挠肝的。
“这几天,本王纵着你,你要骑本王脖子上,本王都乐呵呵配合。”
“可好脾气拿来被利用的。是不是补上洞房花烛夜,你就能老老实实做靖王妃了?”
别别别,别激动,你要冷静啊!
顾知栀脑袋摇晃幅度加剧,眼睛瞪到最大,惊恐万分。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顾知栀:不是!不是!你误会我的了!
云澈捏住她后颈,右手掐住顾知栀两腮,把她脸都挤变形了。
“你压在本王身上那次,我们已有肌肤之亲,本王也看了你只穿小衣的样子,我们就该好好过日子。”
“还记得那个赌约吗?你欠本王一个要求。”
脖子上的力道加重,顾知栀点头如捣蒜。
“本想哄着你,让你安心做靖王妃。现在看来,王妃可能不喜欢温柔的。”
顾知栀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倏地,后颈一痛,她彻底失去意识。
云澈解开顾知栀身上的绳子,把她嘴里的布团丢开,怜惜的轻抚她的小脸。
“是你逼我的。”
顾知栀醒过来时,身上只有小衣和亵裤。
手腕、脚踝上有浅红色的勒痕,身上有不少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指印,床褥上染着发黑的红褐色血迹。
她一坐起来,温热的暖流争先恐后往外淌。顾知栀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荣嬷嬷听见声响,带着忍冬和明楚推门进来。
确认是女子月信,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时,顾知栀长舒一口气。
不能泡浴桶,她只能用帕子擦擦。淤痕还好,红色的星星点点被帕子揉搓后颜色加深,看着就吓人。
她提心吊胆地在心里呼唤gic60。结果它在刘太傅府上就开启屏蔽模式,一问三不知。
顾知栀胸口沉闷,压得她透不过气,不会真交代了吧?
正吃着饭,她娘带着大嫂和惜惜哭哭啼啼得来,看着她脖子,金豆豆想不要钱一样,哗哗流。
今早朝会刚散,云澈就去柔福宫给太后交了一条染血的白帕子,说是大婚欠的账。
顾知栀的身世,太后已经知。
她跟顾知栀她娘是手帕交,儿女亲事既成,她赶忙派人把衔珠金凤钗送去了顾府。
这是二人尚在闺阁时就约定好的。
顾夫人拿到凤钗差点惊厥,抖着手写好信件,派家丁给顾将军送去,带着女眷往这赶。
顾知栀身上的痕迹暧昧,但都巧妙避开敏感部位,露出来的地方看着吓人,但危险地带啥都没有。
她直觉,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但这话她解释不出口。
不是非要到最后一步,才叫侵犯。她身上的痕迹,也是被欺负的罪证。
之后几天,顾惜朝每天都来看她。
听她说,云澈被她爹和三个哥哥狠狠揍了一顿,他也没还手。
挨完打,脸上带着青紫该办公办公,像没事人一样。
二哥气得搬去别的房间,死活不肯跟他在一间屋子当值。
从她口中,顾知栀还听到,刘知忆被禁足一个月。
寿宴当天,事情传进鸾贵妃耳朵里,刘知忆立马被人请去栖鸾宫,到宫禁时分,才放出来。
她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路过的小宫女都说她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
顾知栀没心情庆祝她的惨样,那晚的事像根刺卡在她喉咙里,拔不出,咽不下。
耍手段让众人撞见云澈跟她穿夫妻款这件事,是她思虑不周。
她就应该给他俩打晕了扔一张床上去!让大家直接捉奸在床,给他俩保送洞房!
那天之后,顾知栀见了很多人,太后、皇后、惜惜等等,就是没再见过云澈。
顾家收到顾老爷子的亲笔信,约摸在清明前三天,他们就会到达圣京城。
顾柳说,老爷子走得水路,顾知栀还以为是什么大运河。
在顾柳的吹嘘里,顾知栀猛然发现,不是河,是海!
西城那边有海港,不光用来打渔撒网,还能轮渡,载人运货。
顾知栀被勾得心痒痒,她最近一直闷在屋里,要长蘑菇了!
海浪从海平线上滚滚而来,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着浪花。时而平静,时而暴怒。
听着海水温柔的“刷刷”声,吹着凉爽的海风,所有的烦闷都消散在这片壮阔中。
顾知栀闭上双眼,张开臂膀,一呼一吸全是自由的味道。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顾知栀睁开眼,一脸无语。
gic60今天变成了她头上的挂花双层流苏步摇,这高音突然在她单侧耳朵响起,她差点没让大海给带走!
【停停停!gic60你抽什么风?还有,你音响坏了?就一边有声?】
【系统猜您喜欢大海,特意为您单侧播放金榜歌曲。】
顾知栀嘴角抽搐,【gic60,你能修改名称吗?】
【可以的。】
【很好,修改名称为翠花。】
【报告,系统修改完毕。】
几艘满载而归的渔船向岸边驶来,薄薄的面纱根本挡不住鱼腥味。
船挨船的,贴着锚在岸边。前边放了好几个半人高的木桶。
顾知栀看见他们打开渔网,一窝蜂全倾泻在船舱里。
然后巴掌大的梭子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投进木桶里。
皮皮虾、八爪鱼,还有她看不清的海产品跟下饺子一样往里投。
顾知栀一头雾水,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顾柳看出她的困惑,笑着说:“他们把不能吃的、不要的,都挑到桶里,留着带回家喂牲口。”
“挑拣完,上品的海鱼被送去餐馆,其余品相中等偏下的用水养起来,明日去集市卖。”
跟信息时代的作业方式比,现在都渔业捕捞量有限。海洋环境既没污染,也没破坏。
这样好的环境,养出来的海鲜一定好吃。
顾知栀脸上盖着面纱,看不见脸,自然有着为所欲为的勇气。
她轻拽顾柳的衣袖,“三哥,我想买点。”
顾柳疑惑地问:“你买它干嘛?咱们家和王府都没养牲口啊!”
顾知栀脸用手指自己鼻子:“我想吃。”
顾柳一噎,纵身跳到沙滩上,再回身把小姑奶奶抱下来。
踩在沙子上站不稳,深一脚,浅一脚的。顾知栀的翘头绣花鞋没有顾柳的皂靴幸运,进了一鞋沙子。
他们向渔民买两个小木桶花了60文,但买海鲜就花了十文钱。
送她回府的路上,顾柳摸摸她的头:“可算是笑了,别学顾槭故作老成的做派。”
说起来,顾知栀还没见过她的龙凤胎弟弟。
顾槭是去年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人家封官拜爵的,他倒好,非要游学一年才肯入仕。
他行踪不定,有时三五日给家里来封信,有时一两月都没消息。
“三哥,他跟我长得像吗?”
顾柳摆手,“他那么磕碜,怎么配和我可爱无敌的妹妹相提并论!”
他似是回忆起顾槭的脸,轻嘶一声,又道:“说起来也有趣,咱们家人相貌都好,要不是亲眼看他被从产房抱出来,我都不敢信他是我弟弟!”
顾知栀怀疑这是亲哥滤镜,毕竟基因摆在那,再丑能丑哪去?
顾柳送她到门口,就急匆匆去玉奴娇。他刚才买到两袋上好珍珠,说要给顾家女眷做成首饰。
顾知栀刚踏进门槛,听到马蹄声,还以为是顾柳去而复返,笑着转身。
倏地,她毫无防备跟云澈碰面,嘴角弧度慢慢掉成平角。
他额头和颧骨上还带着淤青,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凌厉。
特别是他眉眼压低,目光像带着钩子,让人不敢直视。
见面后,顾知栀发现她对云澈有种本能的惧怕,裙摆下的腿肚子抖得厉害,这是之前没有的。
她脑袋里总结出一个信号——跑!
没走几步,云澈突然从身后握住她的胳膊。顾知栀像触电了,用力甩开他的手,连退三步,抖抖索索看着他,说不出话。
云澈脸更臭了,俯身抱起她往萤烛小筑走。顾知栀手拍脚踢,跟扑棱蛾子似得。
就在她走投无路,准备在他肩上咬一口时,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
“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三口。”
顾知栀立马老实,吃过亏,她不敢跟他硬碰硬,心里都留下阴影了。
她乖乖缩在他胸口,企图装死蒙混过关。
云澈把她放在小楼的美人榻上,然后霸占她的书桌。
看着小山似得公文,顾知栀自觉回避,去了小厨房。
海鲜隔夜就不新鲜了,还容易滋生细菌,吃坏肚子。
清蒸的海鲜拼盘,最能凸显食材的新鲜劲儿。螃蟹、母皮皮虾几乎个个带黄。
用筷子扎进海螺肉,顺着壳旋转360度,肉就被取出来了。去掉苦胆,蘸上料汁,鲜美的滋味在口腔中迸发。
小章鱼她用酱炖着吃的,如果能做成章鱼小丸子就好了!再配上沙拉酱和木鱼花,□□弹弹的。
辣椒鱿鱼再好吃,这种家常味也没有铁板鱿鱼让人记忆深刻。
铁铲把鱿鱼挤在滚烫的铁板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鱿鱼提前被酱料泡过,香味随着鱿鱼的水分被释放出来。
这时老板撒一把调料,再来点辣椒面,竹签抖动,让每一串都均匀覆盖上……
顾知栀打住回忆,赶紧吃一口炒鱿鱼解解馋。她想吃夜市的小吃摊了!
顾知栀以为云澈来是蹭晚饭的,谨记沉默是金,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更深露重,他不仅不走,还让杜仲把明日穿得衣服都送来了。
“夜深了,你不走?”
云澈合上最后一份公文,放到书桌上,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我走哪去?”
顾知栀闭上嘴装死。
“上楼!”
顾知栀抿紧嘴唇,眉毛打结,眼睛微微撑大,像是受惊的小兽。
“要我抱你?”
顾知栀摇头,拎起裙子,两阶两阶往上跑。
她去柜子里拿被褥,想打地铺。
云澈从她身后贴上来,把她压在柜子上。
“你要本王睡地铺?”
顾知栀脸冲着木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带着冰碴的声音就够让她心惊胆战了。
她小声喃喃道:“我给自己铺的。”
“本王允许你睡地铺了?”
顾知栀蓦地转头,惊觉他的脑袋就在她肩膀处后,赶紧往后仰。
呼~好险!差点就贴上了!
云澈目光落在她唇上,看了一小会儿,喉结滚动:“洗漱完,滚到床上睡。”
顾知栀再怎么磨蹭,也拖不到天亮。
云澈先她一步躺在外侧,顾知栀想上去,就只能从他身上跨过。
她好不容易平安到达床内侧,抱着被子就往床里蹭,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顾知栀正酝酿睡意,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
云澈的胳膊隔着被子贴着她的,另一只手在她脖子下穿过,给她做枕头。
顾知栀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像贴在一起的两把调羹。
顾知栀一动,云澈立马收紧。
他的脸埋在在她斜方肌那,呼出来的热气吹吹在她皮肤上,又热又痒,顾知栀的耳根立马烧红。
“不想睡,我们就做点别的。”
顾知栀立马安静,她不习惯被人抱着,身子崩成一张弓。
感受到怀里人软下来,云澈凝神听了下她的呼吸。
确认她睡熟后,把她翻过来,重新搂进怀里,面朝面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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