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禾虽然没说什么，可倔强的小脸却像是什么都表示出来了。
顾祠风默默冷笑。
抢先察觉到了男人的神情变化，秦年忙把小女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顾哥！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有什么火冲着我发！”
顾祠风握紧了拳头，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还真是……沆瀣一气。
这两天z大被封校，他每天都担心得不得了，一解封就巴巴地跑来医院看他们。
可惜了，就是这么个结果。
三个人正在僵持中时，秦年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王浪打来的。
“秦队，江庭的案子要审了，你现在马上带着证人一起回局里……是头儿的命令。”
秦年愣了愣，紧接着转头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少女，犹豫了一下。
轻伤不下火线，他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慕容禾……
她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王浪在电话那头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抬声催促起来。
“操，你是不是撞傻了？说话啊！”
秦年这下总不能继续装哑巴，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从察觉到三哥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起，慕容禾似乎就已经猜到了谈话的内容。
小女人的目光温和无害，认真地看着他。
“三哥，我没事的，如果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我都可以配合。”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帮到哥哥们。
秦年顿了顿，终究还是迎着顾祠风森然的眼神，艰难地开了口。
“现在……去警局。”
慕容禾猜到大哥会不乐意，忙忙地抢先应下了。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三哥，我们走吧。”
谁料她刚转过身子，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唤。
“站住。”
男人的嗓音冰冷中夹杂着怒火，似乎在竭力隐忍着。
慕容禾脚步一顿，却还是没打算听他的，一声不吭地绕了过去。
如果她没猜错，大哥肯定又要说警察审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话，然后温柔又霸道地不许她去。
大哥漠视人命这件事始终是一根横亘在她心间的刺。
看着小女人固执纤瘦的背影，顾祠风垂下的拳攥得更紧了。
她还生气了？
简直无理取闹。
“没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上前一跨步，抬手拉住了慕容禾的胳膊。
失望和怨气涌上了头，慕容禾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大哥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只见小女人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瞪了顾祠风一眼。
“听到了！但是你没资格管我的事，你其实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是我哥哥，不是吗？”
虽然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气话，可慕容禾还是有点难过。
她能感受到大哥温和外表下的疏离，不止一次。
慕容禾竭力掩饰着眼底的失落，咬唇倔强道：“……我也不想要一个冷血无情的哥哥。”
听完这句话，顾祠风愣住了。
她……说什么？
冷血无情……
原来在她心中，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禾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年看事不好，赶忙横在了两人中间。
顾哥从小众星拱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打击。
“顾哥，你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她不懂事，你……”
还没等秦年把话说完，顾祠风早已失魂落魄地推开了秦年，往回走了几步。
“顾哥？”
闻声回头时，顾祠风脸上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然。
“我去给她拿鞋子。”
语罢，男人深深地看了慕容禾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大哥挺拔却带着孤寂的背影，慕容禾忽然觉得心口被人死死揪住了。
原来大哥刚刚拉住她，只是因为她没穿鞋吗……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了，慕容禾顿时后悔不已。
秦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和中带了几分无奈。
“禾儿，我觉得你……不该那么说顾哥的，他也是担心你，所以才会一时心急说出那些话……”
三哥每说一句，慕容禾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一分。
是啊，她怎么能对大哥说那样的话……
见小女人满脸怅然，秦年打住了还没说完的话，揉脑袋的动作多了些纵容宠溺。
“好了，不想了。”
顾祠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慕容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点什么，却被男人的动作打断了。
顾祠风沉默不语，安安静静地脱下风衣外套把只穿着病号服的慕容禾裹了起来，又蹲下身给她穿鞋。
赤着的脚被男人轻轻抓在掌心里。
慕容禾一颤，只觉得那只大手冰冷彻骨，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
“我……我自己来……”
顾祠风还是没说话，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慕容禾又心虚又害怕，只好任由大哥去了。
穿好鞋子之后，顾祠风站起身来揽住了她的肩膀。
“走吧。”
慕容禾愣了愣，恍然意识到所谓的“证人”不止自己一个。
作为纵火案里最大嫌犯江庭的老师，大哥也是案件的关键一环。
三个人纷纷上了局里派来的警车。
坐下之后，慕容禾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着身边的男人。
大哥……真的生气了吧。
因为自己的不识好歹，恶意揣测了他的善意，让他失望了。
……
“做错了事，在我面前撒娇是没用的。”
慕容祠风静静看着垂首不语的少女，独自对弈的指尖落子又准又稳。
慕容禾小心翼翼地把刚刚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抓了起来。
“大哥，你别下了……”
男人抿了抿唇，继续落子。
他下一颗，她抓一颗。
看着少女手里攥着的一整把棋子，慕容祠风有点无奈。
“别捣乱了，我不生气了。”
……
慕容禾回想着从前认错的场景，后知后觉意识到大哥其实格外好哄。
只是这一次……
男人的目光刚有转过来的迹象，心虚作祟，慕容禾立马挪开了视线，故作若无其事。
看着小女人闪烁的眼神，顾祠风若有所思。
“今天的夕阳不够漂亮吗？”
没想到大哥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慕容禾愣了愣。
他说什么？
夕阳……不够漂亮？
察觉到慕容禾的不解，顾祠风自顾自解释起来。
“不然的话，有些女孩的眼睛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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