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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因为在车上的座位问题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忍足侑士身为三好挚友在察觉到迹部耸动的心思之后自然是要让他和伊怜和一起坐在后座的,但伊怜和表示迹部是车子的主人应该坐在副驾驶,他和忍足一起坐在后座没关系。

    最后迹部被他们俩吵得头疼,将伊怜和丢到了副驾驶。

    “你是女士,和谁坐都不合适,自己坐前面。”

    然后没有管还想观察更多的计划破灭的忍足侑士,自顾自绕到另一边由司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怪绅士的,自己系着安全带的伊怜和在心里赞叹迹部的决定,上次坐他的车因为是客人的关系被安排到后座了,但是因为这次有别的异性在就给她分配了单独的座位……

    而且这次坐前面也方面她给司机先生指路了。

    意料之外地贴心,不过这应该是他本来就会做的事情,她还是很相信迹部景吾的教养和看眼色的能力的。

    迹部似乎对她突然搬家有些耿耿于怀,尤其是有人帮她处理好了家具这件事,总感觉如果他没有趁着这次发现的话,她可能都没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如果我们没发现的话你打算要过多久才告诉我们?”

    “本来就是打算整理好再叫你们去的,你和忍足偷跑成功就偷着乐吧——”

    她可没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帮忙搬家的程度,和宍户还有凤的话倒还说得过去,让迹部去帮她搬家什么的想想就好玄幻了。

    何况有更亲近的人帮她,又何必再劳烦别人。

    “到时候我会请大家去玩的啦。”

    “什么时候?”

    伊怜和对此还没有特别明确的计划,以至于在迹部问完之后她不得不思考了一下,

    “下周末?那样的话白石君也能来了。”

    到时候再做一桌菜请大家用晚餐,这次可以提前让空桑那边准备食材了,一定会比在市面上买的食材要好吃。

    迹部皱了皱眉,

    “……伊你和这么多男生关系亲近没关系吗?”

    伊怜和不解地看向后视镜里迹部的眼睛。

    “不怕危险吗?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异性。”

    “这个……怎么说呢。”

    伊怜和有点心虚地瘪了瘪嘴——先不说她因为身边食魂全是男性早就习惯了和异性相处这件事,也不说你们根本不是会做出那种行为的人这件事,但是就算真的有人冒出非分之想,更危险的大概也是那个人,而不是她。

    空桑众人隔着万象阵炯炯有神的目光,光是从白先生谨慎的样子就能看出她从小到大被保护的有多严丝合缝了吧……

    可是解释那么多事情又会变麻烦的。

    伊怜和决定一言以蔽之:

    “总之,确实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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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稠的翠绿眸色给人一种被洞察的穿刺感——上次那个白先生也是,金黄色的眼睛,凛冽至极。唯一的区别就是后者是在审视他时才流露出那种强烈的压迫,而这个人……

    像是不论何时都能看透一切。

    而伊怜和像是感受不到那种气场一样被那个人伸手揉了揉一边耳朵,用迹部和忍足听不懂的语言和他说了什么,

    “好久不见,我的秘书。”

    看来这个人是不会日语了。

    耳朵其实是很亲密的地带了,放眼空桑伊怜和愿意给摸耳朵的也不多,只不过是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才让这个动作在他们之间被赋予特殊意义。

    伊怜和看了一眼他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

    “你的毛毛领披风呢?”

    “白蔡说太夸张了会给你添麻烦,我就没穿来。”

    葱烧海参一向对她很照顾也很顺着她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有钱有资本,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要做什么他就带她去做什么,以至于这位花钱不知轻重的钱庄庄主对她的顺从程度在锅包肉那位严父看来简直就是溺爱。

    伊怜和也很喜欢他,毕竟是会带她从工作中偷跑出去玩的人。

    适当的劳逸结合有助于工作效率,再加上即使聪少偶尔带她跑出去玩也没有真正耽误到工作,管家先生和丁季便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聪少说完之后抬起大葱形状的翡翠手杖指向和她一起来的那两个快要成为背景板的人,

    “所以他们是谁?”

    “白先生没和你说吗,你们民国组关系不是蛮好的?”

    至少白先生和余湘还有聪少三个人的关系一向不错,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志不在同一处的人平日是怎么相处的。

    她说完之后葱烧海参反而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他偷跑都不带我!”

    偷跑是指……第一个来这边吗?

    伊怜和对于这位颇有些孩子脾气的大投资家再感无奈,

    “也是……”

    83

    “这位是「あとべくん」,和你一样,是超级有钱奢侈无比的家伙,我在这边的同班同学,另一位「おしたりくん」,家族是学医的,不过他目前还是学生,也是我的同学。”

    其实语言不通的话这样介绍也没什么意义,至多就是知道一个称呼,聪少不会日语也不一定记得住,伊怜和想的更多的还是让空桑那边了解她在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现状,所以给他们介绍得会稍微详细一些。

    至于聪少,出于保险,简单介绍了一下英文名字就略过了。

    然后,有点尴尬。

    介绍完之后做什么呢,去房子里看家具吗?那肯定就是她和聪少聊个不停了,迹部和忍足是为了看她的新住处才跟过来的,那样的话只顾着和聪少聊天把他们晾在一边不太好。

    但是她和聪少也是时隔很久才见一次面,总不能让他提前回去。

    一起的话……虽然她能负责翻译,可这三个人应该不会对话吧,感觉氛围也会很怪。

    语言不通真是太不方便了,和白先生一起的话四个人还能勉强搭搭话,也不会太尴尬。

    与她的担心不符,看起来沦落成背景板的两位其实早就找到了他们自己的话题:

    “他看起来比白先生还要年轻些。”

    忍足侑士上下打量了一番西装革履的葱烧海参,不管是身高还是外表、声线,都是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甚至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几乎称不上是成熟男性的模样。

    上一个白先生至少看起来是有二十四二十五的样子。

    与其说是教导她长大的“家人”,按照年纪的话,倒是更有哥哥的意思,又或者……幼驯染?

    “他的眼神并没有给我很年轻的感觉。”

    是富有阅历的目光,以至于对在经商这方面仍有浅显的迹部有些压制的审视感。

    是真的比实际看起来年长还是单纯的阅历丰富?

    其实白先生也是很奇怪,明明才二十多岁却被她称作老师,偏偏学识还真就渊博的不像话,他所拥有的冷门知识和阅览过的怪书更是一抓一大把。

    再者说,如果是和他年纪不差多少的商界中人,就算是在中国发展他也应该听说过一些才对,不可能像这样完全两眼一抹黑。

    最后还是选择了四个人简单一起浏览一下家具,聪少十分理解情况,没怎么主动和她搭话,而在这期间她便听到迹部提出了这个疑问。

    伊怜和倒吸一口凉气——但凡迹部景吾不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且信封科学的人,可能都要怀疑聪少实际年龄与外表不符以及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他不是很喜欢经商。”

    葱烧海参是投资和经商方面的天才,愿意冒大险,也往往不会白白冒险,这一点是全空桑都知道的事情。

    “虽然会心血来潮地投资一些夕阳产业,也不知道怎么看的,最后都赚得盆满钵满……但他大多时候还是不过问这方面,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迹部景吾闻言微微怔愣,像是由她的话联想到了什么一般,垂眸重复着她最后几个字:

    “喜欢的事?”

    伊怜和以为他在追问,心想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自然地回答了:

    “美黑,养鳄鱼,哄我开心……”

    迹部吃惊转头,

    “哄……什么?”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主面不改色和他对视,

    “哄我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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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圈看下来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伊怜和甚至为此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果换别人来给他布置家居,她可能都不会这么提心吊胆。偏偏是审美独树一帜的聪少的话,她还真的完全不放心。

    在送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离开时,她和葱烧海参走在后面聊起来这件事:

    “这次怎么不走寻常路让你来负责?”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布置她的住所这种事情通常都是交给管家团和小少爷来做,前者考虑实用性,后者考虑美学。哪怕是在日本需要语言帮助,也应该至多就是带上白先生一起。

    全权交给白先生和聪少,不像管家团的作风。

    但聪少显然没觉得奇怪,甚至抬手顶了顶墨镜说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因为我有钱啊。”

    ……确实很理所当然。

    “给你买东西当然要买最好的。”

    “要不是锅包肉他们说要简朴为主,你看到的房子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空桑把购置装潢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其实没有考虑别的,主要就是资金这方面。平日里葱烧海参就成天要资助这投资那的,少主一直秉持着空桑最后的尊严不让他在九重天直接管辖地界上乱花钱,但到了别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既然他执意想帮少主的忙,那就让他花钱,只要按要求就好,锅包肉是这么说的——事实上买房子一开始就是葱烧海参这个购物狂魔的主意,锅包肉觉得可行,便让他贯彻到底。

    伊怜和眨了眨眼睛,

    “他们提要求你就听呀?”

    “说太高调了会给你招麻烦。”

    要么就说了,葱烧海参是真的很照顾她。

    而这种充满铜臭味的宠爱,伊怜和相信是没人会反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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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秘书,那两个人是来干嘛的?”

    在迹部和忍足道别离开后,聪少终于提出了全程被他压下的疑惑:他们约好的是她放学后来新房这里找他,查看一下内部装潢和家具布置有什么不妥,结果一碰面就发现她还多带了两个人。

    这两人来的有些毫无目的,在他看来那两个人逛房子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兴趣,倒是刚到的时候趁着他和少主聊天时说了好一阵悄悄话。

    与其说是好奇房子——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是单纯要送我来,后来又说要两个人一起来看看。”

    不如说是好奇他本人。

    但是他本人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好奇的?

    除非……

    “他们两个其中有人喜欢你?”

    话音落下,伊怜和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回过神后疯狂摇头。

    虽然说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感觉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子们也不过就是日常里可以轻松相处的普通朋友,但她依旧……哪敢肖想这方面!

    葱烧海参困惑地挑眉,

    “没有吗?”

    伊怜和再次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从来没和食魂们讨论过这方面问题的她此时此刻耳朵也忍不住漫了点红,不知道是因为在家人面前的羞耻,还是因为已然被他们忘却的她曾经对迹部景吾那点仰慕心思带来的心虚。

    她揉着耳朵尖跟着葱烧海参回去住所,憋着一口气一般问他:

    “你为什么这么想啊?”

    “直觉。”

    这下伊怜和是真的愣住了,心情复杂地和他确认:

    “真的假的?”

    聪少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他就是靠着他开挂一般的直觉在风起云涌的投资界屡战屡胜的。

    葱烧海参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窘迫的样子,隔着她的手指也去捏了捏她的耳朵,笑着把他刚刚的话从她心中划掉,

    “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说不定我的直觉在这方面不灵。”

    何况他才不希望她这个空桑珍宝被这个世界的臭小子拐走。

    所以虽然刚才话是那么和她说,回去之后他肯定是得和白蔡聊聊这件事。

    毕竟那家伙爱读情人诗,这方面肯定比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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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少回到空桑拜访白先生时,对方正在破天荒地收拾他的书柜,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摆了一地。

    葱烧海参煞有介事地提起手杖挑着缝一边绕一边跳地到了他跟前。这家伙看家具都安置妥当之后就急急忙忙跑回空桑了,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结果就是捣腾他的这些卷宗啊。

    他将因为对方先回来而没看到的事情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并且和白先生说了自己的猜测和少主的反应。

    而开水白菜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十分顺手地将一摞书塞到了聪少怀里,紧接着又是一摞,仿佛是为了维持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设而特地分了两次。

    原本是来商量怎么保护少主的聪少却被他不由分说地变成了苦力,眼看着开水白菜又将书本往他这摞上丢,一边跑过去接他的那些宝贝一边抱怨:

    “喂白蔡,你有没有听我——”

    “将满未满而已。”

    什么意思?聪少把怀里的书码整齐之后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面露不解地拍了拍。

    “话说你这么火急火燎回来收拾它们干嘛?”

    “找点东西,好像夹到书里了。”

    纸条之类的?大费周章……聪少随便拿起来一本看了眼书名,又是没怎么听过的名字,于是又好生放了回去。

    “所以是确实是有吗?谁啊?”

    开水白菜的书柜已经空了,连插着桂花枝的白瓷花瓶都被他挪了出来——是要干嘛?聪少心里纳闷,手上捏起来一只被他晾出来的长了腿的纸鹤晃了晃,大概是试图让它活过来。

    他也终于没再忙碌于那些书啊本啊,转过身开始认真和聪少谈话:

    “金色头发的家伙,虽然还没到你说的程度,但多半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确定?”

    若不是这档子事绝对不会对儿女之情付诸关心的葱烧海参对开水白菜的结论感到惊讶和隐约的敬佩——

    不愧是在女子师范担任过国文老师的白先生!

    开水白菜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满屋子的书在他的操控之下全都像书页化成翅膀一样飘了起来,而那只原本捏在葱少手里的纸鹤也真的跨着他的大长腿跑走了。

    被书和纸张围绕的开水白菜很像是要去打人的前兆,葱烧海参也因此握紧了兜里的金玉。

    “你嘴巴管严一点,小心鹄羹听到之后黑化。”

    “……”

    毕竟空桑管家团其实是舞刀弄枪百步穿杨的历代级凶残。

    哪怕是看起来最温柔的鹄羹。

    87

    今天的伊怜和看起来格外无精打采,即使是课间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瘫在课桌上。

    那个形容词又派上用场了:

    蔫巴巴的。

    迹部坐在后座观察了她好几个课间了,近两天因为她的家人陆陆续续来看望她,伊怜和的心情一直维持在高涨的水平线,怎么明明昨天还喜提新房今天就丧气吐魂了?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前几天感冒刚好吗?这过两天就五月了,再感冒一次的话,未免有些过于频繁了吧……

    出于关心,迹部景吾在回座位路过她的时候低了低头,试图看清她的状态,却看到她突然间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觉得应该不是他的目光被发现了。

    但她刚刚的反应属实有些不同寻常,对女性鲜少付出过多关心的迹部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你在干嘛?”

    “在苟活……”

    伊怜和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确实是有一股快要死掉的味道。

    但你要说她看起来有多濒危……好像也没有。

    迹部景吾人生首次满脸问号。

    在知识盲区就不得不去咨询这方面的专家类人物,关于伊怜和今天呈现这种状态的原因。

    “啊……大概是那个?”

    看到迹部挑眉就知道他没有想到,和一个同性贴那么近讲悄悄话又太恶心了……忍足侑士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到了桌子下面,用满是无奈和吐槽的半月眼向他直接说明了那个生物学名词。

    “听说中国的校服都是裤装,大概是来到这边这种时候还得穿裙子很不适应才这么不舒服。”

    “所以她刚刚缩成一团是因为……疼?”

    “帮她弄点热的饮料之类的,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重新坐直,迹部景吾宛若缺氧一般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之后耳尖的薄红却迟迟褪不下去。

    忍足看了一眼他金色发尾遮掩不住的粉色,摇了摇头——倒也不怪他这种反应,毕竟他很少对异性关注到这种程度,多半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难得看到迹部束手无措的样子,果然爱情的引力是不可限量的啊——

    民国组那边尚在观察,忍足侑士这边已经默认了。

    于是午休时候没有胃口依旧软趴趴瘫在餐桌上的伊怜和眼前被放下了一杯还在冒热气的温茶。

    她被热气温到了眼睛,顺着原本握着杯柄的那只手收回的方向向上看,对上了宍户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又病了吗?”

    这个“又”字好伤自尊啊……伊怜和强打精神支起上身,用疲惫的语气自然答道:

    “肚子痛。”

    “着凉了吧。”

    宍户果然还是那个宍户,温柔不改直男本性。

    伊怜和甩了甩头,指着那杯降落在她面前的白瓷茶杯问他:

    “这个是什么?”

    说起来日本这边的风气,就算女孩子在特殊时期也不会有什么喝热水的说法。冷冰冰的东西依旧满世界都是,连男朋友哄女朋友开心都是用冰激凌……

    什么人间炼狱,对她这个在饺子的照料下格外养生着长大的人来说完全适应无能啊!

    甚至还要强行穿短裙,师父知道了会骂死她的。

    宍户亮对她的面如死灰并不理解,只当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引来的意气消沉,一边坐下一边解释:

    “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迹部,他说突然不想喝了看你上午不舒服让我拿来给你。”

    大概也是因为上述现象宍户才没有由这杯茶引发更多的联想。

    虽然上午迹部对着她多看了几眼多半是看出来了,但会送来热茶也太奇怪了点——

    在日本没有这种意识吧?

    伊怜和若有所思地推着茶杯柄将精致的白瓷杯转了半圈,最终还是接受了迹部景吾的这番好意,

    “好吧,替我谢谢他。”

    宍户亮被她平淡的语气呛到,

    “你们两个把我当传话筒也太顺手了吧!”

    88

    迹部看着到了下午就重新生龙活虎的伊怜和小声感叹了一句“好神奇”——明明上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才过了几个小时,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不过毕竟她体质摆在那里,迹部惊讶了一下过后也就将这件事翻篇,至少午休的时候看她喝了热的东西之后确实面色立刻好了很多。

    正如忍足所说,大概是不适应这边的生活习惯,以至于上午的时候呈现出那个状态。

    他是没想到平日里能一句话呛死人的伊怜和也会有这么软塌塌的时候……

    但很快,那个“能一句话呛死人”的伊怜和就回归了:

    “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天了,迹部君。”

    被戳破的慌乱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反应极快的他发出了意味着一知半解的鼻音:

    “嗯?”

    伊怜和郑重其事地向他声明:

    “谢谢你的茶,但是你没必要像观察小白鼠一样观察我吧?”

    “……”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再这么和她待下去迟早会被气出高血压,

    “你给本大爷识趣一点。”

    “我道谢了。”

    伊怜和理直气壮。

    迹部有时候会认为或许这个家伙是因为把他剖析得太透彻才每次都在回怼他的时候绕开所有他能够反驳的点。

    于是他再次被噎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伊怜和盯着扶额叹息的迹部景吾盯了许久,久到旁边用余光充当战地记者的忍足都忍不住想要偏过头看个全貌时,她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略显迟疑:

    “……真的谢谢,但下次不用了。”

    忍足猛地看向她——

    拒绝了?!

    她更加困惑地看向忍足,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的反应这么大而迹部景吾却是除了抬眼之外再没有别的动作。

    ……他们之间是什么膝跳反应链吗?

    而身为当事人的迹部景吾在伊怜和的目光重新挪回来之后,将手上的书本放平到了桌上,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本来也是顺便给你的。”

    伊怜和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继续补充:

    “下次连顺便也不用的。”

    迹部眼角抽动了一下,忍足头疼地别过脸——好一个毅然决然当断则断的大小姐……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伊怜和仿佛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僵直,瞬间从肃然变脸到平时亲和的模样,

    “说起来,看你打球的约定还没履行。”

    本意是担心话题进行下去会太过尴尬想改变一下氛围的伊怜和没想到迹部竟然拽着这个话题较真下去了:

    “你昨天借了本大爷的车,你也要支付报酬。”

    “什么报酬?”

    而迹部像是早有预谋一般,身体后倾说出来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放学后你去找凤,就说校庆那天你要当晚会主持人。”

    说实话,伊怜和在她开口前与想了很多种答案,但迹部的脑回路和她的仿佛就是值域交集为零的两条三角函数,弯弯绕绕无限接近反复横跳虚晃无数枪却永远擦不到一起去——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90

    凤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堆满假笑的伊怜和,满心不确定地小心翼翼问道:

    “学姐,你是被…威胁了……吗?”

    伊怜和深得锅包肉真传,尽己所能地维持着面上的完美微笑,在心里将站在门口监控进度的迹部景吾骂了一万次后,咬着牙答道:

    “是的。”

    凤长太郎战战兢兢地在主持人一栏写上了伊怜和的名字和年级,总感觉自己当了一次大恶人,良心受伤至极。

    她拍了拍学弟的肩表示没关系都是被威胁的,迹部景吾才是那个恶棍头子。

    于是凤更加笑不出来了。

    伊怜和再一次地面如死灰,而这次迹部景吾总算能放开胆子幸灾乐祸了,

    “你那副不华丽的表情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答应的。”

    然后他就被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瞪了,

    “趁人之危。”

    迹部景吾像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一般轻飘飘地给出了歪曲的下半句:

    “涌泉相报。”

    伊怜和难得在口舌之争上落下风,于是变得很想揍他。

    但是她出了校门之后就发现她不用亲自动手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大明星穿现代装呢。

    站在校门附近的原本正盯着手里核桃的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将视线转向她,将那颗宝贝似的核桃攥进掌心,抬手勾了一下绀青色的衬衫领口走上前去。

    许久不见……他垂眸看着她穿着的那条短得有些超乎他认知的校服褶裙,皱了眉,却连责问都没说出口便听到来自她莫名其妙的命令:

    “容榭!揍他!”

    被她指着的并且依旧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迹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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