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让陶建军把水泥厂的技术工人请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编写了一份安全操作规范手册。
“建军大哥,往后水泥厂不管发展到什么样的规模,都必须按照安全规范进行操作,这点一定不能马虎。”
“我知道工人们肯定会嫌麻烦,会有各种牢骚,但是你作为他们的领路人,一定要坚守住底线,现在生活有了盼头,大家都想过上好日子,可是身体垮了,就算赚到钱了,又有什么用?”
听李冬说完,陶建军只觉得手里这份安全操作手册,似乎有千斤重。
“我明白了,冬子,你放心,往后谁要是敢不按照这个册子操作,俺就让他滚蛋。”陶建军郑重承诺。
李冬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
下午三点,刚好有两辆货车送砖去襄城,李冬跟二娃子就搭着顺风车走了,一路上来送行的村民络绎不绝,弄得司机好奇的问:“小兄弟,你在村里人缘挺好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李冬轻笑道:“哦,我这几个月去外地了,刚回来。”
一路上货车虽然拉着重物,速度却比班车要快得多,下午四点半就到了襄城,李冬跟二娃子告别了司机就往村里赶。
这次回来带的东西不少,再加上路也不是很好走,刚走到一半,李冬就累得够呛。
“娘的,等这回去深圳,死活得弄辆小汽车。”李冬喘息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驴车从马路中间过去,二娃子一看乐了,挥着手大喊。
“柱子叔,柱子叔。”
“吁~~~”驴车停了下来,一个黑脸汉子从驴车上下来,疑惑的打量着二娃子。
二娃子赶紧把墨镜摘掉,笑道:“柱子叔,俺是二娃子啊,咋不认识了?”
“二娃子?冬子?”柱子惊喜的跑了过来,围着二娃子转了好几圈。
“哎哟,不敢认不敢认,你这才出去几个月,咋变化这么大嘞。”
也难怪柱子认不住来,之前二娃子在村里的时候都是捡他大哥剩下的衣服,但是他哥身材魁梧,他又瘦,看起来就显得很不协调,哪像现在,西装革履的,还戴个墨镜,怎么看都是个城里人,而且还是大城市的人。
“柱子叔,来,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戴上这个赶车就不怕太阳灼眼睛了。”二娃子笑呵呵的从包里取出一副墨镜。
柱子看了看墨镜,跟二娃子的那副差不多,新奇的打量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这玩意老贵了吧?那多不好意思。”
“嗨,这是我从深圳带回来的,那边便宜,也就几块钱一个,你就拿着吧。”二娃子笑道。
柱子戴上试了试,啧啧称奇:“几块钱一个还不贵啊,看样子你小子是出息了,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回去好好孝敬她,别有点钱就烧包。”
二娃子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李冬笑着帮他解围:“柱子叔您就收下吧,也是二娃子一点心意,放心,这小子的钱我都看着呢,没让他乱花。”
“那,我就收下了,下回可不许买这些玩意了,不当吃不当喝的,走,把行李放上车,咱们回家。”
“唉,回家。”
一个很简单的词语,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即便是李冬也不由心潮澎湃。
驴车进入村口,就有小孩认出了李冬,一溜烟的跑去报信了,那小胳膊小腿跑得比驴车都快。
“是冬子回来啦?哟,这不是二娃子嘛!几个月不见,混得人模狗样了,可以啊。”
“真是冬子回来了,好家伙,看这身衣服就不便宜,发财了吧?”
比较有意思的是,村民们似乎对二娃子的变化反应最为强烈,毕竟李冬之前捐款修学校,有钱那是有目共睹的,二娃子之前可是一穷二白,结果出去几个月愣是像换了个人似的。
二娃子乐呵呵的傻笑着,从包里拿出从商都买的糖果,分给大家,顿时引起了孩子们的哄抢。
“嗨,别抢,一个个来,我这多着呢。”
好一阵子,孩子们才在家长们的驱赶下放驴车继续前进,一路上有些跟二娃子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则是询问起二娃子在外面的一些见闻。
二娃子口才不错,再加上李冬这回不仅带他去了商都,还去了深圳跟广州,见到的是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引得小伙伴们惊叹连连。
终于,驴车停在了李冬家门口,不过让李冬纳闷的是,家里居然没人,听隔壁邻居说才知道,原来父母都去养猪场干活了,没在家,姐姐李秋梅还在县纺织厂上班,周末才会回来。
二娃子家倒是有人,一男一女两个小鬼头见到哥哥立马就扑了上来,二娃子一只手搂着一个询问着家里的近况。
正说着话呢,母亲张翠娥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父亲李卫国跟隔壁的胖婶,也就是二娃子的母亲。
“冬子,你可回来了。”张翠娥心疼的给李冬拍身上的灰尘。
李卫国嘟囔着:“出去几个月而已,又不是几年。”
“去,要你管,你不想儿子,回来干嘛?你咋不继续喂猪去?”张翠娥一听就不乐意了。
眼看一场家庭战争就要爆发,李冬赶紧拦住:“娘,有什么话,咱们先进屋再说吧。”
“对,进屋进屋,瞧我都被这老头子气糊涂了,儿子饿了吧,娘先给你下碗面条,晚上再给你做红烧肉吃。”
另外一边,胖婶见到二娃子也很高兴,一家人开开心心就进了家门,乡亲们见状也都各自散去,没有再打扰。
回到家,李冬把最大的行李箱打开,拿出事先给父母准备好的礼物。
“这孩子,又乱花钱。”母亲张翠娥嘴上埋怨,手上却拿着李冬买给她的格子裙一个劲的对着镜子比划。
父亲李卫国不屑的撇嘴:“哼,一把年纪了还穿什么裙子。”
“儿子孝敬我的,我乐意穿,你管不着,哼,还好意思说呢,跟你半辈子了,也没见你给我买件像样的衣服。”
李冬暗自好笑,父母这辈人年轻的时候再辛苦也没有吵过架,临到五十岁了,却跟孩子一样,一天不吵就不好过。
就在李冬准备劝一劝的时候,二娃子的妹妹跑进屋,哭着道。
“冬子哥,你快去救救俺哥吧,俺娘说要打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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