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大哥,你们村现在看来是大变样了嘛。”
几个月前,陶家村家家户户都是土房,一眼望过去,整个一片都是土黄色,然而现在,不少已经变成了宽敞明亮的红砖瓦房,而且还有许多正在重建的房子,清一色都是用的红砖。
有村民解释道:“嘿嘿,这都是托了砖瓦厂的福,俺们村自己人买红砖那都是成本价,这几个月大家也都分到了钱,眼看着人家盖红砖瓦房,俺们也眼红啊。”
“哈哈。”众人都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他们甚至穷得要去劫道。
陶建军也感慨道:“冬子,要说我们村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让俺们办砖厂,办水泥厂,俺们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呢。”
李冬连连摆手:“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关键还是你们肯吃苦。”
老支书却道:“唉,冬子,你这话就见外了,俺们以前种地又何尝不辛苦,可是辛苦有啥用?还不是穷?要不是你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俺们现在还不知道过的啥日子呢,你的恩情俺们村上上下下都记着呢。”
“对啊,俺们都记着呢。”众人由衷的道。
李冬心下感动,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到,陶家村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勤劳的华夏民众正在用勤劳的双手创造奇迹。
一路来到陶建军家,让李冬意外的是,他家依旧是之前的土房。
似乎是看出了李冬眼里的异样,老支书解释道:“原本我们都是打算让建军先建房子的,可是他总说先让乡亲们建起来,他最后一个建。”
陶建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们家不急,这房子还顶得住,先让有需要的人建。”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媳妇嘀咕:“哼,还顶得住呢,一到下雨里面就成水帘洞了。”
“败家玩意瞎说啥呢?还不做饭去。”陶建军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李冬也乐得不行,拍了拍陶建军的肩膀:“以身作则是好事,不过该改善生活的时候还是要积极,大家这么辛苦办砖厂,办水泥厂为了是什么?还不是想过上好日子。”
众人闻言都很有感触,别看现在陶家村是十里八乡羡慕的对象,当初他们刚刚开始干的时候,要啥没啥,从县里弄的那点钱连砖窑都不够建,各家各户把家底都掏出来才凑够的。
砖窑的活也是又脏又累,烧砖的时候,砖窑里温度高达七八百度,外面起码四五十度,稍微靠近点,头发都要烤焦了,再加上三伏天的高温,那是真的苦。
“都别站着了,快坐,咱们今天为李老弟接风,都吃好喝好。”陶建军拉着李冬坐到了正位上。
李冬推辞了好几次,拗不过,只能坐下,酒桌上推杯换盏,好多人都来给他敬酒,弄得李冬有些招架不住。
一看这架势,李冬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建军大哥,我听虎子说,你有事情找我商量?”
顿时酒桌上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划拳行酒令的也都不耍了,神态紧张的看向这边。
陶建军点点头:“冬子,是这样,我们的砖瓦厂跟水泥厂虽然现在效益还不错,大家也都赚到了钱,不过我总觉得这心里没底,想让你帮我们出出主意,往后我们该怎么办。”
李冬欣慰的笑了:“建军大哥,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居安思危是一个领导者的必备品质,很难想象,几个月前,陶建军还是一个遇事冲动,甚至不惜带人上国道劫道的莽夫。
陶建军苦笑道:“这还不是被逼的,现在全村人都指着这个过上好日子,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想的都是明天该怎么安排生产,怎么把砖瓦跟水泥卖出去。”
李冬想了想:“行,你把现在砖瓦厂跟水泥厂的情况详细跟我说说。”
“现在我们砖瓦厂的规模比较大,一共有三个砖窑,每天能出六万块红砖,水泥厂规模比较小,每天只能出八百吨水泥。”
陶建军张口就来,显然他对两个厂子的情况了如指掌。
“陶大哥你现在忧虑的是什么?”李冬问。
陶建军道:“砖瓦厂其实还好,主要是水泥厂,我们现在的生产规模其实已经很县水泥厂差不多了,县水泥厂有计划内指标,他们可以拿到低价原材料,而我们只能购买计划外指标,他们的出厂价钱要比我们便宜得多。”
“还不止呢,县水泥厂还能轻易拿到县里各种工程的供货资格,最近还学我们搞起了捆绑销售,跟县砖厂一起抢了我们不少生意,跟他们比,俺们就是后娘养的。”有村民抱怨道。
老支书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没办法,这年头就是这样的,县里的企业是直接给县里交税的,自然容易受到优待,陶家村是集体企业,每年只上缴10的利润。
李冬却笑着摇摇头:“有竞争是很正常的,其实你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想想,为什么县水泥厂跟砖瓦厂,几个月之前不跟你们打价格战?”
“说明你们做得很好,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威胁,打价格战说明他们心虚了。”
众人被李冬说得一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其实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就他们这帮泥腿子,短短几个月就做到了今天的成绩。
陶建军却依旧忧心忡忡:“可是,打价格战,我们很难打得过他们。”
李冬笑着摇头:“砖瓦厂跟水泥厂虽然原材料价格便宜,但是别忘了,他们其他方面的成本可比你们要高得多,别的不说,每个月光是退休工人的费用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而且就质量管控方面,他们差得远了,所以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如果长期打价格战,最后撑不住的肯定是他们。”
“在我看来,真正的敌人其实是你们自己。”
“我们自己?”陶建军跟老支书等人相视着,陷入沉思。
在场大多数人却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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