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李冬终于调好了音,这年头的吉他都是木吉他,也没有调音器,完全靠弹奏的手感,比较费事。
李冬背起吉他,一扫和弦,一段舒缓的前奏响起。
现场懂音乐的人不禁相互看了一眼。
“老大,你见多识广,这个前奏,是哪首歌?我怎么听不出来?”
“我也没听过,不知道啊。”
大姐她们原本还担忧李冬上台会出丑,但是见李冬弹奏吉他有模有样的,渐渐也就放下心。
白梦雨却突然“咦”了一声。
大姐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这个前奏,我怎么没听过?到底是哪首歌?”白梦雨皱着眉头。
大姐调侃道:“说得你每首歌都很熟一样。”
白梦雨不服气:“经典的英文歌我都听过的好吧,我姑姑每年都会托人买正版磁带呢,这个前奏这么好听,我没理由没印象啊,难道是今年刚出的新歌?”
柳依依看着舞台上拨动琴弦的李冬,心中窃喜:不愧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冯瑶并没有注意到白梦雨她们的讨论,此时此刻,她的眼眸里,舞台上这个男人就是一切。
“嘘,要开始了。”
大姐还要说些什么,白梦雨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舞台上,李冬左手按着和弦,右手拨弄琴弦,开口唱到。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海隔一方,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我开始恍惚)”
严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他的英语发音,怎么会这么标准?”
“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
严宽的室友们也都傻了,他们想出这个法子想要羞辱李冬,一方面是因为严宽承诺的收音机,一方面也是眼看着两大系花居然会为了一个社会青年争风吃醋,心理不平衡。
然而即便是再不忿,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舞台上的李冬,绝对是光芒万丈,严宽这回算是自取其辱了。
大姐她们就更是懵逼了,一是惊讶于李冬的英语发音如此纯正,二是惊讶于这首歌居然会这么好听。
白梦雨从李冬的第一句歌词就确认,这首歌她之前没听过。
至于柳依依跟冯瑶,已经完全沉入其中了,她们没想到,李冬唱歌居然会这么好听,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自拔。
而原先打算看李冬笑话的男同学,此时都蔫了,就剩下一个念头:完蛋,这下系花是彻底被拐跑了。
女同学们则是惊讶的发现,原本看着不算多帅的李冬,居然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有味道,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忧郁感,这是身边那些稚气未脱的男同学无法比拟的魅力,对于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都是致命的诱惑。
于是,不少女同学已经开始频频向柳依依跟冯瑶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有几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女生甚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跟她们争一争。
舞台上,李冬低声轻吟着,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or how heart breaks(莫道我心破碎)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为你此地守候)
waiting for you (为你守候)”
霎时间,掌声包围整个礼堂,在众人的瞩目中,李冬缓缓走向冯瑶她们,淡淡的笑了笑。
“好久没弹吉他,有点生疏,献丑了。”
“切,装,继续装。”
一句话产生的暴击足以让在场所有男生命丧当场,就这还生疏?还献丑?那他们刚刚算什么?丢人现眼吗?
在拒绝了几个女生的搭讪后,李冬正打算提议离开,严宽依旧不死心的拦住冯瑶。
“就算他会英语,就算他会点音乐,依旧改变不了他上不了大学的事实,冯瑶,你醒醒,他跟他不会有前途的。”
冯瑶正要说些什么,李冬轻轻将她拉到身后,轻蔑的笑了笑。
“时代在变化,你所引以为豪的大学生身份,不过是为你提供了一份四年后一个月一两百块工资的工作机会而已,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至于你所说的出国留学,不客气的说,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送瑶瑶去哈佛、牛津这样的名校就读。”
“哼,无知,我还说自己随时可以当美国总统呢。”严宽怒吼道。
李冬怜悯的看着他:“你恐怕还不知道,只要向这些你眼中的名校捐赠几百万美金,他们就会满足你提出的很多条件,一张入学通知书,只是最基本的赠品而已,你眼中的世界只有井口大小,就不要妄图能吃到天鹅肉。”
白梦雨送上助攻:“我听姑姑说过,其实美国很多富商都会给名校捐款,从而让自己的后代获得进入名校就读的资格,这在美国几乎是公开的。”
现场一片哗然,85年,冷战已经接近尾声,老大哥已经疲态尽显,而美国开始频繁跟华夏接触,中美进入蜜月期,美国的文化也开始在民间流行开,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美国梦”精神。
八十年代,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经济体,而内地百废待兴,自然就有许多人开始向往美国的生活,在一些电影、报纸的宣传中,只要努力就能获得成功的“美国梦”,让许多人相信,美国是一个民主、自由、富足的国家。
然而,李冬的话却撕开了美国外表的华丽衣装,露出其赤裸裸的资本丑恶的一面。
他们所崇尚的名校,只要花钱就可以就读,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李冬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严宽,带着众人离开礼堂。
“咳咳。那个,我不是不识相啊,我就说一句话,马上就走,李帅哥能不能把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歌词写给我。”
白梦雨一番话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李冬也就满足了她的要求,白梦雨如获至宝的拿着笔记本跟几个室友离开了。
冯瑶突然停住脚步,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对李冬说。
“我跟严宽是高中同学,他高中的时候就追过我,但是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了,平时我也一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李冬乐了,在少女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傻瓜,我怎么会吃癞蛤蟆的醋。”
“噗,你这人也挺损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冯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李冬让严宽不要妄图吃到天鹅肉,是在骂他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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