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回想起人鱼女王说过的话。
她说荷莉与她缔结了誓约，那是什么？会不会和她突然能够在水中呼吸有关？
结合之前荷莉想要和她结成伴侣的计划，艾丽丝推测，这个所谓的“誓约”应该和人鱼选择今后的丈夫有关。说不定，人鱼女王原本是打算让女儿与这个美少年缔结这个誓约的。
而这间牢房里恰好没有海水，是完全干燥的。这个少年被关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现在还没有获得能够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没有直接赶她走，或者杀死她，而是将她囚禁，那个人鱼女王，恐怕留着她还有用。
按照人类社会的契约关系，理论上一个已经婚配的人类，应该先和原配离婚才可以再结婚，莫非人鱼女王口中的誓约也是如此？
但是，她到底是如何与荷莉缔结了这个所谓的誓约呢？艾丽丝仔细回忆着和那条小美人鱼接触后发生的事情，从她那天在沼泽地寻找水栗时无意中发现荷莉开始。
第一次见面后，荷莉很快逃跑了，肯定不可能。
那是还海螺的时候？不对，那个时候，荷莉对她还很戒备。
最后就是她为了躲避那白袍法师跳进湖里的那次，她被荷莉拖进水底，快要窒息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艾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扭头看向一旁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阴郁美少年。
“说起来，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我叫艾丽丝，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沉浸在绝望氛围中的少年突然听到艾丽丝说话，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这女孩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在深海之渊人鱼的领地上，不是什么少男少女的联谊会，他们两个都要完蛋了，她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个！
不过，尽管内心是这么想的，少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了对方。
“加布利，我的名字是加布利。”
反正已经是这样了，那个叫作艾丽丝的女孩可能还没意识到被人鱼关在海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看她的样子年纪也不大，不要过早地接触到这世间的不幸可能也是命运之神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了吧。
“加布利呀，好的，我记住了。”艾丽丝点点头，心想着这下也算两个人认识了，再问出后面的问题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
于是她又凑得更近了一些。
“加布利，我还想问一下，你亲吻过人鱼吗？”
加布利看着艾丽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面如纸色，瞳孔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颤抖。
看到这个柔弱的美少年差点因此背过气去，艾丽丝连忙解释道：
“呃……我没别的意思啦，就是问一问，收集一下情报，说不定我们能因此获救呢？”
在听到“获救”两个字时，加布利那双蓝绿色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随后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在这人迹罕至的海底，两个仅有十几岁，没有任何阅历的少年少女，能有什么办法呢？
终生被困在在暗无天日的海底，这已经是他既定的命运了。
“没有，就算它们很像人类，但本质还是怪物，我怎么会和怪物做那种事呢？”加布利虚弱无力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回答了艾丽丝。
“那么，加布利，你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呢？我的意思是说，从海面到海底的人鱼宫殿，你是如何在海水中保持呼吸的？”艾丽丝接着问。
加布利仍是有些疑惑艾丽丝为什么会提出这些奇怪的问题，但他已然心如死灰，面对艾丽丝的提问只是机械地回复：
“它们把我装进了巨大的空牡蛎壳中，两片壳闭合后就隔绝了海水，里面是有空气的。”
“这样啊。”艾丽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所有的推论就都对得上了。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但看样子自己的初吻确实是在湖底给交出去了。
而对方不仅是个同性，甚至还不是人。
那个人鱼誓约的缔结方法应该就是接吻，而对应产生的效果就是让与之结成伴侣的人类可以在海水中呼吸和生存。
但到目前为止，艾丽丝还没有见到过在海中生活的人类男性，或许他们都被安置在宫殿的其它位置。
接下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荷莉需要先主动和她解除誓约，才能和加布利或者关押在其它地方的人类男性结成伴侣，从而繁衍后代。
荷莉母亲把她先关起来，难道是想留着她劝说荷莉吗？
就目前已知的这些信息，艾丽丝暂时还推论不出更多的解释，就看之后人鱼女王安抚好女儿后会怎么处置她了。
现在她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加上身体上的疲惫，艾丽丝有些困了，她就直接趴在沙土上，用衣袖垫着头睡了。
反正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养精蓄锐。
一旁的加布利看到艾丽丝就这么倒头睡了，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睡得着！
吐槽归吐槽，看到艾丽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然入睡，加布利内心还是隐隐有一丝羡慕。
羡慕艾丽丝还不懂得命运的残酷，
加布利仰头从牢狱上方的窗户往外看去，幽暗的深海中只有当发光水母游过时才有一丝光亮闪过。
他静静地凝望着狭小窗户框出的一片光景，虔诚而悲戚地在心中默默祈祷——命运之神啊，如果还有下辈子，请让他可以平平安安，毫无波澜地度过一生吧。
————
不知过了多久，加布利叫醒了艾丽丝。
“醒醒，艾露西，艾露西！它们来了！”
竭力压低语调的惊恐声音将艾丽丝从睡梦之中唤醒过来。
艾丽丝一边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在心里止不住地吐槽。
话说艾露西是谁啊？看来当时她介绍自己时加布利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连她的名字都喊错了。
不过她也懒得纠正了。
“你很自在嘛。”人鱼女王威严的声音从礁石牢狱门外传来，“你就这么笃定荷莉不会放弃你？”
这下艾丽丝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直身体，和门外的人鱼女王对上目光。
而在她身后的加布利已然被吓得魂不守舍，躲在墙角止不住地发抖，嘴里还像念咒语一样低声叨叨个不停。
“诸神保佑，诸神保佑……”
这家伙也太容易紧张了，艾丽丝心想。
看这人鱼女王的架势，明显是先来找她的。
“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果不其然，对方只下令要艾丽丝出来。
看着是艾丽丝被带走，加布利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放下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侥幸逃脱的窃喜。
还好不是他。
但，说不定很快就轮到他了呢？
悲观的情绪再次涌现上来，金发少年重新恢复成了长吁短叹的状态。
艾露西也是个倒霉的女孩，难为她在最后关头都能保持着对生活的乐观，还想着能从这深海中逃出去。
但一个人的命运注定是无法被改变的。
加布利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开始虔诚地为艾丽丝祈祷。
“神啊，请您也保佑艾露西，愿她下辈子不要再这种遭遇不幸。”
————
艾丽丝被坚韧的海带绑住手脚，人鱼们押送着她来到一处海底峡谷。
艾丽丝站在边上向下看去，这条峡谷就像是被劈成两半的海床之间的那条缝隙，裂缝的两边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而这海底峡谷下面也同样深不见底，只能隐约看到海水中翻涌的黑色烟尘一股股往上冒。
脚下似乎还有轻微的震动，这附近可能有火山。
艾丽丝正疑惑带她来这儿做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人鱼女王不怒自威的声音。
“昨天夜里，我想过了，不管如何，你都是荷莉请来的人，我们人鱼族也和你们人类一样共同拥有着神明赐下的智慧与感情。我作为荷莉的母亲，玛格塔海人鱼族的女王，确实招待不周，所以……”
这番反常的话让艾丽丝着实有些意外，难道这人鱼女王真的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打算放她离开了？
“……所以，我打算用这海底的火山热泉来招待你。这峡谷之下常年喷涌着极高温的暗流，到底有多高的温度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不到一分钟你浑身上下都会被烫得皮开肉绽，而且因为海底火山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爆炸，这下面各个方向湍急的水波会像利刃把你的皮肉从骨头上剥离下来，而你尸体上仅剩的肉沫残渣最终会慢慢沉入岩浆之中，与这片海床融为一体。”
艾丽丝：“……”
她果然还是要死啊！
虽然从上面感觉不到，但如果这人鱼女王说的是真的，这峡谷之下真的埋藏了一座正在缓慢喷涌着能量的火山，那她可要被活活烫死！
艾丽丝咽下一口唾沫，双腿一阵阵地发软。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很奇怪，这人鱼女王为什么不直接地处死她，前者反而并不着急，甚至在一旁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紧张害怕的样子，这是要折磨她来取乐吗？
或者，对方只是单纯地威胁她？想告诉她不要以为荷莉站在她这边就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那人鱼女王昨天也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想清楚这一点，艾丽丝不再犹豫，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俯身跪拜在对方面前。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愿意为您效劳，女王陛下。”
见艾丽丝这么快就服软认怂，人鱼女王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看起来很满意艾丽丝的识趣与配合。
“很好，你是个聪明的人类，如果你是个男人，我说不定真会同意荷莉与你在一起。”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考虑放你走。而我需要你做的也很简单，你要劝说荷莉与你解除誓约。”
“但还有两个附加条件，首先，你绝对不能伤害到她；其次，你不可以告诉荷莉是我威胁的你，在这期间你如果敢像上次一样耍什么小动作，我会立刻把你扔进火山！怎么样，能做到吗？”
艾丽丝头点地像小鸡啄米。
看来她之前推测那些都八九不离十，人鱼女王留着她果然还有用处。
而关押她的这段时间，人鱼女王肯定劝说过荷莉，但估计荷莉还是不愿意听从她，这才又找到了艾丽丝这儿想办法。
“我给你三天时间来考虑。”
“女王陛下，其实我已经有了适合的办法。”
“什么办法？”人鱼女王微眯起双眼，眼角细碎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
看着人类少女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大话骗她。
“这个我肯定会向您解释，只是我现在还需要一个助手，还请您恩准。”艾丽丝再次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对方面前。
人鱼女王轻抿下唇，依据海螺里听到的信息，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并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么懵懂单纯，直觉告诉她艾丽丝一定在暗暗筹划着什么。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里可是她的领地，这女孩身体柔弱浑身上下也没有半点魔力，她根本犯不着把艾丽丝放在心上去提防。
目前，劝说女儿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只要能让我的女儿荷莉回心转意，我手下的这些护卫，你可以任意挑选为你的助手。”
闻言，艾丽丝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您的护卫，陛下。”
“我需要的助手，是那个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人类少年——加布利。”
她说荷莉与她缔结了誓约，那是什么？会不会和她突然能够在水中呼吸有关？
结合之前荷莉想要和她结成伴侣的计划，艾丽丝推测，这个所谓的“誓约”应该和人鱼选择今后的丈夫有关。说不定，人鱼女王原本是打算让女儿与这个美少年缔结这个誓约的。
而这间牢房里恰好没有海水，是完全干燥的。这个少年被关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现在还没有获得能够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没有直接赶她走，或者杀死她，而是将她囚禁，那个人鱼女王，恐怕留着她还有用。
按照人类社会的契约关系，理论上一个已经婚配的人类，应该先和原配离婚才可以再结婚，莫非人鱼女王口中的誓约也是如此？
但是，她到底是如何与荷莉缔结了这个所谓的誓约呢？艾丽丝仔细回忆着和那条小美人鱼接触后发生的事情，从她那天在沼泽地寻找水栗时无意中发现荷莉开始。
第一次见面后，荷莉很快逃跑了，肯定不可能。
那是还海螺的时候？不对，那个时候，荷莉对她还很戒备。
最后就是她为了躲避那白袍法师跳进湖里的那次，她被荷莉拖进水底，快要窒息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艾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扭头看向一旁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阴郁美少年。
“说起来，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我叫艾丽丝，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沉浸在绝望氛围中的少年突然听到艾丽丝说话，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这女孩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在深海之渊人鱼的领地上，不是什么少男少女的联谊会，他们两个都要完蛋了，她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个！
不过，尽管内心是这么想的，少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了对方。
“加布利，我的名字是加布利。”
反正已经是这样了，那个叫作艾丽丝的女孩可能还没意识到被人鱼关在海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看她的样子年纪也不大，不要过早地接触到这世间的不幸可能也是命运之神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柔了吧。
“加布利呀，好的，我记住了。”艾丽丝点点头，心想着这下也算两个人认识了，再问出后面的问题也就不显得那么奇怪。
于是她又凑得更近了一些。
“加布利，我还想问一下，你亲吻过人鱼吗？”
加布利看着艾丽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面如纸色，瞳孔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颤抖。
看到这个柔弱的美少年差点因此背过气去，艾丽丝连忙解释道：
“呃……我没别的意思啦，就是问一问，收集一下情报，说不定我们能因此获救呢？”
在听到“获救”两个字时，加布利那双蓝绿色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随后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在这人迹罕至的海底，两个仅有十几岁，没有任何阅历的少年少女，能有什么办法呢？
终生被困在在暗无天日的海底，这已经是他既定的命运了。
“没有，就算它们很像人类，但本质还是怪物，我怎么会和怪物做那种事呢？”加布利虚弱无力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回答了艾丽丝。
“那么，加布利，你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呢？我的意思是说，从海面到海底的人鱼宫殿，你是如何在海水中保持呼吸的？”艾丽丝接着问。
加布利仍是有些疑惑艾丽丝为什么会提出这些奇怪的问题，但他已然心如死灰，面对艾丽丝的提问只是机械地回复：
“它们把我装进了巨大的空牡蛎壳中，两片壳闭合后就隔绝了海水，里面是有空气的。”
“这样啊。”艾丽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所有的推论就都对得上了。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但看样子自己的初吻确实是在湖底给交出去了。
而对方不仅是个同性，甚至还不是人。
那个人鱼誓约的缔结方法应该就是接吻，而对应产生的效果就是让与之结成伴侣的人类可以在海水中呼吸和生存。
但到目前为止，艾丽丝还没有见到过在海中生活的人类男性，或许他们都被安置在宫殿的其它位置。
接下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荷莉需要先主动和她解除誓约，才能和加布利或者关押在其它地方的人类男性结成伴侣，从而繁衍后代。
荷莉母亲把她先关起来，难道是想留着她劝说荷莉吗？
就目前已知的这些信息，艾丽丝暂时还推论不出更多的解释，就看之后人鱼女王安抚好女儿后会怎么处置她了。
现在她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加上身体上的疲惫，艾丽丝有些困了，她就直接趴在沙土上，用衣袖垫着头睡了。
反正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养精蓄锐。
一旁的加布利看到艾丽丝就这么倒头睡了，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睡得着！
吐槽归吐槽，看到艾丽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然入睡，加布利内心还是隐隐有一丝羡慕。
羡慕艾丽丝还不懂得命运的残酷，
加布利仰头从牢狱上方的窗户往外看去，幽暗的深海中只有当发光水母游过时才有一丝光亮闪过。
他静静地凝望着狭小窗户框出的一片光景，虔诚而悲戚地在心中默默祈祷——命运之神啊，如果还有下辈子，请让他可以平平安安，毫无波澜地度过一生吧。
————
不知过了多久，加布利叫醒了艾丽丝。
“醒醒，艾露西，艾露西！它们来了！”
竭力压低语调的惊恐声音将艾丽丝从睡梦之中唤醒过来。
艾丽丝一边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在心里止不住地吐槽。
话说艾露西是谁啊？看来当时她介绍自己时加布利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连她的名字都喊错了。
不过她也懒得纠正了。
“你很自在嘛。”人鱼女王威严的声音从礁石牢狱门外传来，“你就这么笃定荷莉不会放弃你？”
这下艾丽丝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直身体，和门外的人鱼女王对上目光。
而在她身后的加布利已然被吓得魂不守舍，躲在墙角止不住地发抖，嘴里还像念咒语一样低声叨叨个不停。
“诸神保佑，诸神保佑……”
这家伙也太容易紧张了，艾丽丝心想。
看这人鱼女王的架势，明显是先来找她的。
“把那个女人带出来。”
果不其然，对方只下令要艾丽丝出来。
看着是艾丽丝被带走，加布利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放下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侥幸逃脱的窃喜。
还好不是他。
但，说不定很快就轮到他了呢？
悲观的情绪再次涌现上来，金发少年重新恢复成了长吁短叹的状态。
艾露西也是个倒霉的女孩，难为她在最后关头都能保持着对生活的乐观，还想着能从这深海中逃出去。
但一个人的命运注定是无法被改变的。
加布利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开始虔诚地为艾丽丝祈祷。
“神啊，请您也保佑艾露西，愿她下辈子不要再这种遭遇不幸。”
————
艾丽丝被坚韧的海带绑住手脚，人鱼们押送着她来到一处海底峡谷。
艾丽丝站在边上向下看去，这条峡谷就像是被劈成两半的海床之间的那条缝隙，裂缝的两边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而这海底峡谷下面也同样深不见底，只能隐约看到海水中翻涌的黑色烟尘一股股往上冒。
脚下似乎还有轻微的震动，这附近可能有火山。
艾丽丝正疑惑带她来这儿做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人鱼女王不怒自威的声音。
“昨天夜里，我想过了，不管如何，你都是荷莉请来的人，我们人鱼族也和你们人类一样共同拥有着神明赐下的智慧与感情。我作为荷莉的母亲，玛格塔海人鱼族的女王，确实招待不周，所以……”
这番反常的话让艾丽丝着实有些意外，难道这人鱼女王真的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打算放她离开了？
“……所以，我打算用这海底的火山热泉来招待你。这峡谷之下常年喷涌着极高温的暗流，到底有多高的温度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不到一分钟你浑身上下都会被烫得皮开肉绽，而且因为海底火山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爆炸，这下面各个方向湍急的水波会像利刃把你的皮肉从骨头上剥离下来，而你尸体上仅剩的肉沫残渣最终会慢慢沉入岩浆之中，与这片海床融为一体。”
艾丽丝：“……”
她果然还是要死啊！
虽然从上面感觉不到，但如果这人鱼女王说的是真的，这峡谷之下真的埋藏了一座正在缓慢喷涌着能量的火山，那她可要被活活烫死！
艾丽丝咽下一口唾沫，双腿一阵阵地发软。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很奇怪，这人鱼女王为什么不直接地处死她，前者反而并不着急，甚至在一旁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紧张害怕的样子，这是要折磨她来取乐吗？
或者，对方只是单纯地威胁她？想告诉她不要以为荷莉站在她这边就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那人鱼女王昨天也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想清楚这一点，艾丽丝不再犹豫，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俯身跪拜在对方面前。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愿意为您效劳，女王陛下。”
见艾丽丝这么快就服软认怂，人鱼女王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看起来很满意艾丽丝的识趣与配合。
“很好，你是个聪明的人类，如果你是个男人，我说不定真会同意荷莉与你在一起。”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考虑放你走。而我需要你做的也很简单，你要劝说荷莉与你解除誓约。”
“但还有两个附加条件，首先，你绝对不能伤害到她；其次，你不可以告诉荷莉是我威胁的你，在这期间你如果敢像上次一样耍什么小动作，我会立刻把你扔进火山！怎么样，能做到吗？”
艾丽丝头点地像小鸡啄米。
看来她之前推测那些都八九不离十，人鱼女王留着她果然还有用处。
而关押她的这段时间，人鱼女王肯定劝说过荷莉，但估计荷莉还是不愿意听从她，这才又找到了艾丽丝这儿想办法。
“我给你三天时间来考虑。”
“女王陛下，其实我已经有了适合的办法。”
“什么办法？”人鱼女王微眯起双眼，眼角细碎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
看着人类少女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大话骗她。
“这个我肯定会向您解释，只是我现在还需要一个助手，还请您恩准。”艾丽丝再次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对方面前。
人鱼女王轻抿下唇，依据海螺里听到的信息，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并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么懵懂单纯，直觉告诉她艾丽丝一定在暗暗筹划着什么。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里可是她的领地，这女孩身体柔弱浑身上下也没有半点魔力，她根本犯不着把艾丽丝放在心上去提防。
目前，劝说女儿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只要能让我的女儿荷莉回心转意，我手下的这些护卫，你可以任意挑选为你的助手。”
闻言，艾丽丝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您的护卫，陛下。”
“我需要的助手，是那个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人类少年——加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