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厦门晴空万里,甚至于还带着夏天的暑气。午后坐在爸爸课堂的最后一排听他讲课,风从蓝色的窗檐吹进了教室内,带着海水咸湿的味道。
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爸爸朝我招了招手,问道:“想吃什么?”
“馒头。”我上前挽着爸爸的手说道,小时候就喜欢躲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课,上完课后爸爸便带着我去就近的食堂吃馒头。
石板路还是这般蜿蜒曲折,去年的台风吹倒了学校里的几棵大树,唯独食堂前的凤凰木还灿烂得开着一片红火。凤凰木,是离别之花,亦是启程之花。
“爸,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加拿大?”我抬头问他,自从和爸妈说了自己要去加拿大加入羽生团队后,妈妈几乎用上了所有办法四处打听,几乎把能找到与羽生团队相关的信息挖了底朝天,甚至发动了在加拿大的校友会资源。而爸爸却是一片淡然,仿佛就向从前送我去夏令营一般。
“你不是都做决定了么?还问啥?”爸爸就着馒头喝了一口粥,拖了拖自己的眼镜。
“我…”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菜,余光好似瞥见爸爸的眼镜后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光。
爸妈送我去机场的那天,是个很美的晴天,从环岛路望去,海与天连成了一片浅浅的蓝色,妈妈一路还在絮絮叨叨到多伦多后的各种安排,诸如如何找某位远房亲戚,如何联系校友会的朋友,我一一应答着记在心里。
和爸妈拥抱告别后,我擦去了妈妈眼角的眼泪,爸爸还是低声说道:“有什么事,爸妈都在。”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已经被爸妈的情绪打乱了,但还是抬头笑着说:“都记住了,你们放心,我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进安检的时候,我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低下头,泪水还是从脸庞滑落。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七日,深秋,天气晴,再见,厦门,你好,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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